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别看读过多少故事,听过多少案例,都不如亲自经历来得深刻。
对敌经验尚浅的兄妹俩,呼吸间就做出判断。
一个在这继续盯梢,另一个则去搬救兵。
亲爹跟小舅舅都在,还怕他们能跑了?
但是吧,说来也巧,江晚宁屁股还没离开椅子,小舅舅就来了,而这会儿他又跟送设计师出去的董经理打了照面。
胡玉州开始没认出对方,还是他多看了两眼,指出他的名字,这才了解原来都是熟人。
董经理是他爸以前一个结拜兄弟,他小时候,这个叔叔没少抱他,这么多年没见过面儿,能一眼认出,还要多亏胡玉州的好记性。
“小舅舅,你们认识?”
还想再说什么时,江潮此时也走了过来。
这地儿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几人又进了包厢。
当兄妹俩把那个设计师的不对劲说了后,屋里几人神色各异。
他们出去没多久,亲妈吃饱了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亲爹先前在调整她姿势,好让人更舒坦些,听到这个后猛地抬头。
胡玉州同样受到不小的惊讶。
间谍又不是白菜,随便碰就能碰到。
再说刚才才放下大话,眼下就说找到了,就太凑巧。
那个董经理的助理,在得知龙凤胎身份后有点惊讶。
不过听到他们‘胡说八道’后,忍不住发笑,“这个设计师我们用之前调查过。
党员,根正苗红,不信你看资料。”
江潮没有马上否认孩子们的判断,给叶穗调整好姿势后,沉声问他们怎么看出来的。
江莳予掏出纸笔,迅速在纸上画图。
董经理是碍于叶穗夫妻面子,才没嘲笑出声儿,但伴随纸张上越发清晰的内容时,笑容有点勉强。
好家伙,只是趁捡起来的功夫看了眼,就能临摹个八九分像,真了不得。
胡玉州凑上前来,画纸上建筑物是两头宽中间窄的建筑物轮廓。
“这个建筑威武雄壮,一看就是气度不凡的,这有啥不对劲的?”
董经理笑着打哈哈。
看他们还不明白,江晚宁拿过笔将其分开,这下就更明显了。
“有点像小日本的军刀……”
胡玉州这么一提醒,另外俩人赶紧打量,越看表情越凝重,如果真按照这个设计方案下去,成品活脱脱就是两把日本军刀托起一轮圆日。
娘的,怪不得说他们是间谍,这次投入得有好几百亿,到时候竣工了,也没法推掉修改,他们只好吃这哑巴亏。
真这么建造,到时候都被那些人玩弄于股掌中!
“可是,只靠这个来说他们身份不明,有点武断,要是只是凑巧呢?”那个助理私下收了对方的钱。
职场中这种受贿情况屡见不鲜,他以为对方只是想让自己在领导跟前美言几句,好助他拿到设计费。
如果真有问题,那被调查起来,自己脱不了干系。
此时与其说在替对方解释,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找活路。
董经理冷汗落掉后,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这种武士刀可能只是偶然……”
江莳予话不多说,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张魔都的地图。
“这个位置属于黄浦江东,在三角地带中心点上,有道是环山抱水,玉带还腰。
这个建筑是两把军刀刃向外延伸,利用大厦左右两侧的光滑平面汇聚成强大气流,就属于两把极具煞气的钢刀。”
胡玉州自小跟叶穗学机关术,风水,瞬间明白其意。
“建起来后,军刀插地,在风水格局上,乃是一剑封喉。”
小助理现在还是一知半解,明明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但又觉得他们说的好有道理,这又是怎么回事?
近几年港城好些商人涌入,也带来好些风水之说,尤其是那些大老板,选址起楼时总要找风水大师来探测。
久而久之,他们不信也得信。
江晚宁见亲爹一知半解,跟他解释。
“这个楼建好后属正东方,东方属木刻,齐者为财,这里是富得流油的好地方。
但青龙刀入,金枯水止,就是凶不可挡,用咱们老祖宗的话说,是杀阵,乃大忌。
而且,浦东又是魔都的鱼腹重地,这两把钢刀从鱼腹穿过,自然是肚破而鱼亡。”
噗通!
话音刚落,董主任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虽不能完全听懂,但有些事龙凤胎说对了,当时竞地之前,大老板就找大师看过,那大师也是这么说的。
说黄浦江水形成一个椭圆形,紧紧环抱魔都中心,这就像是古代高级官员的腰带上镶嵌了一块美玉。
玉带揽腰的风水格局跟楼宇有情相绕,在这块地方居住做生意,非富即贵,财运亨通。
如果对方真有这个打算,那不止是要坏他们企业的名声,还要坏他们风水!
其心可诛!
还好,还好今天碰到龙凤胎,还好他们及时看出破绽。
也不嫌弃人家年轻,握住他们手,一个劲道谢。
江潮也明白孩子们的用意,对方埋这么深,手段这么隐晦,不是间谍才怪。
先前苦于没线索,搜查任务暂时搁浅,可谁能想到,真正破局的会是自己儿女!
“那我去拒绝他们!妈的,耍心眼都耍到老子身上,真如他们意了,我就成了千古罪人。”
他的气愤不是假的。
风水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伏羲得河图洛书,推演八卦。
隋唐时期,风水之术更是广泛流传,也想到周围国家,比如说日韩。
在后来漫长岁月中,风水思想在各国地理特点、宗教文化跟粪土人情,不断融合,逐渐沉淀,才形成各具特色的风水文化。
但别管咋说,华夏才是风水起源地,这些小日本拿自家祖宗的东西,在自家领土上欺负自己人。
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我现在就回去处理这些事。”他真的一刻都呆不下去。
不过临走前,还是强撑着精神,夸赞了龙凤胎几句,说他们年纪轻轻,就懂这么多,
“你回去是不是中断合作,还要揭露他的真面目?”
江潮问道。
“这不明摆着吗?”
江莳予摇摇头,“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轻举妄动,否则你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