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没事吧?”
黄鼠狼精见南娴忽然僵在原地,颇有些忐忑不安地道,同时将自己的玉牌小心地从她手中抽了回来,重新收回自己的衣服内袋中。
南娴从震惊中被唤回神,她稳了稳心绪,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看起来自然些,询问他:“他答应救活你的妻子,索要的回报是什么?”
“他要的便是那道秘法。”黄鼠狼精叹口气,“和先前那个要求——为他吸取一个人的全部精魄。”
余麟闻言忍不住轻嗤一声,讽刺道:“你祖宗的师父临死时传授,你家族世世代代守护传承的宝贝,你却因为一己私欲就打算把它给别人,还真是有孝心啊。”
黄鼠狼精惭愧地低下头,“所以我的报应来了......那傀儡师给我们的肉身都只是暂时的,因为肉身的主人都是枉死之人,怨气极重,那些怨气被他用法术强行压制住,一旦失去人类精魄的滋养就会立刻被打回原形。且随着我们寄居在身体中的时间增长,怨气也跟着增长,所需要的精魄只增多不减少。
我曾问他,如果我们私自窃取人类精魄的行为被天道察觉该如何办,他说他自有法子,一定不会让我们被发现,可——”
他用力攥紧拳,目眦欲裂地瞪向小屋的方向,一字一顿:“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设计诓骗了我,让我们全族都被枉死之人的怨气困在这半腐的肉体里,终日不得安宁,自己却留了后手。我也是刚才才想通,他为何从不亲自取人精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脱天道的惩罚,他就是拿我们当工具,让我们为他办事,到最后孽债全部落在我们头上,他自己却坐享其成还安然无恙!”
他说到此处,心中愤怒已然压制不住,双目充血通红,脸上若隐若现地出现黄鼠狼的模样,扭曲而狰狞。
南娴瞧他这副模样,心中并无多少怜悯,只默默感叹一句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处,淡淡道:
“你倒也不必这样想,天道是世间最公正严明的存在,假手他人犯下的恶最终也会降下惩罚,现在没有应验,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黄鼠狼精闻言微微一怔,继而露出一个悲凉的苦笑。
“天道......若天道真的严明,又怎会允许这般作恶多端之人还存活于世?”
南娴听见他这话,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爽,下意识捏了捏拳头,眯眸盯着对方的脸,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关于暴力的念头。
这样的情绪变化仅持续了几秒钟,她很快恢复冷静,松开了紧攥的拳头。
“天道留他在世上,自有祂自己的理由。我们目前要关注的可不是什么天道不天道,现在已经打草惊蛇,那傀儡师抛弃肉身逃跑了,但他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将我引来这里,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必定还会再出现。我们要明确的,是该如何解决他,保住自己的命。”
南娴眸光闪了闪,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还有,为什么傀儡师给黄鼠狼精的玉牌背后,会刻着筠芜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