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嘛,别家都是团聚幸福,但叶家一直在忙碌、惊险、悲伤中的氛围中。
但没有太多时间让她悲伤,单要处理庞所长的后事儿,就忙得脚不沾地。
人没了得准备管棺材吧,大过年的棺材铺又不开门,还是托人找关系,付了双倍价格,才定了一口。
让他们在五天内做出来。
搭灵堂,通知朋友跟同事,还得准备纸钱火烛,花圈儿,请大师傅做办白事的桌。
还好陶老爷子同意二人葬在一处,不然她还得找墓穴看风水。
年前她开始休产假,但所长一死,好些疑难问题还需要她帮忙,大年初三就开始加班。
还好爹妈体贴闺女,主动帮忙办后事,解决了她大半难题。
遗言上说,他死后所有存款都留给叶穗,当作是叨扰的报酬。
几十年前就能出国留学的人,不用多说,家庭肯定富裕。
她算了算办完丧事后,大概还能剩下一万多,这笔钱很诱人不假,但思来想去,还是以他跟陶松柏的名字,捐了出去。
她冥冥中到这里来,没准他们也能碰到奇迹?
这笔钱当是积功德,最好二人能在另一个时空重逢,到时候平平安安,相伴到老。
人嘛,总会在失落跟痛苦中寻找寄托。
这边习俗跟老家差不多,停灵几天,接受祭拜,再选个合适的时间下葬。
所长的死因他们没对外公布,倒不是觉得他的爱拿不出手,只是考虑到现在社会包容度不够高。
人已经去了,何必再惹人非议,就让他们安静的长眠地下好了。
他们对这点守口如瓶,但耐不住外界诸多猜测,没人往他殉情这方面想。
大部分都觉得他是忙于工作,积劳成疾,才突然撒手人寰的。
他配得上这样的名声,叶穗讲错就错,没刻意解释。
等到下葬那天,所有同事还有上级领导,都来吊唁,叶穗没收取礼金,只要他们真诚的上香祭奠就行。
至于房子,马上卖出去也不现实,但已经贴出去消息,就等后期办手续了。
等一切丧事办完后,已经是大年初七。
众人的惆怅,随着两具棺椁长眠地下而消散了一些。
叶穗现在身子笨重的厉害,胎动的也特别厉害,现在身边已经不能离人,更别说参加工作。
知道她心情不好,这些日子变着法儿的哄她开心。
小姐妹温琳琅也从报纸上知道了陶松柏的事儿,因为都是叶穗单位,还是跟她有过节的人,在老家拜完年,早早就回了首都。
到首都后行李都没安顿,第一时间赶到了叶家。
听完事情经过,也知道叶穗是参与者,而且是靠着她,才能揭露真相,一个劲说自己不该回老家,错过了好多精彩之类。
刚开始还在义愤填膺,后来听完陶松柏跟所长的故事后,唏嘘不已。
“琳琅,你也觉得他们在一起,是违背人伦吗?”
温琳琅想也没想就摇头,“任何人都有相爱的权利,他们一来没插足别人,二来没影响他人,这有啥不道德?
在国外,同性相恋的人多了去了,还有人呼吁同性相爱合法化呢。”
不愧是能跟自己玩到一块儿的人,三观出奇的一致。
“对了,刚才去你家杂货屋拿东西,蜷缩在墙角的金雕吓我一跳。
见是我,它还煽翅膀驱赶我,这是咋回事?”
