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一连几天没有去上课，窝在宿舍里钻研那本笔记。
在两天的狂轰滥炸信息攻击之下，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周末兼职的时候果然又在网吧看到了黎武，对方指点一二之后沉浸在游戏里醉生梦死。
工作不忙，店里有个自动送货的机器人，姜黛需要的只是给有需求的客户提供人工服务。
老板在二楼给她开了个收银台，没事的时候姜黛就在电脑上关注之前的视频动向。
半个月过去，校方终于给了回应，给予了几个学生处分、记过，但都没有开除。
有不少人揪着那几个学生要求当面道歉，但大多数已经不关注了。
互联网就是这样，信息流太大，很快就会把这件事淹没在潮流之中。
视频里姜娜抹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风波就要过去了。
她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那就让她稍微过点安心日子。
姜黛感叹自己真是善良，手却很诚实地再次检查了一遍云盘里的录音。
大考很快就要到来，她盘算着时间，最后和马树确认了一遍，考核的内容。
第一天早上进行笔试，考核教学内容，空一天，进入虚幻空间进行实操考核。
任务难度不好说，看运气，有的人几十分钟就能出来，有人要花上几天。
届时会进行分组，全是抽签看运气。
姜黛算是见识到本梨院的随心所欲了。
笔试和入学考的时候一个样子，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姜黛。
题目多数和教科书上的挂钩，偏向简单，可以说一个主观题都没看见。
全是学术性的问题，答对的条件说起来苛刻，又显得简单。
只要能把书上的内容完全记下来就不怕拿不了高分。
姜黛的记忆力好巧不巧，也就占那么一点优势。
在学生们奋笔疾书的时候，她第一个站起来，交卷。
前后花了半小时左右，众目睽睽之下，她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收卷的导师浏览完她的答案，心下暗自惊讶。
当然有人不甘落后，程灵薇紧跟在她后边，成了第二个交卷的人。
但有了第一个人的冲击，她的出现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又被姜黛抢了先，她只能暗自希冀，那个废物全是乱写一气。
她的愿望很快落空。
下午成绩就出来，公布在学生群里。
第一名，明晃晃地摆在头位，黑色的两个字越看越刺眼。
——姜黛。
“黛黛，好厉害！”
那山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近。
程灵薇透过猫眼看过去，对门的两个人大开着门聊天。
“居然是满分，黛黛怎么做到的？”
“把书上的内容都记下来就没问题了。”
她说得轻巧，程灵薇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就连她都没能做到那个程度，那个废物居然轻飘飘地说出了那句话。
又一次抢了本该属于她的风头。
这个废物凭什么？
死记硬背很厉害，后边的实操还想和她比吗？一个连异能都没有觉醒的废物。
姜黛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对门，莞尔一笑。
下一瞬，笑容消失，就像没存在过一样。
程灵薇看到了，她看得清清楚楚！
居然敢这么挑衅她！
在她的千盼万盼中，实操考核终于到来了。
虚拟空间被称为“华胥一梦”，是一位导师的异能制造出来的。
因为是由梦境制造，所以每次考核内容都不一样，没有取经一说。
队友只有在进入空间之后才会知道有谁。
导师们过来送行，说是送行，更像是来下赌注，考核的学生们就是他们的赌资。
喻伯森夸张地挂在姜黛身上，引来众人侧目。
“怎么办啊小姜黛，老师好担心你啊。”
他一如既往地粘人，姜黛面无表情地挣开他的束缚，率先一步站到入口。
喻伯森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张手帕，一边抹眼泪一边挥别。
“小姜黛，你平安回来就好，老师不要求你带回来什么功名～”
姜黛按下启动键，一阵白光闪过，再看过去，人已经消失了。
黎武拍拍喻伯森的肩膀，问：“你押谁？”
上一秒还在弱柳扶风的人兴奋地转身，“当然是我家小姜黛！”
“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一拍即合。
座上的几个年长导师看得眉头紧皱，一排过去，周边的苍蝇没一个能活过。
——这是喻伯森的原话。
“当然是押程灵薇啊，这届新生里她的冲力可是最强的！”
“饶启也是一把好手，我押饶启！”
“我跟程灵薇！”
……
外边的事情，里面的人当然一概不知。
姜黛掉落在一片森林之中，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挂在树杈子上。
下边传来一阵哄笑声，姜黛直觉耳熟。
待到回头去看，牛江在树下捧腹大笑。
“你也有今天！”
“是啊。”她顺着树干下来，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植被外空无一人。
她问：“其他人呢？”
“你还不知道啊？”牛江自信地昂起头，“这个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
也就是说她的队友只有牛江一个人。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她环顾四周，顺便提了一嘴，“和我这种废物待在一组，不怕垫底？”
除了高耸入云的古树，灌木丛之外，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牛江看她漫不经心，恼怒道：“本大爷又不在乎这些！”
“是吗？”姜黛向空旷的草地上行走，“我可是异能都没觉醒，垫底是一定的哦。不怕被你女神瞧不起？”
牛江几步跟过来，被她的话堵住。
她记得规则上说过，华胥一梦之中所有活动都会实时在观战室播放。
但空间体量太大，不知道会从什么角度展示。
完全透明公开的环境里，姜黛并不担心会出现什么致命性的意外。
但是，她现在想做的不是这件事。
既然是全方位实时监控，刚开始大多数导师应该都还没离开。
因为不想向权贵折腰、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她的那个人，现在一定就在屏幕外。
他说，不要求她取得什么优秀成绩。
从开始到现在，两个人站在一个天秤上，他站在翘起的那端，始终站在上面看她。
和程灵薇一样，他们是一路人。
把她看做小猫小狗，那一类的宠物，只需要在他们过来的时候袒露肚皮，讨得欢心即可。
喜欢、宠爱……独独没有尊重。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把她当做一个“学生”或是“异能士”培养，只是一个避开权势的物件，在他心里，“姜黛”这个人就是一个废物。
姜黛站在空地中心，抬头看向碧空。
那双红瞳深深，眼神坚定。
看好了，就算没有异能，她也不是一事无成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