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瑶,你干什么?”
公孙兮瑶脚步一顿,她笑眯眯的道,“我想去萱母妃那儿拿点吃的。”
皇后美目流转,“你想拿什么让司君替你去。宴席已开,别四处乱跑。”
公孙兮瑶暗中吐吐舌头,自知此法行不通,变向太子眼神求助,希望公孙苏哲受到自己信号,能够让少年换个位置。
然而太子仿佛没有意料一般,任凭公孙兮瑶怎么眨着星眸,他都嘴角含着温润的笑容看着她挤眉弄眼。
倒是少年瞧见了公孙兮瑶的表情,薄唇轻启,隔空对着公孙兮瑶道,‘不用。’
公孙兮瑶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何时惹怒了太子哥哥,让他对自己的求助视而不见,在场人多眼杂,公孙兮瑶不敢过火,只能用着凶巴巴的眼神瞪了某人一眼。
太子嘴角的笑意不减。原本,他还看在小九的面上帮助百里逸一把,但那个少年竟夺取小九全部的注意力,冷落他一路。
是该让百里逸吃吃苦头。
菜还没有上齐,好戏已经开场——
收到娴妃的暗示,一个嫔妃率先开口,“这位,是哪家的小公子呀?”
“雨姐姐还不知晓吗,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西仓战王的义子,百里逸呢。”
“西仓战王?”雨嫔轻笑,“那不就是最近连吃三次败仗的百里腾吗,就他也配叫战王?”
下面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公孙兮瑶柳眉轻皱。
后宫里边的都是人精,知道百里逸时自己从西仓带来,没有提起这事,而是试图用西仓战王来激怒百里逸。
在他们看来,如果认不清自己身份,因一点小事而激怒的人,不能成为小九的驸马!
还好,百里逸没有让人失望,他神色淡淡,仿佛说的另有其人。
笑声过后,娴妃再给这看似平静的湖面里投一个石子。她抿了口茶,淡声问道,“百里公子,不应该介绍介绍吗?”
雨嫔继续挑事,“是呐,在座的都是瑶瑶的长辈,如此目中无人,这就是你的礼数?”
“母妃,逸他第一次进后宫,不会说话,若有礼数欠缺的地方,兮瑶向母妃赔罪。”
“瑶瑶。”娴妃让婢女倒了小酒,睨了她一眼道,“你不许插手,谁礼数欠缺,谁来赔罪。”
众人目光再次投向少年,百里逸食指轻勾,他突然起身,用着及其标准的北魏礼数向众人行礼,“骠骑参将百里逸参见太后皇后,各宫的娘娘。”
“初来乍到,逸不懂礼数,请各位娘娘恕罪。”
百里逸一改往日冷冰冰的模样,变得从容而大方,让人挑不出错处。
公孙兮瑶不仅想起翊暖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她说,百里逸时顶级的西仓刺客,刺客的必修课里有伪装,只要百里逸想,没有他伪装不出来的样子。
果然,是她小瞧了百里逸,这场宴会,单凭百里逸一个人能镇得住。
娴妃对少年的回答还算满意,她继续问道,“听闻瑶瑶每日命令小厨房做你喜欢的菜,你呢,知道瑶瑶喜欢什么吗?”
公孙兮瑶一愣,随后紧捏住自己的粉拳,百里逸倘若没有失忆还好。可眼前少年没了他们相处的记忆,怎么能够回答上一二。
就在公孙兮瑶想方设法的让少年逃过这个话题时,百里逸轻声开口,“瑶瑶喜酸甜,不喜辣,平日最喜欢鹅黄雪白等较浅的颜色,不喜欢浓重压抑的色彩。”
“所以平日的菜色不能单一,更不能熬成浓色,瑶瑶会反感。”
公孙兮瑶颇为震惊的看着他,不明白少年是怎么知道她的事情的,星眸里划过暗光,莫不是少年记起了之前的记忆?
然而在看到少年的眼神时,公孙兮瑶眸光暗淡下来。
应该不是,估计是在遇见失忆的百里逸之前,西仓战王有让少年杀她的想法,所以少年去熟悉了自己的资料。因而百里逸知道这些东西。
公孙兮瑶猜得不错,西仓战王确实下令让百里逸找机会刺杀公孙兮瑶。
刺客刺杀之前必须做好十足的功课,故而在少年的记忆中,还没遇上公孙兮瑶之前,已经知道北魏长公主所有的信息。
“不错。”萱贵妃鼓了鼓掌,笑道,“确实是瑶瑶的喜好。”
“不过,本宫听说百里公子和西仓郡主上官郡主有婚约,可有此事?”
公孙兮瑶讶然,但在想到萱贵妃家属有西仓人后便释怀了。的确,在西仓,百里逸与上官语嫣的婚事众所周知。
这句话掀起千波澜,众嫔妃的目光顿时变了味,没有等少年回答,便开始低头耳语。
无视着窃窃私语,少年坦然答道,“有,但此事是西仓战王一人做主,我并不知情。何况,我现在没必要听从西仓战王的命令。”
“哦?”萱贵妃与娴妃对视一眼,她轻挑眉梢,“百里公子是什么意思?”
“我已进入北魏,便是北魏人,与西仓毫无干系,因此,这个婚约不作数。”
“好!”太后拍了怕拐杖,“好一个不作数。”
“百里参将,你觉得你现在的身份,配得上北魏的长公主殿下吗?”
太后话音刚落,太子就替百里逸接了话,“百里逸武功绝世,是世间难见的将才,若他诚心效忠父皇,假以时日,定成为北魏新战神。”
太后暗自点头,公孙兮瑶从孤岛回来后,她一直在打听这个连瑶瑶都要以性命相互的人。
此人确实是难得的奇才,不出几年也能混得北魏大将军一职,还是能配得上瑶瑶的。
一旁的公孙兮瑶不满的嘟唇,“皇奶奶,您不是说过不在意瑶瑶驸马的身份,只看瑶瑶喜欢与否,怎么现在就提起此事?”
太后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神不移开百里逸半分。
而少年,目光坚定的看向公孙兮瑶,他负手而立,郑重的承诺道,“不论身份如何,我定会给瑶瑶最好的。”
公孙兮瑶怔住,回望着少年,久违的在百里逸的鹰眸中看到自己影子,一如既往的,存在少年眼中,很浅又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