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璃也是第一次使用这股名为念力的力量,竟不想如此迅猛。
她虽暂时无法做到运转随心,还偶有凝滞,但第一次用能如此,也算极具天赋了。
“玥璃姑娘伤害皇族,难道就不怕引来杀身之祸吗?”安迟怀文无奈的问了出来。
若说当日,花玥璃是为活命才不得已与摄政王一战,那今天呢?她分明就是想给他个教训!堂而皇之地对他这个亲王动手。
安迟怀文感到丢脸的同时,也费解花玥璃的大胆。
按说这个丫头不是比狐狸还精吗?怎么会这般沉不住气,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花玥璃浅笑着拔下插在古琴上的那枚素钗,又簪在头上:“怕?嗯,我好怕。”她嘴上说着怕,可半分没有害怕的意思。
她做了那么久的职业杀手,如果连这种小菜鸟都害怕,那她可真是白混了。
这个世界,目前能让她忌惮的暂时也就只有那个变态帝尊一人。
至于其他人——就算没有念力,她也有办法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想让她吃亏?下辈子吧!
花玥璃的倨傲是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连安迟怀文也是窒了一窒。
他刚要开口反驳,就听花玥璃再度开口反问回来:“帝尊尚未离开盛宁,最该害怕的应该是惹帝尊尊客的人,而非玥璃,王爷说是与不是?”
这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不错。
安迟怀文无奈一笑。
果然,这个丫头比谁都精!
看来他今天非但不能和她讲什么君臣道理,就连这个哑巴亏都得自己吃了。
这小丫头说得没错,他确实不敢在帝尊脚下惹他老人家的尊客。
得,今天算他失策,栽这丫头手里了。
安迟怀文一边暗用念力冲击封印,一边又道:“玥璃姑娘,本王虽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姑娘既毁了这古琴,恐怕一会儿还是要赔的。”
花玥璃瞥了他一眼,无辜地眨了眨眼,耸了耸肩:“王爷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吗?那还赔什么琴呢?”难道他还差她这点儿钱?
花玥璃无赖得理直气壮。
安迟怀文简直哭笑不得,他颇为头疼地道:“玥璃姑娘,这古琴损毁已成事实,怎么说也有姑娘的一半责任。”他其实本想说全部责任的。
可他顿了一顿:“虽说本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这琴乃上好的梧桐木所制,不给个交代,恐怕这店家不会善了。”
这店家不就是你朋友吗?
花玥璃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垂眸看了看面前的古琴。
她虽然会弹琴,但到底不是专业的琴师,不够了解琴,也分不清琴的具体好坏。
不过她现代的琴技师傅曾告诉她,区分古琴是好是坏可以从声音,做工,形制,漆色,断纹这几个方面来看。
做工,断纹她不懂,但这琴的声音应该还是不错的。
至少安迟怀文刚才弹的很不错。
至于这形制和漆色……
应该是好的吧?
至少她看着挺有古韵的。
花玥璃抬眸看向他:“断了根弦,本姑娘赔给他就是。”一根弦能值多少钱。
谁知安迟怀文却摇了摇头,他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玉满楼的琴都是绝弦的,断了就配不到了。只能再赔他一把新的。”
花玥璃额头一蹦,她几乎下意识地问:“赔一把新的得多少银子?”不会死贵死贵的吧?
“这……”安迟怀文垂眸,似乎是在思索。
花玥璃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她挑眉,开始拖他下水:“喂,王爷,虽说这琴是我的簪子毁得,但是你也逃不了干系吧?”
“那姑娘的意思是?”
“要赔一起赔!”
“好!”他答应得很痛快。
安迟怀文的眸底似乎划过一抹轻笑。这个小财迷!
花玥璃皱眉。她怎么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安迟怀文却适时地开口了:“琴这种东西,金钱不可衡量,那店老板又性格怪癖,不赔一个更好的只怕是不行。”
花玥璃眯了眯眼,她没说话。
安迟怀文继续道:“所以我们只能再找个能工巧匠去重做一把。”
“你是说我们还得找个会做琴的?”这一时间哪里找去?
花玥璃一郁闷便顺口恢复了现代的说话方式。
或许是这个“我们”让安迟怀文心情愉悦,他抿唇一笑,温文尔雅道:“鄙人不才,正好会制作古琴,如蒙不弃,本王可以制琴,不过还是需要原料的。”
绕这么大个弯子,原来他是想说这个。
花玥璃又问:“什么原料?”
“凤凰落霞的梧桐木。”
花玥璃心中一跳,这玩应一听就不便宜!
算了算了,她有钱,她有钱,就当破财免灾好了。
她略郁闷地问:“在哪儿买?”
安迟怀文又叹了口气:“千金难得。”
大不了千金就是,不过这个难得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市无价?
“王爷也别绕弯子了,就说怎么才能得到。毕竟这也不是玥璃一个人的事,王爷还是别卖关子的好。”花玥璃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她就知道跟他出来准没好事。
安迟怀文无奈一笑,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耐烦?他的行情何时这样不好了?竟让一个姑娘烦成这样?
他理了理嗓子,声音也了柔了几个度,很有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传说这伏羲琴便是由梧桐木制成,因为凤凰落霞的梧桐树一定是神灵之木,于是便将梧桐木分为三段,上段音太清,下段音太浊,中间那段清浊相济,便做成了古琴。”
安迟怀文似乎想勾起她的兴趣,可惜却以失败告终。
当他看到花玥璃凉凉的眼神,他这才拉回正题:“凤凰落霞的梧桐木就在梧桐林。”
“梧桐林?”
“没错。”
等到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之初,梧桐林内皆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梧桐树。
棵棵干高冠大,遮天蔽日,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青天绿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