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的地段很刁钻，但相较于他们日常训练的地图比起来，还能克服。
山下的道路向着水泥公路上引进，隔开了两边的植被。
也许是常年没有人打理，周边杂草丛生，枯萎的、腐烂的，和刚发芽的、常绿的混合在一起，异常混乱。
那些被阻隔开的异能向着各地逃窜，一时间也摸不准方向。
选择向下，是马树的决定。
他认为这样大规模的异能操纵，单单依靠本身的异能很难做到。
很可能来自城市周边或者郊区的重工业园地。
但到了路口，异能痕迹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他们再次失去了方向。
“去找找掉下去的那辆车？”
姜黛提议道，脚尖已经对上杂草丛生处。
马树点头，下意识在前面开路。
枯草之间姜黛的火属性异能很容易擦枪走火，加上风吹，很可能引发山火。
她看上去不在乎的样子，但马树可不想横生枝节。
看他勤勤恳恳，姜黛也不说话了。
仔细观察着周边，留意异动的可能性。
他们刚才的动静不小，就算远程监控，对方可能也已经注意到他们。
那山芙身上的异能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加上放弃了车辆，想要引发车祸很难。
他们现在前进的每一步，都可能踩在对方的看守范围之内。
马树状不经意，问道：“你刚才怎么上来的？”
还是带着人一起上来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就算是风属性的异能士都不一定有把握能把人吹上来，要这么做，除非是光属性的异能士，而且对熟练度和精确度要求非常高。
姜黛里里外外都是火属性，能上来简直比见鬼了还稀奇。
他说完，补上一嘴：“不听秘密。”
今天说了太多次秘密，姜黛笑笑：“不是秘密。”
“是喻导师给我的。”她踩上枯枝，发出声响，在密林里非常明显。
姜黛毫无心理负担地甩锅，“你也知道他平时就喜欢研究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担心没有信服力，她拿出刚才粉色盒子，递到他面前去。
“就像这个，能吸收掉我限制住的异能一样，刚才也是靠他给的外挂作弊的。”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她一脸坦荡荡，完全没有说谎的嫌疑。
马树将信将疑，问：“那那个外挂是什么？”
“你也知道光属性的一大绝技就是瞬移吧？”她神神秘秘地竖起手指，“喻导师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给我搞了一个一次性瞬移工具。”
她说着，脚下突然一顿，“……但很鸡肋，一次性用品……这是什么？”
马树回头，两人齐刷刷地看向她的脚下。
挪开的位置上躺着一团小小的僵硬的尸体，身上的羽毛和枯草混在一起，看不真切。
姜黛蹲下身，随手捡了一截树枝把它挑出来。
“这是鸟吧？”
小小的一只，眼睛都是翻白的，身上爬着几只蚂蚁，正慌乱地乱窜着。
已经发烂发臭了，味道扑鼻而来，马树忍不住捂住鼻子。
“应该是过冬的时候没有飞回去吧？”
姜黛点点头，但附和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看向地面的眼睛由着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样子慢慢瞪圆，一帧一帧的，看上去充满了震惊。
马树疑惑地看过去，就见她扒拉开来的小洞里，袒露出来的居然不是泥土之类的东西——是熙熙攘攘挤在一起的鸟兽尸群。
被揭开了冰山一角，此刻正向外散发着腐臭的气味，它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面，似乎铺满了整个地板。
恐怖如斯，头皮发麻！
姜黛心里一惊，僵硬地对上马树的视线。
她声音微微颤抖，问道：“冻死的，是这样吗？”
一只两只还能理解，为什么遍地都是尸体。
闻着味道，死了应该挺久的了，甚至在一边的树杈子上还能看到黑色乌鸦的尸体。
太恶心了！
她把尸体丢回原位，催促着马树赶紧走。
但脚下的路越走越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软软的。
鼓起勇气低头看一眼，姜黛差点直接去世！
越往里，鸟兽的尸体越多，他们现在就像在走上坡路，再向前会见到什么不得而知。
“等等！”她喊道，叫停了同样不安的马树。
“为什么会死这么多？”
就算是南迁没有成功，这样的阵仗也太过于夸张了一点。
要是违规捕猎，没道理不把尸体带走。
马树没办法回答，听见她说了一声。
“去年是不是有人说，饶谷洞的鸟找不到方向南迁？”
马树想了想，完全没有印象。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说出一些自己知道的东西，“动物的磁场方向能力比人类强，一般不会发生这种状况。”
却听姜黛突然来了精神，夸赞道：“就是这个！”
磁场混乱！
“你真是个天才！”她拍拍马树的肩膀，把事情连接在一起。
“因为磁场混乱，所以找不到方向！”
看着她忽略了脚下的尸群，一脸兴奋的模样。
马树不经感叹，她的情绪一天还真是多变。
“记得我们学过的磁铁的s与n吗？”她没注意大他的表情，神采奕奕，“如果在两辆车上装上相斥的磁极，是不是就会发生刚才那件事！”
太荒谬了！
马树：“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反驳道，“我们做不到，不意味着别人做不到。”
“需要精密的控制，要是像你说的，从去年就开始，那需要耗费多少异能？”
马树并不赞同她的异想天开，否定，“就算是小区域的布控，我们也不至于一点痕迹都追踪不到。”
除非他能够做到在整个饶谷洞下达自己的异能指令，还要长时间的精神力。
像操纵棋局的的黑手，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为什么不？”姜黛眉飞色舞，欢快的声音中夹着一点疯狂。
“如果能够找到什么方法，或者，”她抬头看天，嘴角不可遏制地上扬，“隐士的能力不是没有经过评估，还没有被收录吗？”
“没见过，不代表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