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干瘦如柴的老人,无望说道,“这个人应该是守卫密道的人。说起来,北魏的五皇子真是抠门,连这样的老人都要请来做事,可谓一言难尽。”
这句话确实是发自无望内心深处的感叹,她在北魏待了这么多年,听到不少五皇子铁公鸡的名声。
了解到整个五皇子府邸中,除了四皇子分配给诸位皇子的贴身暗卫和陛下亲赐的禁军外,府邸上上下下只有五个下人。
无望之前以为是民间夸大其词,没料到竟是真有其事。
上官语嫣没有说话,她抬脚跨过昏迷的老人,“快走。时间紧急,我们耽搁不起。”
她制约公孙兮瑶最后一张王牌——墨的血书还在驿站内,上次经历诡异事件后,上官语嫣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被何人更换后,便不敢把书信放在自己身上。
她在驿站巡视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把这张王牌藏起,想着等自己换了其他的驿站再拿回去。
怎知半路上遭遇了一群杀手,还把跟在多年的妘儿赔了进去……
想到这里,上官语嫣眸色暗沉,咬了咬银牙,幕后黑手和北魏,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无望虽然看不到上官语嫣的表情,但是能从她凌乱的气息感受到上官语嫣的急切,无望从衣襟里翻出火折子,点燃烛火,继续举着赶路。
五皇子府邸的暗道守卫真够敷衍的,除了刚刚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头之外,无人再拦截。
这一趟过于轻松,尚存着疑心的上官语嫣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在听到无望的解释下,她逐渐释然。
公孙维堔如此守财,非常有可能舍不得花钱在请人这方面,除了他那个破书房,似乎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暗道外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看见两人出现,隐在暗处的马车飞快的使到面前,掀开帘子,竟然是个老熟人。
烬呲牙咧嘴的望着上官语嫣,神情很是敷衍,“郡主,日安。”
烬突然露脸让无望吓了一跳,她默不作声的瞥了上官语嫣一眼,然后半跪在一旁行礼。
上官语嫣藏在袖子里的手勾了勾,“这不是暗门的新上任的烬大人吗,语嫣何其有幸,能够请到烬大人作为本郡主的马车夫?”
烬让暗门断了她在北魏的人手,说不气恼是不可能的,但最近烬的风头正盛,西仓皇帝也很是看中他,上官语嫣远在漠北,还做了些让西仓皇帝不如意的事情。
即便是心有不满,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不过,亦不会再进面前表现得客气是了。
上官语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蛰伏,有什么阴谋在看不见的地方酝酿,西仓战王突然退居幕后,交由烬掌权,想起西仓战王的勃勃野心,退居幕后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然而世事难料,倒现在,上官语嫣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索了,倘若不能把她的未婚夫带回,她就被父亲大人安排下嫁给其他的世家公子。
按理来说,上官语嫣是要对烬行礼的,西仓战王让贤后,烬继承职位,好说歹说都要称呼一声王爷的。
但上官语嫣站的笔直,别说行礼,就连眼神都带着高傲,一如往日使唤烬的模样。
烬也没有生气,他嘴角扯出一个怪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上官郡主,你是不是应该把血书交个我呢?”
他看着上官语嫣的眼神变得防备起来,慢悠悠而怪着音调说道,“哎呀呀,上官郡主不会贵人多忘事吧?就是你上次使计逼迫墨写下血书的事情呢。”
“墨清醒之后,愤怒不已,正在四处寻找上官郡主的下落,想把血书拿回来。”
“这不。”烬一拍大腿,“就找到了我的身上,想到与上官郡主的交情,以及我正巧留在北魏,特地乘一架马车前来,向上官郡主拿血书呢。”
上官语嫣眼底的暗光一闪而过,“烬大人在说什么,语嫣不明白。”
“哟哟,上官郡主可别装糊涂呐,墨是知道我在这里之后才没有找上门的,不然上官郡主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烬这句话的含义非常之多了,上官语嫣第一时间联想到不久前的暗杀,莫不是,幕后之人是墨,这是他给自己的警告和报复?
上官语嫣不敢再细想,如果买通江湖刺客刺杀她真是墨若为,那么此事就变得很是棘手了。
非必要情况下,上官语嫣不想惹到墨那个心狠手辣,没有感情的疯子,他可是连西仓战王都能驾驭不住的人。
感受到事情火烧眉睫,上官语嫣深知不能在耽搁下去,必须尽早把血书握在自己手中,她才能安心下来。
她柔柔弱弱一笑,“烬大人不是想要血书吗,它就在驿站,只要大人愿意载语嫣一程,语嫣自会给大人的。”
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郡主,好说。”
无望默默地把两人之间谈话的巨大信息量记住,见到上官语嫣上了马车,她也跟在一旁。
旧人相见,很是眼红,更何况在早些年一起训练的时候两人还大大出手过,烬眉梢一挑,更想呛无望几声,却被无望用杀人的视线瞪回来。
无望在上官语嫣的盲区里对着烬做了个口型,“百里逸”。
“嗤。”烬悻悻的放下车帘,把马鞭丢到无望手里,示意她可以驾车出发。
马车缓缓的离开五皇子府邸,站在高高阁楼上的魑也随即转身离开。
“禀告殿下,上官语嫣现在乘坐马车赶往驿站。”
拉着少年一同做兔子藕粉糕的公孙兮瑶两眼放光,“这么快,逸,赶紧赶紧,我们该走了,好戏就要开场啦。”
她让司君端来水盆净手,然后用棉巾沾水,很是霸道的拉着正在雕刻小兔子的少年的手,帮着他擦擦掌心的藕粉。
“逸,回来再雕刻叭,兔子随时可以雕,好戏只有一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