“不然呢?一个没名没分的孩子,别人会怎么看?”简初绕过床角,从被子上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
“我可不希望别人笑话我的孩子是个野种。”
闻言,梁景行轻挑了下眉眼,转过头问:“那你嫁给我不就完了?”
毕竟他又不像宫凌,他是愿意跟她结婚的。
“为了个孩子嫁给你?”简初从手机上抬起头来,“梁景行,你觉得有意思吗?”
梁景行顶了顶腮帮子,想想也确实没意思。
他无奈地叹口气,身子往后一仰,躺倒在身后的床上,“打了。”
“什么?”他突然莫名其妙来一句,简初没听懂。
“我说……我来之前已经把针打了。”梁景行拉过她的手,将她一同拽到床上来。
简初猝不及防扑进去,摔到他身上,撑着他身体抬头警惕地问,“你没骗我?”
梁景行抓着她翻过身,一下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拿身体轻压着她,黑眸深沉地望着她的眼睛问:“我要想让你怀,需要等到现在?”
简初眼睫轻煽,想了想,“也是。”
梁景行应该比她更怕她怀孕吧,想起两人第一次因为发生得太突然,没有做措施,事后他还让她吃药了,后来的几次他也都谨慎地主动戴套,只是可能觉得戴那东西影响体验,他到后面才换成避孕针的。
毕竟豪门人家一旦冒出个孩子来,牵扯的利益太多。
而梁景行不似他那表弟宫凌不靠谱,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不会无端端惹出麻烦来。
“那可以继续了?”梁景行捏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问。
简初回过神,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态度不明地笑了下,抬手搂上他的脖颈,打趣道:“我要说不可以,梁总……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嘴。
他边吻她,边摸到她浴袍的带子,本来该是渐入佳境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简初隐隐感觉不太舒服,微蹙了下眉,及时按住了他的手。
被她这么一阻止,梁景行不得不停下来。
“又怎么了宝贝?”他抵着她的额头重重地喘息,嗓音沉哑,“你反复这样,我会被你玩坏的。”
简初自己也不想的,尴尬地说:“我、我好像来例假了。”
梁景行:“……”
她的例假一直都不是完全准确,时不时会提前或者推后两三天,所以只能记住大概的日子,不能具体精确到某天。
简初起身到洗手间检查过后,确认是真的来了。
梁景行到外面去抽了根烟,冷静过后回来,简初也换好了卫生用品从洗手间出来,两人视线就这么冷不丁对上。
气氛有一丝丝的尴尬和……复杂。
两次,都是因为她的缘故而被生生打断,简初知道,梁景行现在估计憋得挺难受的。
“要不,我用手帮帮你?”她主动提出补救措施。
而梁景行听她这话就明白了,令人扫兴的大姨妈确实来了。
“不用。”梁景行踱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好好休息吧。”
时间也不早了,简初白天又忙了一天,这会儿确实没什么精力,既然他不要,那她也就没有再坚持,听他的话走过去,往床上躺了下去。
梁景行也跟着躺在她身边,抬手关了灯。
房间一暗下来,简初就阖眼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但腹部隐隐不舒服,她睡得不太安稳,等到后半夜,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开始升级,变得疼痛起来。
先前梁景行请中医帮她调理过,她已经连着几年没有疼过了,这次却直接将她疼醒。
她忍不住翻过身去,身体渐渐蜷缩,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腰间突然横过来一条手臂,“不舒服?”
没想到把梁景行吵醒了,简初蜷着身体背对着他,从枕头上转过头来,有气无力地说:“不好意思,实在有点疼。”
闻言,梁景行立即抬手打开了床头的灯,而后坐起来,转身过来要去抱她,“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简初抓着他的手臂推了推,她可不想三更半夜因为这事去医院。
而且她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主要是今晚吃了不少麻辣烧烤,又喝了冰啤酒,身体受刺激了才这样。
“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
在中医给简初治好痛经之前,梁景行其实照顾过她一段时间,所以也懂一些,揉了揉她的脸,说:“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嗯。”简初点了点头。
梁景行给她掖好被子,而后转身下床,出去的时候,顺便捞走了床头柜子上的手机。
过了一小会儿,梁景行端着杯热水,拿着一瓶矿泉水进来,简初正躺在床上烦躁地翻来覆去。
他将手里的热水和矿泉水都放在床头柜子上,将她从床上扶起来。
简初靠在床头,伸手去拿那杯热水。
温度刚刚好,并不烫手,她低头喝了口,梁景行拿起另一瓶矿泉水,往她肚子上塞了过去。
简初低头一看,楞了下。
她以为这是他拿给自己喝的,但发现,矿泉水也是热的,隔着浴袍温暖着她的肚子。
她抬头看他,梁景行给她放好矿泉水,就着床沿坐下说,“让酒店去找暖水袋和止痛药了,先用这个缓缓。”
“嗯。”简初放下水杯,抱着温热的矿泉水重新躺下。
虽然缓解了些,但仍旧是睡不安稳,迷迷糊糊间,简初感觉矿泉水被拿走,她睁开眼,见梁景行掖开被子,换了暖水袋给她抱着。
见她醒了,梁景行转头问,“要不要再吃片止痛药?”
