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娘的眼神跟饿狼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毛,李红英就算再可怜她,也不能把宝贝外孙给她。
随便找了个理由,抱着孩子走了。
时间不早了,江远也该回家,反正往后看孙子的机会还多,眼下多留少留一个钟头都没多大意义。
“缺什么少什么跟我说,我找人送过来。”
叶连山夫妻打趣他,说他啰嗦,好像他们能亏待孩子似的。
儿媳妇生了江家娃,一生还是龙凤呈祥,是江家大功臣。
本来照顾产妇跟婴儿是男方家该承担起的责任,可眼下啥都得麻烦人家两口子。
既然他帮不上忙,那在物质上就多帮帮,对了,老爷子也一直操心她的事儿,回去得先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江远如今身居高位,出入都是有司机接送,这不刚出医院,小年轻就殷勤的打开车门。
见领导一脸笑意,知道母子平安,还笑着祝贺他。
江远从没这么开心过,在车上就说得多了些,夸赞儿子年少有为,又夸儿媳妇学识渊博,在单位受器重,立下很多功劳等等。
“我记得你儿子好像是去年刚出生的吧,照顾孩子有啥要注意的吗?”
他当年没能照顾江潮,现在要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下一辈儿。
小年轻就把小孩儿惯有的照顾方法,还有哪个年龄段该吃什么,都说了一遍。
汽车很快就到了江家,他下车后,示意司机明天早上不用接他。
江远现在升官了,住在机关大院儿里,二层气派小楼既住的舒适,也是身份的象征。
临近二点,周芝还没睡觉,听到外面汽车声响,赶紧出去迎人。
江远调到首都,还当了那么大的官儿,她作为家属肯定也要过来。
此时一脸体贴的接过丈夫的公文包,看他笑容满面,难免就多抱怨了一句,“平时忙就算了,正月十五也不早回来。
我跟清溪在家等了你一晚上,连顿团圆饭都没吃上,工作虽然重要,但也得腾出时间陪伴家人。”
江清溪当时只考上技校,但她不愿意独自去外地求学。
加上江远又升到公安厅二把手,母女俩合计后,今年不去上大学,来首都复读一年再说。
一年后能考上最好,考不上,这二人也动起歪脑筋。
江远升这么大的官儿,想巴结他的不计其数,说句不好听的话,考不上也不怕。
暗箱操作一下还愁没大学上?
以前在省厅时,周芝就给闺女安排好了人生跟前途,现在丈夫更进一步,她跟女儿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但别管在外面多高傲,在家还是要扮演好贤妻良母的,这不人进来后,又是接衣服又是准备晚饭。
江远心情好,在家难得露出和善态度。
江潮就是他儿子,长得一表人才,帅气英俊,他老子怎么可能差?
人到中年,身材没发福,清俊儒雅,有种翩翩君子的风范,照旧把周芝迷得神魂颠倒。
“不用给我热饭,我晚上在医院吃了。”女人刚想问他怎么了,为何会在医院。
江远摘下手表时又道,“叶穗生了孩子,龙凤胎,你打两对儿金手镯,我得送孩子们。”
周芝的脸瞬间僵硬,见她半天没回应,还引来男人好奇的注视。
周芝僵硬解释,“现在金子不好找,可能得费些功夫。”
“先前老爷子不是给过,一对儿大人的金手镯,说是等江潮娶媳妇时用?
我记得那东西是你收着吧?
一对大人的,给孩子做两对小的,应该没问题吧?”
别看男人不管家,但也不是随意可以糊弄的。
周芝眼皮子跳了跳,皮笑肉不笑,“那对儿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一会儿我找找,找到了就去做。”
江远满意的点点头,他打了老家那边电话,往常这个点儿老爷子早就睡了,不知是不是操心孙媳妇儿生孩子的事,刚打过去没多久,他就接起来了。
跟老爷子报告了下好消息,电话那头也传来畅快的笑声。
照老爷子对江潮的看重程度,估计没两天也要来京了。
挂断电话后,江远就去洗澡,留下周芝暴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动静不小,也吵醒了已经睡着的江清溪。
听完她妈的抱怨后,她也叹了口气。
“就算一起生活了十来年,但原配儿子在爸心里,永远占据不一样的地位。妈,你想开点,反正咱们这么多年……”
话音未落就被她妈捂住了嘴,“跟你说多少回,在家说话要小心。
当初他俩结婚,就给了好几千块,现在生了崽儿,一出手就是两双金手镯,再这么下去,家里迟早要他们挖空。”
她巴不得家里东西跟财产,全都是母女俩的,那边一分钱都别想沾染。
江清溪见她妈烦躁,笑着说,这事其实也不难。
不就是两对金镯子嘛,真的舍不得,还能弄不来假的?
反正能交差就行了呗,再说那群人不识货,再怀疑也怀疑不到她们身上。
周芝点点闺女的脑门,“还是你聪明……”
…………
与此同时,在外劳累一天,被抽了好几百毫升的血的顾栖,在琳琅的护送下,到了家门口。
“今天多谢你,改天她情况好些了,再请你吃饭。”
顾栖摇头,“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这人一直生活在部队,跟男人们打交道习惯了,口气僵硬,明明是天色太晚,早点回去休息的关切话语,被他一说,就带着命令的口吻。
容易让人心里不痛快。
温琳琅今天心情好,也不生气,转身就回了对面大院儿。
顾栖看见人老实进了院子,这才放心进屋儿。
家里黑漆漆一片,看来弟妹已经睡着了。
他爸最近有开不完的会,出不完的差,他妈是医生,医院突发情况太多,夫妻俩一个赛一个地忙,晚上不回来是常有的事儿。
把自己扔到沙发上,抵挡着一波波眩晕。
还没休息多大会儿玄关那传来响动,她妈换鞋,脱外衣一气呵成,估计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没睡。
看见悄无声息坐在沙发上的好大儿还吓了一跳呢。
儿子是自己养大的,他有个不对劲还能瞒过当妈的?
瞅见人精神头不好,嘴唇也发白,赶紧问他怎么了。
顾栖就把送叶穗去医院,等她生孩子,以及帮产妇献血的事儿都说了。
儿子身披军装面冷心热,献血也不是头一回了,当妈的不能责备他的好心,只是心疼让他往后多照顾自己。
知道他没吃饭,又拖着疲惫身子给他做饭。
明明是团圆的好日子,但一家人各忙各的,到现在刚见上面。
何瑾先给儿子泡了浓浓的一杯红糖水,让他先喝上,自己则看家里有啥。
冰箱里放着一小块儿和好的面,是家里阿姨白天留下的,夜太深,做其它的也没心情吃,大鱼大肉不如舒服的吃一碗热腾腾的面。
面擀开切成手指宽的条,扯开再扔到锅里。
趁它在水里翻滚的功夫,热上点鸡块。
在碗底放一点盐酱油醋葱花跟香油,再浇点面汤冲开。
面熟了捞面,再浇上红烧鸡块,简单美味的鸡肉面就做成了。
何瑾人到中年,还是要控制饮食,晚上少吃东西,但看儿子一筷子一筷子吃的痛快,忍不住也给自己下了一碗儿。
“你说今天送过去的人是叶穗?”
“是啊,我外出办事,正好碰到她肚子疼,就把人就近送医院了。”
何瑾笑笑,“本来今天该我给她接生,你这横插一脚,倒让我躲了个清闲。”
母子俩很久没这么悠闲吃东西,谈心,他把白天看见那对婆媳说了。
不太理解为啥有人把男孩儿,金钱看得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