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继续说道:“今日大朝会,议一议此次北伐的主帅人选吧。”
他的话已落地,卢象升当即出班说道:“陛下,臣蒙陛下不弃,添为北军都督,负责大明整个北方的军事防务,此次北伐的主帅,臣当仁不让!”
“陛下,臣是朝廷任命的蓟辽督师,对建奴的战事,臣也是当仁不让。”
“袁督师,这对建奴的战事,乃是我五军都督府额分内之事,和你这位文官,关系不大吧。”
曹变蛟这个时候,自然要站在五军都督府这一边说话。
“本官的职事,乃是陛下钦命的!”
朱由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
于是直接说道:“朕以为此次北伐,主帅就由卢卿担任吧,袁卿辅佐。”
听到皇上这么说,袁崇焕的脸满是失望之色。
其实,这也不怨朱由检。
人家卢象升在历史上,已经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你袁崇焕呢?争议性太大了。
这种大规模的战事,朱由检不想冒险。
确定了主帅的人选,朱由检也不想再大朝会上浪费时间了。
自己还要和五军都督府,军机处,以及内阁商议接下来的战略战术问题。
这些事,在大朝会上,是不能公开讨论的。
要知道,大会都是商量小事的。
只有小会,才是商量大事的地方。
在王承恩高喊退朝以后,朱由检带着五军都督府、军机处和内阁的人,来到了武英殿。
自朱由检继位以来,就没来过这里。
这次也是因为要和朝臣们商议接下来的战事,才命人将这里布置了一番。
明明叫武英殿,非得弄成皇后过生日,召见命妇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朱由检表示,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参谋部了。
众人跟随皇上进入武英殿的时候,就见里面已经摆放好了一个巨大的沙盘。
周边竖起的屏风上,也是辽东各地的舆图。
黄建军事学院的一些学员,此时正在里面布置这些东西。
“臣等拜见陛下,见过诸位大臣。”
巩永固和张之极等人,见到有人进来,忙是施礼道。
“免礼吧。”
“卢卿,还有诸位卿家,都过来看看吧,这个沙盘就是按照现有的情报,来布置的,你们看看是否和真实情况有出入?”
几人忙是上前。
半晌后,袁崇焕这才说道:“回陛下,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用这座沙盘,说说你们的战略规划吧。”
卢象升接过张之极递过来的木棍,指着登莱的方向说道:“陛下,臣的意思是,京营从这里乘船,走海路到达梁房口,至海州休整。”
“北方,蒙古的五个骑兵团,进驻大宁城,往北可以威逼科尔沁部,往东,可以阻断建奴西窜。”
“山海关方向,则是逐步推进,直至和京营在沈阳完成会师。”
卢象升说完之后,朱由检又看向其余的众人,问道:“你们呢?你么是什么意见?袁卿,你说说。”
袁崇焕在卢象升介绍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此时,听到皇上这么问,几乎就是不假思索的说道:“陛下,臣赞同宜兴侯的想法。”
剪刀片两名主帅都已经取得了共识,其余的人,也都是纷纷出言附和。
“好,那你们今日,就借着沙盘,再把你们的战略构思,详细的过一遍,朕在这里听着。”
说着,朱由检就找了个高脚椅,坐在了沙盘边上,听着他们在那里制定作战计划。
直到有人的肚子开始抗议,朱由检才说道:“大伴,去弄点饭菜来,让诸卿都先吃点。”
“是,皇爷。”
一大帮这个时代的精英,一直商讨到宫门快要落钥,这才制定出一个相对详细的作战计划。
朱由检起身,揉了头腰,说道:“好了,今日就先到这里,既然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那大军择日出征吧,朕就不去了,由首辅代朕前去为将士们誓师。”
“臣遵旨!”
虽是有些疑惑,但众人还是恭敬的应道。
“诸卿退下吧。”
回到养心殿,朱由检拿出纸笔,开始奋笔疾书。
良久,才对王承恩说道:“大伴,朕走后,你将这个盒子里的书信,交给先关的人员,命他们按照朕的旨意行事。”
“皇爷,这战场上兵凶战危的,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王承恩苦着一张脸说道。
“朕意已决,太祖皇帝,成祖皇帝,宣宗皇帝,都曾亲临战阵,朕为什么不可以?”
“皇爷,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您有个闪失,这大明的天可就塌了!”
“大明的天塌不了,朕已经留下旨意,命太子监国,诸大臣辅政,就算是朕回不来了,也没太大的问题。”
“实在不行,你就带着太子,去南京!”
朱由检真的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自己的手中,有孙承宗、卢象升、袁崇焕、赵率教这些人,只要自己不瞎指挥,应该不会变成建州留学生的。
这个时代的大明京营,或许是不如宣宗时代的骁勇,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三日后,温体仁等几位内阁辅臣,代表皇上,为即将出征的大军,举行了盛大的誓师。
等他们回宫复命的时候,却被告知,皇上偶感风寒,不见外臣。
韩爌听过之后,眼睛一转,随即拉着温体仁就回到了文渊阁。
“韩阁老,你拉老夫作甚?”
温体仁有些不解的问道。
“首辅,皇上很有可能已经不在宫里了。”
“嗯?”
“韩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龙锡也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陛下几日前,就告诉我等,由内阁代表陛下去慰问将士们,今日就传来了陛下身体不适的消息,你们说……”
韩爌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标一拍额头说道:“这恩科马上就要开始了,陛下这个时候离京,这岂不是……岂不是……”
“好了,无须担忧,恩科的主考都已经确定了,你担心什么?”
温体仁面色不虞的说道。
你李标也是堂堂内阁阁臣,怎么如此慌张?
后者闻言,也是讪讪一笑。
韩爌这个时候也是说道:“莫急,老夫估计,也就是这几天,宫里应该就会有旨意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