“要。”简初毫不犹豫答应,她现在只想睡个安稳觉。
梁景行伸手取了止痛片,喂给她吃后,方才回到她身边躺下。
后面药效出来,痛感渐渐消失了,简初终于熟睡过去。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梁景行把她叫醒,让她起来吃早餐。
“好点了吗?”他揉着她的脸问。
简初眨了眨惺忪睡眼,清醒了些,支着身体坐起来,“好多了。”
一起吃过早餐后,简初到新店转悠了一圈,准备搭乘下午的航班飞南城。
而梁景行也即将搭乘同天航班回北江。
两人再次在机场分别。
“早点回到我身边吧。”航站楼里,梁景行恋恋不舍地抱着她,“我不喜欢现在这样。”
两人碰面,都变成抽空才能完成的事,可他想要天天跟她在一起。
简初抬手回抱住他,笑说:“我努力努力,再到北江开一家分店。”
“说到做到。”梁景行稍稍松开她,垂眸盯着她,似乎在无声地跟她要一个保证。
简初莞尔,“说到做到。”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平安抵达南城。
简初给兢兢业业的王铮放了个长假,但她自己仍是一刻不能松懈,因为下个月,马上就会迎来全民网购热潮双十一。
工作室名下的网店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热,刘敏英做了配套的营销方案,简初回工作室后,跟她和负责网销的同事一起开会讨论了一下,当天将方案确定下来,然后一步步按计划执行。
除此之外,简初还要忙着设计秋装,督促生产,她让姚嘉通知工厂那边先将第一批次的服装生产出来,后续开放预售后,再根据情况追加第二批。
过了一周,简初拿着新设计图纸给姚嘉,让她去给工厂那边打板时,顺便问了下她第一批次服装生产的进度,姚嘉说那边已经答应签合同了,等合同下来马上可以安排生产。
双十一是网店创收的大好机会,可合同还没有下来,简初有点担心,以防出什么意外,她提醒姚嘉跟紧点。
姚嘉应声好,马上又打电话去催跟单那边。
可过了两天,姚嘉十万火急地跑到简初办公室,说坏了!工厂那边说临近双十一,订单太多,不想接我们的单了。
“说我们量少,他们要优先选择跟大公司合作。”
简初听了直蹙眉,“联系一下他们的厂长。”
“好的。”姚嘉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急匆匆跑进来。
“厂长听到我们是jc的,就直接挂电话了。”
闻言,简初扔下手中的画笔,捞过桌上的手机和旁边的包,“到工厂一趟。”
这个节骨眼上不愿再跟他们继续合作,简初如果想要再找另一家工厂,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说,各方面还要重新跟工厂磨合,到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会生产跟不上。
两人匆匆下楼楼,简初坐进车里,边启动车子,边交代姚嘉,“你现在抓紧时间,再找两家备选。”
“好的。”姚嘉坐在副驾驶里,低头飞快按着手机,联系新厂家。
可目前现在合作的工厂,是简初对比过后,生产实力最优的一家,其他厂家她也都对比过,实力确实差远了,只能作为不得已时的选择,倒是还有一家是能跟目前这家抗衡的,那就是华服旗下的工厂。
但是华服本身就拥有多个品牌,他们的工厂只为自己旗下的品牌生产,并不接其他品牌的单。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简初边开着车,边给王铮拨了通电话过去。
王铮那边很快接起,简初先是说了声抱歉,毕竟打扰他休假了,“但有件事,确实不得不麻烦你出面。”
“什么事,你说。”王铮倒并不介意被打扰。
简初把目前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王铮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卫师兄谈谈?”
卫斯理先前跟她和王铮都算有点交情,但年初的时候,简初毕竟拒绝过卫斯理抛出的橄榄枝,这个时候去拜托他,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换成王铮去,他答应帮忙的概率也许会大一点。
“是。”简初说。
“我明白了。”王铮答应得很爽快,“我现在就订最近一班机回南城。”
“好,谢谢。”简初打了把方向盘,车子减速,缓缓驶入工业园。
因为一直存在合作关系,她们有这边的出入证,顺利进入工厂后,简初在厂线上找到了正在盯生产的厂长。
厂长约莫四五十岁,身材魁梧,戴着一副眼镜,听到她是jc过来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找我没用。”厂长挥挥手,转身走开,“上面的意思。”
“上面?”简初紧步追上去,“张厂长,可以具体点吗?”八壹中文網
厂长握着保温杯走到饮水机前,边接水,边歪头扫她一眼,按上头某人交代地说;“实不相瞒,咱们工厂前段时间换老板了,现在江氏是最大股东。”
江氏?简初愣住,江雯吗?
她突然全部都明白了!
为什么工厂这次迟迟不跟她们签合同,等到她们催得拖不下去了,才告诉她们没办法合作了,分明是故意拖延时间!什么双十一来临订单多,她们量少所以不愿再跟她们合作,更是卑劣的借口!
江雯这是故意的!故意在关键时刻给她使绊子。
简初晚上回到住所,疲惫地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大脑一片混乱。
忽然,旁边的包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歪过头,伸手捞过包包,将手机从里面拿出来。
看着梁景行给她打来的视频通话,她犹豫了一下,点下接通。
屏幕上的男人透过镜头看着她,一眼看出她的疲惫,“怎么了?今天很忙吗?累成这样。”
简初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实在伪装不出轻松的样子,举着手机揉了揉自己的脸,坦言道:“嗯,确实有点累了。”
她从四月份过来南城,筹备开工作室开始,到现在十月份,整整六个月没有真正休息放松过一天!每天兢兢业业殚精竭虑,可是现在,却还要被人在背后使绊子。
她不怕江雯,可是她那才开半年的工作室,跟江雯背后的江氏相比,那就是蚂蚁对大象。
江氏想要搞垮jc,那真的是分分钟轻而易举的事。
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顷刻间,就变得摇摇欲坠了。
“梁景行我真的好累了。”简初委屈得直扁嘴,随时都要哭的样子,“我突然不想努力了。”
“发生什么事了?”梁景行见她这样,面色一凛,心都跟着揪起来,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我马上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