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离开陆府(1 / 1)

孟小鱼凝神想了片刻,又问道:“木盈华木姑娘呢?你可将人救出来了?”

褐樟低头,脸上露出惭色。

孟小鱼叹道:“你救不了她,大约是她命该如此吧。果真是红颜薄命!”

“主子,小的去救了。木姑娘不愿跟小的走。”

“为何?”

“木姑娘说,太子……就是上官凌云答应她了,只要她愿意继续留在珠翠楼,他便不会动她。”

孟小鱼很是不解。

好不容易脱离了上官轩辕的控制,木盈华终于有机会离开珠翠楼,她为何不愿意跟褐樟走?难道她喜欢做风尘女子?

“主子,”褐樟打断了孟小鱼的思考,”木姑娘要小的替她谢谢您的相救之义。”

“她可有说她为何要继续留在珠翠楼?”孟小鱼问道。

“木姑娘说身不由己。小的后来听到传言,说是原御史大夫张子屹是木姑娘的舅舅,他能升任御史大夫,就是靠的木姑娘和上官轩辕的关系上去的。”

御史大夫张子屹?孟小鱼在金銮殿时可是被这个老头审问过的。他居然就是木盈华的舅舅?

孟小鱼恍然大悟,那时候木盈华跑到书肆去找书巫先生,千方百计从她嘴里套消息,怕不单纯是上官轩辕的命令,张子屹应当也以亲情要挟她跑那么一趟吧?

“褐樟,你何以得知木姑娘和张子屹的关系?”木盈华一直讳于让人知道她在都城的亲人。现在居然连褐樟都知道了她和张子屹的关系,那不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小的为了打听主子的消息,特意买通了上官凌云手下的一个小厮。可惜那小厮胆子太小,不敢偷偷带小的去见主子,他说就是连他也进不了主子住的清池院。小的只好退而求其次,跟他打听了些消息。”

真想不到褐樟还有这本事。

孟小鱼既欣慰又惭愧:“褐樟,真难为你了。”

“是小的照顾不周,让主子受苦了。”褐樟的眼眶又红了。

孟小鱼赶紧转换话题:“那小厮可还告诉了你些别的消息?”

“陆陆续续也告诉了不少,不过都无关大事。就木姑娘和张子屹这层关系,小的知道主子定然想知道,便多问了几句。据说上官凌云承诺木姑娘,若她继续留在珠翠楼接客,他便可保得张子屹不被砍头。”

“那你可知张子屹如今如何了?”

“跟上官轩辕一起被发配边关了。”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发配边关能做何用?难道只是为了保全性命?孟小鱼心中暗自唏嘘不已。木盈华沦落风尘近二十年,换来的竟是亲人如此的下场。

“那木姑娘如今……”当着褐樟的面,孟小鱼有些犹豫要不要问得那么直接。

可她转念一想,她两次逛珠翠楼都是褐樟陪着去的,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便直接问道:“木姑娘如今是如何接客的?”

“听说是让她如原来一般听安排便好。具体如何……接客,小的并不知晓。”

孟小鱼不由得冷笑起来。想不到上官凌云和上官轩辕在经营青楼这事上,手段竟是一模一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么,尚赫换了太子对百姓来说区别大吗?坊间传言上官轩辕孤高自傲、自私残暴,可上官凌云就真如传言那般儒雅仁善吗?想想被他打死的婢女梨儿、杏儿、海棠,还有上官柔儿、上官蓉儿和宇宁王爷之死,怕是他的残忍比上官轩辕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更善于隐藏,懂得维护自己在大众面前的形象罢了。

“主子可要吃点东西?”褐樟问道。

“也好,看看有粥吗?顺便去请掌故大人来一下。”

陆掌故很快就到了。

孟小鱼顾不得跟他客气,立刻请他找了个信得过的婢女装作是她躺在榻上。而她则在褐樟和护卫们的护送下偷偷离开了陆府。陆掌故万分不放心,临走前给了她很多银两和治风寒的药。

褐樟也放心不下,出发前硬是要先给她运功驱寒。

孟小鱼这才知道,原来褐樟跟管愈一样,也懂得如何调动内力为他人驱寒。

她虽然从未练过内功,但她也知道运功为别人疗伤驱寒很耗费内力,所以她极力拒绝,但还是拗不过褐樟,最后还是让他运功了约莫一盏茶工夫。尽管时间短,她还是感觉好了不少。

褐樟从行囊中拿出她的软剑交与她。她惊喜万分,问他是如何拿到她的软剑的。

“是顾学采在主子的房中找到的,他便偷偷拿出来交给了小的。”

孟小鱼含泪而笑,将软剑扣在腰上,忽然感觉到了来自管愈的关怀。无论如何,她希望能够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孟小鱼和褐樟他们前脚刚走,上官凌云后脚就来了陆府。

今日早上,护卫在宫墙边的河床上找到了一对摔碎的翠玉镯子。十六皇妹已经确认过了,那是她送给孟小鱼的镯子。完全可以肯定,她从那方形孔洞跳了出去。

护卫小厮一大早便沿着东宫外的护城河搜索,不久便看到了河面被人凿开了一个大冰洞。从冰洞口刚刚结成的薄薄冰面看,那洞显然是昨晚才被凿开的。

沿河的百姓说昨日下午便有不少人沿着护城河一路敲打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总算想明白了,那小狼崽之所以敢如此不顾性命地从东宫宫墙那哗哗的、冰凉刺骨的水流上跳下去,是因为外头有人接应她。而她在东宫住着的这一个月里,只见过一个熟人,那就是陆掌故。

陆掌故听闻上官凌云到访,忙不迭地迎了过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哎,掌故大人言重了。”上官凌云一夜未睡,面容憔悴,声音也变得暗哑,“不过是东宫出了点事,特来告知掌故大人一声。”

“今早老臣收到殿下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雨儿病了。可是为着这事?”

