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卿,可是有事?”
朱由检明知故问道。
“陛下,这么一大笔银子,就算是拿出一半来赏赐将士,这也太多了,臣建议缩减赏赐的规模。”
郭允厚明知道,这么说会得罪大批的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想想吧,单单金银就接近一亿一千两白银,即使拿出一半,那也有五千多万两。
平均分给不到二十万将士,每人就可以分到数百两银子。
这些人一举就成为了数得着的富户。
更别说,还有那些战功卓绝的,肯定会获得更多的赏赐。
这么一笔钱,放在户部多好。
朱由检闻言,冷声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将士们用命换来的,拿出一半赏赐给他们,有何不可吗?”
温体仁也忙是说道:“陛下,赏赐将士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数额是不是太大了?”
“大吗?朕觉得不大,大明日后就是如此,谁能从海外带来收益,谁就能拿的更多!”
说完,又斩钉截铁的说道:“此事,朕意已决,无须再劝!”
两人无奈,只得坐下。
一场午宴一直持续到了亥时,在场的文武百官,已经醉倒了大部分,朱由检也没有怪罪他们君前失仪。
毕竟,大明已经好久没有灭国之战了。
哦,不是好久,是从来没有过,大明自建国以来,就没有平灭过哪个国家,这是大明自文皇帝之后,取得的最大的胜利。
所以此刻的大明,从朝堂到民间,皆是弥漫着一股兴奋且热烈的情绪。
京城,在朱由检取消宵禁之后,也是陷入了欢笑的海洋。
一间酒楼中,胡敬业和三位朋友正坐在一起饮酒。
“胡老爷,您说这大明的藩国都这么有钱吗?”
“是啊,那成箱成箱的金银,现在还在往宫里运呢。”
“都说海外皆是蛮荒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旁边一桌上的一名年轻人听到他们的议论声,也是接话道:
“诸位,这海外可不是蛮荒之地,就比如说是这倭国吧,倭国就是生产金银,他们那可是真的有金山、银山的。”
年轻人的话,瞬间就引起了胡敬业他们的兴趣。
闻言,胡敬业对年轻人说道:“这位小哥,一看您就是博学之士,不知我等是否有幸邀请您一起喝一杯?”
年轻人闻言,表情一怔,随即莞尔一笑,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桌并一桌,年轻人就和这些士绅们聊了起来。
胡敬业为其倒了一杯酒,然后问道;“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哦,我叫朱弘林,是……是国子监的生员。”
朱弘林说道。
“原来国子监的生员,胡某叫胡敬业,在城外有几座庄子,这几位都是胡某的朋友。
这位是黄维德,在城内经营一家粮店。
这位是赵承贤,经营一家油坊。
这位是钱友德,来自江南。”
胡敬业听朱弘林说自己是国子监的人,也自己这些人介绍给朱弘林。
朱弘林拱手说道:“学生见过胡员外,见过诸位。”
寒暄过后,胡敬业问道:“朱先生,你刚才说着倭国有金山银山?”
“是的,是真正的金山和银山,也就是金矿和银矿。”
朱弘林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就纷纷露出了惊讶不已的表情。
其中一人问道;“那不就是说朝廷一下子多出来了数不清的金银?”
朱弘林摇摇头说道:“非也,这倭国的金银再多也和朝廷无关了。”
“这是为何?”
胡敬业说着话,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众人说道:“来,让我们一起敬朱先生一杯,也好让朱先生为我等解惑。”
“对,对,我们一起敬朱先生一杯。”
其实朱弘林刚才不说话,只是在想该怎么说,不是不想告诉他们。
见众人都举着酒杯,等着自己,只得苦笑一声,然后随了一杯。
放下手中的酒杯,朱弘林解释道:“诸位贤达,刚才不是学生不说,而是在想得怎么说,还请勿怪。”
“无妨,无妨,朱先生,您就给我们说说,如何?”
“刚才我说这些金矿和银矿,不是朝廷的,是有原因的,因为当初征倭就是河南的那些藩王们出的银子。
所以在打下倭国之后,陛下就将倭国,封给了河南布政使司那些藩王,做了封地,有很多的矿产也赐给了他们。
剩下的一些,自然也就入了皇上的内府。”
胡敬业听完朱弘林的话,惊讶的问道:“真的是谁出钱,谁收益啊?”
“嗯?”
听到胡敬业的话,换朱弘林惊讶了。
这话不就是前段时间皇上说过的吗?怎么这么一个地主老财都知道了?
“不知胡员外是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
朱弘林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嗨!这不是嘛,今日胡某去了一趟银行,听银行的人说的。”
旁边那个叫黄维德的,笑着说道:“怎么?,老胡,你也把家里的银子存到银行了?”
胡敬业瞪了他一眼,然后向着朱弘林瞟了一眼,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
黄维德也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举起手中的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朱弘林倒是能理解他的想法,也不在意,于是接着说道:“胡员外,刚才您这句话说的很对。
当今陛下就是这个意思,银行的人是不是向您推荐战争债券了?”
“嗯,是的,朱先生觉得这个战争债券如何?”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朱弘林笑了笑说道:“通过今天的事,胡员外,您觉得呢?”
听到朱弘林的话,包括胡敬业在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半晌,胡敬业咬了咬牙,说道;“明日就去银行!将家里的银子全部买成债券!”
“你疯了?”
黄维德惊讶的说道。
胡敬业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对在坐的这些人说道:“维德兄,你们还没看明白吗?今时不同往日了!大明的天要变了!”
“慎言!”
名叫赵承贤的油商忙是阻止道。
自知说错话的胡敬业,忙是解释道:“胡某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是说现在的大明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钱友德说道:“没错,刚才你们不是问我为何进京吗?实话告诉你们,钱某就是来买这个战争债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