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这不是喻伯森吗？”
附子先一步惊奇地喊出来。
这一声把喻伯森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在看清楚她的外貌之后，他陷入一瞬间的迷茫。
和姜黛完全相同的长相，但穿着和气质大不相同。
站在一边那个穿着一身短打的，才是他认识的姜黛。
他看向呆站着的人，发问：“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从出现到现在，他只说了三句话，每一句都能把姜黛打进更深的深渊。
她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附子新奇地哟一声，“居然哭了？”
她靠近些，双手按在姜黛的肩膀上，贴在她耳边，“这可不是他第一次要弄死你了。”
喻伯森冷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她攥紧拳头，咬牙将哽咽声往肚子里吞。
她没有说话，再抬眼，看过去的视线同样冰冷起来。
“喻伯森，我讨厌你。”她将自己憋了很久的话吐出来，“从开始到现在，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去看流星雨，转头就和她最讨厌的人定了婚。
她一抹脸上的眼泪，附子娇声道：“你知道佘老板为什么会认识你吗？”
扶着姜黛的脑袋，她面向废墟之上的人，“是因为他带你去办公楼，你还记得吧？那个老头从一开始就盯上你了。”
“身为喻家的宠儿，他难道会不知道佘老头就是那样的人吗？可是他还是带着你去了呢。”
喻伯森没有解释，他冷冷地看着姜黛，仿佛一个陌生人。
“你以为地下交易的事情他不知道吗？不，他明白，但这是他们之间的规则。”
附子的声音飘忽，像是从天边而来，又像是贴在她的耳边。
“他们的世界，就是这么肮脏恶臭，你已经发现了对吧？”
“拯救是没有用的，只有全部破坏掉，才会有新的可能。”
她没有回答，直直地看着喻伯森，“你要杀我。”
他的回答很干脆，“是。”
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不断变动，附子没趣地缩到一边，兴致缺缺地观察着他们之间的氛围。
虽然说要动手，但钟表轮转，过去了五分钟还没有任何要打起来的迹象。
姜黛已经擦干眼泪，再看向喻伯森的时候，神色冷淡。
不管是什么过往，全部都滚进垃圾箱里去吧！
喻伯森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站在上头，像是神明进行审判，低垂着眼瞳看着地上的人。
动乱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南荒陷入混乱之中。
“喻伯森，你什么都知道？”
既然一夕之间事态演变成这样，那她就索性把疑惑全都问清楚。
喻伯森没有接话，他的手臂微微抬起，这是要发动进攻的迹象。
姜黛站在原地没有动，只见一道金色的光波冲着她的面门冲过来。
巨大的爆炸声过后，地面被击打出一个深坑。
不见人影。
“哈！”
癫狂的笑声从角落里传出来，本应死去的人，现在站在废墟之上的一端。
她的嘴角夸张地翘起，却没有一丝笑意，动作并不稳，像是被搀扶着。
七彩老头扶着姜黛，那张脸上看不清表情，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胡子完全遮挡住。
“小姜黛，怎么还是这么不省心。”拍拍她的后脑勺，他语气嗔怪。
她转头看向老头，呆愣愣地扯出一个笑，满脸惨淡。
老头帮她打理脸颊两边的碎发，“不想笑就别笑，眼泪都出来了。”
她的诡异动作看上去和疯了没两样。
在场的人安静地看着，只有上位的喻伯森再度抬起手。
一个眨眼的功夫，原地的人消失不见。
他伸手一抓，出现在手里的是一团空气。
在他移动的瞬间，姜黛也早就离开了刚才的位置。
她站在几步开外的位置，脸上的泪痕被完全擦干净。
从出了那个门开始，她就明白自己没有回头路了。
但她现在一点都不后悔。
这群人渣，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她先前认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存在，理论已经被自己用实际行动打翻了。
有时候，讲道理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她转头看向附子，见她身边多了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
抬起头来的时候，露出了那双空洞洞的眼睛。
——是王思思。
附子牵着她的手，微微笑着看向战局。
“附子，能帮个忙吗？”
喻伯森的攻击来得很迅猛，直击命门，但她有个瞬移，完美避开。
在他尝试用瞬移过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姜黛啪一下，消失在空气里。
只剩下她的声音在回荡。
“帮我的忙，也算是帮你自己的忙。”
附子轻笑：“什么？”
隐身时间结束，她出现在喻伯森身后，“把异能界的上流都杀了，不要戴着你的伪装。”
附子：“你不怕你的罪名更深？”
“我现在不已经是死刑犯了吗？”她嘴角一扯，手臂受到重创。
喻伯森回身，一手把她的胳膊猛地一拽。
咯吱的清脆响声在空气中响起，她痛苦得面目狰狞。
断了，还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是吧？
她看着那张冷峻的脸，朝空气大喊：“老头，救我！”
话音落毕，喻伯森感觉手上一痛，人已经消失。
姜黛站在不远处，人漂浮在半空之中。
有人在帮她。
意识到这个结果，喻伯森不由得眉头紧蹙。
正当他思考的瞬间，空气中传来娇滴滴的喊声。
“伯森哥哥！”
姜黛循着声源看过去，就见一身白色纱裙的程灵薇。
她脸上的妆容很是精致，估计是刚从什么宴会上下来。
姜黛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正装，这时候和程灵薇完美配合起来。
程灵薇很快和他站到同一阵地，两个人的身影在废墟之中，看起来居然格外搭配。
差点忘了，今天是他们订婚的日子。
姜黛唇角一扯，“恭喜你啊喻导师，居然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身为你的第一个学生，居然不知道送什么给你。”
程灵薇趾高气扬：“你做出了这种丑事，早就不是伯森哥哥的学生了！”
她没有搭话，只是直勾勾地看向高大的男人，“我会送你最后一份礼物的，我相信你会喜欢。”
下一秒，她消失在空气里。
一道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快速穿梭，将周遭的压力都挤压变形。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程灵薇捂着肚子，鲜血不断潺潺流出。
打湿了她雪白的裙子，她吃痛倒下，伸手向自己的未婚夫。
但他始终冷漠地站着，到最后也只是凉凉地瞥了一眼。
姜黛站在几米开外的位置，粲然一笑：“订婚快乐。”
刚才的攻击异能，分明是和他们一样属性的光。
但姜黛她，不是火属性的异能士吗？
程灵薇倒地的瞬间，看着她，不甘心地咬牙痛骂：“你这个小人，居然偷袭……”
“啊！”下方传来一声惊呼，附子夸张地捂嘴，“怎么这么轻易就让她死了？”
她招呼一声，身后走出一个瘦削的少年。
仅仅是手指微动，他就把面前的人伤口愈合。
附子已经走过来了，她一脚踩上程灵薇的脸，用力碾了几下。
娇笑两声，她打一个响指，空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光针。
前端是光透的，尾巴上是飞扬的火苗。
附子笑颜如花，“这种人，这么轻易就死了，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手朝下一指，光针飞进去，程灵薇立马发出痛苦的叫声。
密密麻麻的血洞在她脸上、身上出现，布料也开始燃烧。
附子好心地提腿，她当即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看着这残忍的一幕，姜黛只是冷冷地注视着。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