“正是。”上官凌云语气有些云淡风轻,眼睛却牢牢锁住陆掌故,发现这个骨头向来硬得谁都啃不动的老臣居然有些战战兢兢,却少了该有的焦急。

陆掌故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讷讷问道:“她得了何病?”

他是个老实人,就这么不痛不痒的一问,让上官凌云疑窦丛生。

“其实,她不是病了,是落水了。”

“落水了?可有找到?”话刚问出口,陆掌故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哪个女子落水不会被找到?更何况是东宫的侧妃娘娘。

他应该问:可及时救上来了?醒了没有?如今怎样了……

上官凌云立刻了然于心,却也不说破,幽幽回道:“并未。”

“啊?!”陆掌故这下表情到位了,惊讶与担忧全放到了脸上。“殿下,她是在何处落水的?水很深吗?哎呀呀!这孩子怎么会落水呢?”

“落入东宫内的温泉池了,找了一夜并未找到,下人们还在找。本宫怕大人担心,特来告知大人一声。”语气平淡,神色间既无悲伤也无愠怒。

“既是一夜都未找到,怕是凶多吉少了。”陆掌故努力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来。他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演戏。

“本宫也难受啊!昨晚一夜未睡,几乎整个东宫的人都找了她一夜。本宫听说昨日大人府上也出了点事?”上官凌云的眸光微动,神色变得意味不明。

“啊?”陆掌故没听明白,满脸疑惑。

“有人说,昨晚大人派了不少人敲打护城河冰面,寻找一个落水之人,到了晚上,终于将人救上来了?”语气依旧平淡,只是那眼神实在复杂,让人瞧着没来由地心慌。

不过,他这话纯属诓人。他只知道有人敲打冰面,护城河上有个冰洞。压根没人告诉他,那是陆掌故的人干的,也无人瞧见有人半夜从河里救了个人上来。

陆掌故一怔,好不容易才压下内心的惶恐,小心翼翼地回道:“呃——是有个婢女不小心落水了,如今还躺在榻上未醒呢。并非何大事,有劳殿下挂心了。”

“哦?!”上官凌云心中风起云涌,眼神更是晦暗不明,复杂难懂。

陆掌故先是一阵心慌,继而又开始暗暗安慰自己,横竖孟小鱼人已不在府中,便是太子殿下搜查又如何?

“殿下要不要去见见那婢女?”话刚说完,陆掌故又哂笑起来。这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堂堂太子殿下,去看掌故府一个落水的婢女作甚?

上官凌云何等聪明?他几乎可以肯定,榻上躺着的人怕是早被换过了。既然换了人,那也就是说,她至少还是活着的。

他神色冷峻,眉峰一挑,幽深如潭的眸子射出两道寒光投向通往后宅的方向,良久,幽幽说道:“本宫急着回宫去寻人,就不叨扰大人了。”

陆掌故悬着的心立刻落回原位:“老臣送送殿下。”

上官凌云也未答话,抬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脚步,说道:“大人也知道,父皇脾气不是太好,眼里容不下沙子。大人若有机会见到小雨,烦请劝劝她,莫要再闹出动静来引起父皇注意。管愈已经死了,她做何都终将是徒劳,切莫拿自己的性命做赌。”

语气苍凉如水,带着经年的无奈和世事洞明的感悟。

陆掌故一怔,随即也一片了然。有些事情,就得你知我知,但并不需要我俩都知。

“老臣替雨儿谢过殿下!”

“她之前中过软筋草之毒,虽好得也差不多了,本宫却仍放心不下,每日都让婢女服侍她服下一颗解药。”上官凌云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此处还有半瓶解药,本宫留着也无甚用处,就交给大人替她保管着吧。这药虽是解毒药,未中毒时服了也能强身健体。”

陆掌故顿时感动得眼眶微红,双手接过药瓶:“老臣多谢殿下海量!”

上官凌云仰头看看天。太阳亮得晃眼,春天真的来了。

“她定要好好活着!不用送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山水一程,此生或许再也不会相逢。但愿余生不见,不怨,不念。

陆掌故愣在那里半晌,继而长长一叹。

他不认识管愈,但如果连这样的太子殿下都不嫁,而非要去追寻一个生死不明的管愈……那这个管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天之骄子?

良久,陆掌故终于从呆怔中反应过来后,立刻让小厮快马加鞭追赶孟小鱼,将上官凌云的药送去给她。

可孟小鱼害怕被上官凌云的人发现和追赶,早已出了都城,故意避开官道,往宇宁而去。

陆掌故的小厮直追到中盛城仍未见到人,只好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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