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清早起来的时候，喻伯森在餐桌上给她煮了小米粥，并告诉她这几天必须忌口。
看着自己被夸张包裹的脚踝，姜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沉默地吹着勺子里的东西，突然听到喻伯森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呦呵，听到这家伙叹气还真是难得。
姜黛抬眼看过去，就见他搅和着碗里的粥，一脸愁绪地盯着自己。
姜黛：？
难道是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伸手在脸上摸了摸，并没有什么发现。
她疑惑地问：“喻导师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喻伯森绞手指，扭捏道：“有一些堆积下来的事情需要我过去处理。”
他话音一转，撒娇：“可是人家不想和小姜黛分开。”
似乎经历过了一番挣扎，他才做好决定，猛地灌了一口凉水。
“还是自己去好了，小姜黛肯定是不想回去的！”
“而且……”他低头看向姜黛的脚踝，上面的绷带有点乱，“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养伤吧，看到不喜欢的人估计好的更慢。”
姜黛点点头：“你说得对。”
要是现在让她回学校，一个人再想出来就难了。
喻伯森要去见的人，保不齐是什么大人物，还是不跟过去为好。
他坚持要给姜黛检查完手上的脚踝才出门，解开绷带的瞬间，姜黛感觉如释重负。
其实经历过一晚上的冰敷，痛感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只是不能发力。
喻伯森给她换了一个冰袋，并且再次夸张地用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骚包地打了个蝴蝶结。
临出门之前，还给她安排了一下今天的任务。
u盘里有理论课的文件，今天回来他要检查学习进度。
姜黛问了一嘴时间，得到的回答是很快。
“很快是有多快？”
他拉着门，探出一个白色的脑袋：“今晚八点之前一定回来，到时候给小姜黛带好吃的！”
八点。
姜黛盘算着时间，再看看挂钟上显示的时间。
现在是早上八点，喻伯森一天不在家。
这不是大好时机吗？
本来还在为怎么把他支开发愁，现在机会不就来了？
姜黛活动了一下手上的脚踝，痛感很轻微，不影响正常行走。
指尖艺术，你的亲亲主人来了！
一路直奔皮鞋店，迎接姜黛的是紧闭的大门。
早上杂货街很热闹，挤了不少人在这地方。
但街尾的皮鞋店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都还是紧闭着的。
姜黛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人，正好碰见买了早餐回来的邻居。
是个上了年纪的奶奶，面目慈祥，看到姜黛在门口坐着，心生怜爱。
她招呼了一下，“小姑娘，你是在等皮鞋店开门吗？”
姜黛点点头。
“小杜她估计还在睡觉，你要不要过来坐坐？”她指指旁边门店，笑容和善，“她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嘞，你在那儿不好坐。”
一看见这老奶奶，姜黛就想到了姥姥，她好像很久没有去看老人家了。
因为她的人任务不稳定的问题，姥姥也很少打电话过来，几乎都是她发信息那边才会有回复。
姜黛粲然一笑：“好啊，谢谢奶奶。”
等到忙完了手上的事情，过几天就去看看姥姥吧。
老人家给了她一个板凳，很小很矮，和市面上卖的很不一样，估计是老人家自己打的。
一坐下，她就热情地递过来一杯热茶，“小杜她每天开店都晚，年轻人嘛，爱睡懒觉。”
姜黛笑笑：“没什么事做，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
老人家和她说着天南海北的话，什么都说一点，最后落到姜黛多大。
她猜测十六七岁，然后问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姜黛：“还在上学。”
“上学？”老人惊讶，她左右打量了姜黛一下，摇摇头，“你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事了？”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她还没有穿校服，老人家会怀疑也正常。
她指指自己包裹夸张的脚踝，随口扯了个谎：“脚受伤了，才从医院出来。”
老人这才放心下来，数落几句，她的话题突然歪掉。
“你知道小杜她有个妹妹吧？”
姜黛：“诶？”
老人家把板凳拉近一点，小声道：“她妹妹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上初中的时候在学校被人给欺负了。”
她一脸痛心疾首，“这帮杀千刀的，多可爱的一个小姑娘，给打的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到最后，只能转学了。”老人家愤恨地拍拍大腿，连着骂了几句脏话。
整理好情绪，她的话音直转，“不过前段时间有个小姑娘把那个欺负月月的畜生抓过来了！”
说到这里，她激动得一拍大腿，“你是不知道，小杜打得太轻了，还好是有她那个朋友在，这种畜生就没有必要留情！”
“那天的惨叫声可是响到后半夜，现在那个小伙子还经常过来帮忙，估计是有点醒悟了。”
她说的绘声绘色，姜黛分不清真假，装着被惊讶到的样子，夸张地捂着嘴。
“你别和小杜说啊，我也是从其他地方听来的。”她凑到姜黛耳边，小声说道，“听说一开始他们是在班级里选哪个小姑娘最俊，有个没比过月月的，才找人给她欺负了。”
老人家语重心长：“但是听说对方家里有背景，小杜跑了很多次，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世道，还真不是人能待的！”
说到激动之处，她再次狠狠输出一通，用词的攻击尤其强大，饶是姜黛都忍不住一惊。
看她目瞪口呆，老人家安慰：“年轻人，你以后做事情不要太冒进。”
“这些权啊贵啊的，我们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的。”她长叹一声，“你说说，这是什么鬼道理。”
“辛苦一辈子，连自己的土地都守不住。”
姜黛疑惑地看过去，就见她一脸悲凉，满是皱纹的脸上遍布沧桑。
她还想问点什么，就听隔壁的传来木门打开的嘎吱声。
杜若边挽头发边出来，走下台阶的时候看到了隔壁坐着的姜黛。
她招呼一声，姜黛就站了起来，“奶奶，今天谢谢你了，下次有空再聊。”
老人连连说好：“下次再来玩儿！”
他们简单打了招呼，进门之后，杜若将大门闭好，问：“你没事？”
姜黛一懵。
她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