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黛鼠标一点，“这几天不是热度很高吗？”
她传出去的视频给自己脸上打了码，那身衣服也压箱底再没穿过，马树没认出来也不奇怪。
第一次听说她也关注这种事，马树还挺震惊。
转念一想，她进校遇到的乌七八糟的事，共情起来肯定更能体会到受害者的痛苦。
他认真地扶眼镜，解释：“我还给第一个发出来的视频买了热度，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闻言，姜黛看他一眼，他的脸火速红起来。
“这种事怎么会看得过眼！”
说完，他想起来前几次姜黛在学校被针对，自己什么都没做，脸瞬间烧起来。
他小心地观察她的脸色，对方没憋住笑了出来。
她笑得眼睛弯弯，“看不出来嘛，还挺有正义感。”
马树一怔，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来。
他还在发呆，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他巡视半天，还以为是自己忘记设置静音，然后旁边的人拿起了电话。
来电的是姜黛姥姥，拨打的是视频。
姜黛起身，转悠回楼下，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老人家不管她平时去网吧这些地方，嘴里不说，心里还是挺介意的。
等到了安静的地方，姜黛才把摄像头和声音打开。
“黛黛，在新学校过得怎么样？”
老人的嗓门很大，声音雄厚有力，和这个年龄段的老太太很不一样。
“挺好的。”
“那就行，钱够用不？”
“够，学校还发生活费，不用担心我。”姜黛知道她担心什么，几句话把情况解释清楚了。
对面的老太太的神色由放松转化到愁云满面，很快她收敛情绪，大声喊：“你那混账爹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好好读书。”
姜黛就知道她是要说这个，两个人平时不怎么联系。
姜黛周末忙着兼职，老太太不喜欢碰电子设备，两个人各忙各的，除了姜黛过去，不是逢年过节都不会打一次电话。
心里一暖，姜黛回了句好。
老太太眉毛一拧，满脸严肃：“真不知道我是养出什么东西出来，自己的孩子说卖就卖，还真当我老太太不知道她收了什么脏钱！”
想起来前两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视频，被打的小女孩被糊得严严实实，她硬是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像自己的外孙女。
她心里惴惴不安，想联系姜黛，又怕打扰她上学。
一拖到了昨天，她那个混蛋女儿带着女婿上门来求她，她才确定视频里的人是姜黛。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想让她孙女道歉，差点没把她气死！
把人扫地出门，她终于等到今天和姜黛联系。
那一家子人重男轻女，孙女没少受气。
想起来姜黛被人堵着欺负，她眼眶一酸，平日里强悍的老太太在镜头面前抹起眼泪。
“苦了你了。”
姜黛心疼：“怎么会，姥姥你对我多好啊！”
她把镜头晃晃，把自己展示了一圈，“你看，我来学校都长了不少肉呢，是不是比之前胖多了？”
“是，这学校伙食还不错啊。”
“那可不！”
再三确认她没事，老太太才挂断电话，三番五次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
姜黛认真地答应她。
这老太太就死犟，不拿出点态度都不肯罢休的。
回去也没什么事做，她索性给马树发消息，自己先一步离开了月上梢。
这条街上挤着有十几家店面，姜黛一路过去，买了一袋甜点。
小粉红一路载着她回了学校。
没课的时候饶启就喜欢腻在医务室里，小情侣你侬我侬，她也不好去打扰。
只有饭点的时候她才会过去看一会儿。
推开医务室的门，饶启戴鸣不知所踪，大概率都是去准备午饭了。
姜黛的笑容在看到病床前的人僵住。
曹萱坐在饶启平时的位置，笑盈盈地拉住那山芙的手，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引得那山芙咯咯直笑。
看到姜黛，她兴奋地挥手：“黛黛！”
曹萱回头，谄媚地起身
她上来就拉姜黛的手，被姜黛一把甩开。
她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低垂着头，看上去很是失落。
“黛黛，曹萱是过来道歉的。”那山芙解释道，“你看，这是她带过来的水果。
床头柜摆着一个精致的果篮，看样子刚打开，旁边放着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
姜黛不动声色地挤开她，把果篮放到地上，摆上自己带来的东西。
“给你买了甜点，前两天不是吵着要吃吗？”
一看到甜点，那山芙就顾不上边上站着的人了，她一心扑在上边。
没人理她，曹萱站了一会儿，长舒了几口气，才把不爽压下去。
再转过身，她已经满面笑容。
她一脸真诚：“姜黛，对不起，上次都是我的错。”
“嗨，”姜黛释然一笑，“曹萱同学现在是说什么呢，上次的事不是早就解决好了吗。”
姜黛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一句话把路堵死。
曹萱恨得牙痒痒，但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愧疚的样子，“上次真是对不起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姜黛哈哈两声，语气轻飘飘的，“说的什么见外话，大家都是同学不是吗？”
“真的吗？”曹萱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怎么能？
姜黛心里反问，说出来的话南辕北辙。
“当然，曹萱同学上次赔偿了我一万块，不愉快早就过去了。”
她故意提起上次的事情，就是要在她心上撒盐。
曹萱家里不差这么点钱，但那天在教室的所作所为，却让家里丢了面子。
往后出去，一提起来都是要被笑话的。
回去之后没少挨骂，这事曹萱怎么会忘记。
本来想着把傻子这儿打通就没什么问题了，毕竟这姜黛看上去和她很要好。
哪知道她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了。居然直接把和自己说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刚才的情绪都白费了，她心里不舒服，这姜黛还要揭她的短，简直可恨！
想想自己的计划，她咬咬牙，豁出去了，姜黛就给她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