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还没醒?”是尉迟蓝灼焦急的声音。
“应该是……”小侍女含糊其辞。
“什么叫应该是?到底是醒还是没醒啊?”前几个字声调猛然拔高,后面那几个字硬生生把声调降了下来,显然压着好大的焦灼。
那小侍女显然有些害怕,可又不得不拦着他:“二公子,您小点声,帝尊走的时候特意交代奴婢让玥璃小姐今天得好好休息,不得打扰。奴婢也着急想知道玥璃小姐醒没醒,可是帝尊令不可违,二公子还是再等一等吧。”
绒露也愁,自家公子火急火燎的想见小姐,可帝尊莫名出现下得命令又让她不敢违背,这可真是个苦差事。
尉迟蓝灼显然错愕:“帝尊?帝尊怎么会来这儿?”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绒露恭敬回答:“奴婢也不知,奴婢今早寅时起来的时候,正打算扫庭院,就正巧撞见帝尊刚从玥璃小姐的闺房里走出来,交代奴婢让奴婢守在这里,让小姐好好休息。”
尉迟蓝灼愕然不已:“你是说寅时?”那岂不是天还将亮没亮?
还好好休息?
“是,寅时。”
这回他不说话了,就连着急的事也一时给忘了。帝尊那神一般的人物竟在自家妹妹房里呆了一宿,他显然被这个消息砸得有些发懵。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被窝里忽然冒出个皇帝一样,又荒诞又诡异。
若是旁人,他定会觉得他是登徒子弟,然后恨不得把他挫骨扒皮。不过帝尊……一个与儿女之情绝不相关的神仙人物,似乎多想一分都是亵渎,他也自然不敢以那种想法予之。
不过话说回来,帝尊昨日在玥璃房中呆了一宿是怎么回事呢?又一想起自己催芜院的事,不免又焦灼了起来。
花玥璃猝然一醒,她猛然坐了起来。
帝尊?昨日帝尊来了?
花玥璃混沌的大脑似乎还停留在关于贺君予的梦里,一时没跟上她的身体的动作。
她怔了片刻,几个字眼从她的脑海里猛砸了过来!
退婚,白叶,中毒!
不好!
花玥璃一个骨碌翻身下床,赤脚走在地上就要开门。可一抬头的瞬间,她正好对上梳妆台上的那块铜镜,里面映出了一张柔情绰态的绝色面庞。
她不由吃了一惊,抬手便抚上了自己的面颊,一颗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这——是自己?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一个疤痕都没有,全身白嫩的皮肤通透到几近透光,皮肤上连个毛孔都找不到,隐约透着前世容貌的味道,却比前世更加美丽。
她的双目尤似一泓清水,清新脱俗,但顾盼之间又柔情绰态,风情万种,自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天生妩媚,让人难以不为之魂牵梦绕。
她还惊喜的发现,她的内墟里好似还凭增了一股似内力还不是内力的力量。
难道这是念力?
现在显然不是惊喜的时候,她快速的穿上了鞋,身上还是昨天的那套衣服,她也来不及换,便麻利的推开了卧室门。
“二哥,你找我?”
刚一开门,就见尉迟蓝灼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焦急的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乱转。
“你可终于出来了!”
他一听门推开的声音,顿时一喜。一回头便瞬间呆在了在那!
满院的侍女和护院也是,一个个都被花玥璃的美貌震惊成石胎泥塑,满目皆是溢于言表的惊艳。
这是他们家小姐?这也太漂亮了吧!说是仙女下凡都不足为过。
“二哥,你找我何事?”花玥璃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把他晃醒。
尉迟蓝灼蓦然一醒,勉强从惊艳中拔了出来,他略微尴尬,咳了一嗓:“对!有事,你跟我来!”
他也知道此时不是细问的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花玥璃就跑。
原地,倾云院中,侍女护院都议论纷纷。
“大小姐容貌恢复了竟然这么好看啊,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后悔。”
“这肯定后悔啊!玥璃小姐现在可比之前还要好看,说是盛宁第一美人都不为过,那个二小姐根本比不了!”
绒露却在偷着捂嘴笑:“太子算什么,说不定我们家小姐有更好的出路呢!我跟你们说,今天早上我看到帝尊从玥璃小姐房里出来,还特意吩咐不让吵醒小姐,样子可温柔了!”
“真的假的……”
………………………
“是出什么事了吗?二哥竟如此着急。”花玥璃跟着他一路狂奔,心中升起了一抹很不好的预感。
“先别问那么多了,到了你就知道了。”尉迟蓝灼脚下带风,几乎是拉着她飞一般的来到了他的催芜院,一推开催芜院的门,院内竟整整齐齐的站着催芜院所有的仆婢,一个不差,皆是不明所以的模样。
花玥璃疑问之际,已经被尉迟蓝灼带进了他的卧室里。
尉迟蓝灼一关屋门,终于道:“璃儿你快看看,白叶要不行了!”
花玥璃一惊,大步向内室走去。
一过屏风,果然就见白叶俏脸灰白的躺在尉迟蓝灼的床前,身上的衣物也未来得及换,仍然是昨天那套,有些破破纷纷。
“白叶!”花玥璃一屁股坐到床边,伸手就开始为她检查。
拨开眼皮,查看呼吸,诊脉查伤,动作一气呵成
“昨天我跟你三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正想返回家跟你们汇合,就发现白叶正……躺在我的车轿里,因为她有我的令牌,我的小厮也认出她是你的人,也没为难她。”尉迟蓝灼似乎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话没说。
昨天他回轿内简直给他吓一跳,要不是白叶紧攥着少师令,估计也躲不进他的轿子。
花玥璃收回手,已然确定,白叶已非完璧:“这事都有几个人知道?”看来她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
跟安迟烈发生关系的人是白叶。
尉迟蓝灼愁眉不展,压低了声音:“只有我和我的贴身小厮知道,我已经告诉那个小厮不要告诉其他人了。”
花玥璃知道,此时的白叶只是有些发烧,并无大碍。不过却被吓得不轻,一时有些魇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