别管在老家还是首都,琳琅都差住在自家,金雕自然也认识她,都是老熟人了还这么大反应,他咋能不好奇。
“哦它呀,孵蛋呢。”
提起这傻鸟就一阵无语,明明是公鸟,却一直干这种事儿,关键是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鸟蛋。
能不能孵出来还未知呢。
琳琅弯腰摸了下她肚子,“就看你们跟那个蛋,哪个有出息,先来到这个世界。”
叶穗一脸慈爱地看着肚子,“快了。”
…………
先前医生就说过双胞胎有早产的可能,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眨眼就到十五,这俩娃还是没提前发动的迹象。
这几天全家草木皆兵,就连狗子都被他们弄得神经兮兮。
胡光华本来过了初八就该走,但他舍不得儿子,一个劲拿叶穗没生孩子做筏子,一天天往后推迟。
江潮最近,每天上午出去开会,中午回来,出门前就一阵交代,说如果叶穗发动了,就快去喊他。
媳妇进产房他不能错过。
江潮年少有为,因为功劳多,每次开经验会,除了给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传授经验,也给一些老同志讲罪犯心理。
今天来的人多,还有公安系统的大领导视察,这不刚传授完经验散会。
婉拒同僚们聚餐的邀请,捞起笔记本,就追上领导。
他鼻尖冒汗,说是有事儿想谈谈,领导也清楚他的为人,还以为有啥要紧事,就示意他说。
谁知问了还不如不问,这么铁面无私,被人当楷模的好同志,一开口,就是给自己调工作的事儿。
“上次抓到内奸,别人都有奖励,就我的迟迟没下来,我也不在乎官大官小,能把我调到首都就成。”
先前他承诺叶穗会调过来,叶穗还以为他又接到啥秘密任务,能立啥大功,作为奖励才调人过来。
谁知他倒干脆,直接去领导跟前邀功了。
这别出心裁的招数,弄得领导哑口无言。
任何单位都是有规章制度的,他虽是人才,立功也不少,但不能说调就调。
看他执着样子也怪可怜。
“本来你过来跟我说这个,是触犯规章制度,我该处分你的,但念你是个人才,咱俩又是私下说的,这次就算了。”
见他耷拉脑袋于心不忍,悄悄泄露了几句。
“这事你不用着急,上头已经定下来了,估计再有半个来月,就能宣布了,不然好端端喊你来首都出差开会做什么。”
说罢,拍拍他肩膀走了。
就是来碰碰运气,谁知真能调职啦?
江潮出机关大院时儿,脚步都是轻快的,先前失约那么多次,这次总能守约了。
调到首都就能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一想这个,他就浑身舒畅。
想快点跟媳妇儿报告好消息,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说来也巧,今天十五,叶穗跟温琳琅出来溜达溜达,想看看市场上自家元宵有多大份额。
看完后还是挺满意,不管口感还是种类,都挺受消费者欢迎。
想着都出来了,干脆接江潮一起下班,谁知还没到跟前,就看到劲爆性的一幕。
“咦,那不是他前对象?她来找江潮干啥?”
“不是前对象,那是她自作多情故意这么说的,江潮连正眼都没看过她。”
虽然都相信江潮为人,但在机关单位外面,拉拉扯扯,总是说不过去,琳琅脾气急,想去给好友出气。
但被叶穗打断不说,但将人拉到隐秘处藏起来。
“别急啊,有热闹不看你是傻的吗?”
乖乖,这天底下也只有她这个大肚婆,有这闲情逸致,看自己男人跟绯闻对象的热闹。
虽然跟不上她的思路,但还是配合地藏起来,这时,叶穗肚子隐约疼了下。
但注意力都在对面人身上,加上微疼一下就恢复正常,她就没放在心上。
宁思蔓过来,肯定是没安好心,想当初她能攀高枝儿,跟周放在一起。
眼下在周家落败后,也能毫不留情踢开他,再选一个更好的。
女人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
江潮都已经躲着她了,但在女人眼里,他这是气自己当年选错了人。
“我知道错了,其实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有你,尤其是这次重逢,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我知道你跟你爱人职业特殊,我也不想拆散你的家庭,我愿意默默做你背后的女人。
求你别拒绝我……”
好家伙,这番言论,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眼看女人胳膊都快搂住他腰,叶穗没来得及说什么,琳琅就气地蹦了出来。
“喂,你们在干啥?”
大嗓门一喊吓了两人一跳,他们视线望来,叶穗也就无处遁形。
她没生气,江潮为人她比谁都清楚,自家男人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但江潮怕她生气啊,刚才女人说的一席话,他都恶心。
这不甩开对方,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可惜的是,人还没走到跟前,叶穗神色就不对劲了,她好像觉得下身有股热流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