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光线不足,黑乎乎还散发着潮湿腐朽味道,不是杂物间就是收垃圾的地方。
但恶劣环境都比不过这个疯子带给她的恐惧跟惧意。
他像是只饿虎,啃噬着她,夺取着她口腔里的空气。
叶穗想挣扎,但对方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就是钢筋铁骨,使上吃奶劲儿都无法将人撼动。
对方来势汹汹,亲的又忘我,叶穗看他是疯子,当下也不客气,找准时机,又是踩他脚,又死命咬他唇。
感受到铁锈的味道袭来,男人倒没退缩,反而轻笑一声。
叶穗慌了头,还想再用刚才绊倒男人的防身术,但他好像早有防备,轻而易举化解不说,还把自己扯进他怀里。
“力道太小,下次遇到体型差距过大的,就不要用了。”
沙哑带着情欲声音传入耳朵,叶穗放弃挣扎,眼下她还能不明白对方是谁?
看来刚才在里面看见的人不是错觉,真的是江潮,不过他疯了吗?!
明知道外面布下天罗地网,全是想抓他的人,就这竟然也敢逃到人家眼皮子底下?
要是被抓到怎么办!
还有,他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吓唬她,刚刚,她真以为是被窜出来的野狗,给亲了呢!
又气又急,忍不住攥拳捶他,江潮好像也感受不到疼似的,又把人拉到怀里,在黑暗里准确找到目标,又开始亲。
不过这次温柔许多,柔软的、香甜的,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一人的叶穗,真是让人难以割舍。
最后是趁他放松警惕时,叶穗才推开了他,女同志胡乱的擦着嘴,眼眶里噙着泪儿,掏出工作证拍到他身上。
“你个流氓,谁是叶穗?我是东风剧团的张娇同志,你跟我去保卫科,我不会放过你!
长得人模人样,咋竟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呢?”
刚才魂儿都被他吓没了,可不能轻易放过他,连她朝夕相处的同事领导都分辨不出,想必他也得疑惑一下。
可江潮是谁能被她哄到?
“告吧,反正我对原来媳妇腻歪了,再换个新的更好。”
“你!”叶穗刚还被人顺毛呢,听到这个,气的一脑门撞他下巴上,“换媳妇前我先把你换了!”
“张娇同志,你又不是我媳妇,干啥那么激动?”感受到胸口捶打,又抓住她手让人靠在胸口。
男人胸膛起伏的厉害,没抬头都能想到他笑的多猖狂。
“咱俩这么多次交流,你哪一处我不熟悉?要是连你都认不出,那你真该换个丈夫了。”
腰被人抱着,身子被他压在怀里,她根本动弹不得,加上确实累了,也不再挣扎,夫妻俩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广播里的那两封信,他是听到的,其实这就是以他家属口吻写的劝降信,是怀柔政策,诱骗他落网。
但听见她流产,还是克制不住排山倒海的担忧,冒险来了。
看了面,发现没有出事,即便只有短暂的相处,他也很开心。
“冯飞给你的东西,给我吧,你拿着不安全。”
叶穗摘下脖上的项链,抽出铜牌给了他,知道不是叙旧好时机,见他罕见沉默起来,也明白分时间到了。
没克制住情绪抱住他,江潮感觉她眼泪打湿前襟,心顿时也化成一滩水。
“我知道你在干一件很危险的事儿,但我不问你,也不给你压力。
只是请你答应我,平安回来行吗,我会一直等你。”
在众叛亲离时,听到爱人如此承诺,江潮心神动荡厉害,最后还是没克制住,遵循本心,在她脑门上亲了几口。
“好,我答应你,囫囵回来。”
二人没温情多久,外面就传来纷乱脚步声,卓强盛等人去而复返,担心江潮逃不出去,犹豫是不是要给人打掩护,把人送出去时。
江潮捧着她脸蛋,让她别操心,“这个地方困不住我。”
他确实没吹牛,当年市里建好监狱,请来好些身手不错的公安军人试验安全性。
那个固若金汤的监狱,折进去那么多人,最后不就他一个顺利逃出?
简单助跑,一眨眼双臂已经挂在梁上,再来个鹞子翻身,他就踩到房梁上面。
示意她照顾好自己,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记住,在这个地方,谁都不要相信。”
怕他担心,泪珠一直在眼圈儿打转,为了让人安心,强迫自己挤出个笑来。
东西不在身上,叶穗胆子也大了不少,重回那间小屋儿,刚敲了两下,里面张娇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是我……”
见她去而复返,姑娘兴奋的打开门,知道她担心结果,也没卖关子,把表演进行顺利的事儿跟她交代了。
那个副团这会累够呛,脸贴在地,跟条死鱼似的,没了挣扎的欲望。
拿东西盖住他眼睛,二人换好衣服,叶穗擦去难看的妆容。
见人姑娘一脸为难,似乎不知如何解决这烫手山芋,示意她先出去,这人交给她。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今天的事,烂到肚子里,不能跟任何人说。”
张娇表示知道,一瘸一拐的走了,只剩二人时,叶穗只看了对方一眼,他就吓得打哆嗦。
“啥话该说,啥话又不该说,不用我交代,你自己也能掂量清楚,能管好嘴吗?”
男人点头如捣蒜。
“管不住也没关系,山高水长,总有再栽倒我手上的一天,到时候,你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不过他就是不老实,也无所谓。
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呢,临走前也没解开他身上绳索,只把房门大开,让别人去发现他。
…………
张娇出门后依旧是胆小模样,往常她就爱避开人走,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注视她的目光格外多。
但大多都是善意的打量。
她不自信嘛,隐约觉得这反常跟一幕,跟那姑娘脱不了关系。
想要藏起来呢,几张熟悉面容出现在眼前。
张蜜嫉妒的牙齿都要咬碎,但碍于颜面,还是言不由衷的夸赞,“今天演出很成功,祝贺你。”
就连那个不苟言笑,甚至好些时候,都交流不到两句的父亲,此时也推推眼镜,夸赞她很棒。
张娇心头的迷惑更深,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家如此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