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更新……】
是夜,结束了一天的录制,南娴累得腰酸背痛,早早洗漱后躺下。
望着床头那抹跳跃的烛光,困意却不知为何忽然一下消失了,她怔怔地出着神。
她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诡异事件,想到那黑蛇,想到余麟,又想到了白天贺明骁那虚弱的模样......
南娴眨了眨眼,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胸前,却摸了个空。
是了,玉佩已经碎了......
等等!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懊恼地一拍脑门。
这几天事太多,她竟然忘记将玉佩的事告诉【.h】了!
虽他说送给自己,可自己哪能真的收下,一直也只当借用,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不管如何,玉佩也是【.h】的一番好意,尽管不是自己有意弄碎,可碎裂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自己,南娴十分愧疚且忐忑。
该如何开口解释?
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斟酌再三,还是将狐狸玉佩碎裂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h】。
这也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梦境告诉旁人。
或许是因为相隔网络,彼此的了解有限,而她披着一层伪装的皮囊,不用担心自己公众人物的身份会招来麻烦——
她终于能将一直以来压在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与不安尽数倾诉。
她从自己第一次梦见黑蛇开始,一直讲到了那天被“鬼压床”的濒死体验。
【.h】看完后沉默片刻,发来一句【稍等】。
南娴想了很多种会得到的回复,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不禁微微一愣。
她回了个【好】,然后继续忐忑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发来一张图片。
冷泉村位置偏僻,村里的网络也不太好,南娴点开图片,看着它一点点加载完成。
98%、99%......
图片内容映入眼帘的瞬间,南娴大惊失色,双手狠狠一抖,差点将手机扔了出去。
屏幕上,盘踞着一条双眸幽绿、通身漆黑的蛇,它微微仰起头,吐出的信子猩红似血。
乍一看,与她梦中那黑蛇几乎一模一样。
这也是她刚才会被吓到的原因——猝不及防下看到差点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能不被吓一跳才怪!
南娴稳了稳心神,感觉平静了些,再次看向那张图片。
这一细瞧,发现了些端倪,她不由惊讶地暗赞一声——原来这竟是一幅画!
浓墨淡笔,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找遍了画也没有看见署名,她不禁有些疑惑——不知道作者是谁,但画技如此巧夺天工,必定不会是泛泛之辈,且这纸张的材质她从来没有见过,看着也像是有不短年头的老物件了,竟是为何连作者的姓名也没能留下?
她退出图片,看见【.h】紧跟着又发来了消息。
【.h: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和你梦见的黑蛇差不多?】
南娴回复:【乍一看挺像,不过你发的这蛇看着很小,我梦里的黑蛇特别大,完全直立起来的话可能有四五层楼那么高,看着也比这凶猛多了。】
她发完,又忽然想到什么,双眼一亮,连忙补充:【对了,我记得有次它追杀我的时候,我无意间回头,看见它身上有一道伤疤,竖着的,很长,几乎穿过了它整个腹部。】
手机这头的贺明骁,在看见这句话后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放下手机,视线移向电脑。
电脑上开着视频通话,那头坐着个年近七旬的老太太。
她满头白发,像罩了一层白霜,面上刻满皱纹,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
虽显老态,却精神矍铄,那双眼睛明亮漆黑,时不时透出几分精明的神采。
贺明骁将南娴的话转述给了老太太。
她闻言,微眯起眼思索片刻,忽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旋即叫来侍候的小童,取了龟甲来。
贺明骁看见她跪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冲某个方向拜了几拜,然后将手里捧着的龟甲往地上一掷。
她俯身凑近,苍老粗糙的手指捡起龟甲,微合上眼,一边抚摸着龟甲一边自言自语似地嘀咕着什么。
忽然,她像是触电般在原地弹了起来,瞪大双眼直愣愣盯着半空,嘴唇一张一合,却没发出声音。
贺明骁瞧着这一幕,眉心缓缓蹙成个川字。
饶是他第一次亲身接触占卜,也看得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不其然,画面中,老太太再次身躯一颤,随后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抚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动静极大,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小童闻声匆匆赶来,见她面色灰白,吓得“哎呀”惊叫一声,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点燃。
符纸很快被火焰吞没,化作灰烬,融进一杯温水中。
小童扶着老太太,喂她喝下这符水。
老太太脸色渐渐恢复,缓了口气,走到镜头前,对贺明骁摇摇头。
“极凶、极凶!”她一连说了两次极凶,目光中还不自觉流露出后怕之意,“那妖物少说已修炼千年,有了道行。老婆子无能,奈何不了它......不过若是能请动法青寺的明寂大师,或许还有解决之法。”
贺明骁面容始终平静无波,闻言只是轻轻点了下头,道了句“辛苦”,便挂断了通话。
【.h】一直没有回消息,南娴左等右等,等得困意渐渐袭上心头,正迷迷糊糊呢,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她立刻清醒了,心中困惑:这么晚了,谁会来找自己?
难道......是那个“拖把精”?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中不由一喜——
今天录制间隙,她一个人上了后山,几乎找遍了整个山头,也没能找到那晚的会动的大树。
她在山中呼唤了好久,“拖把精”却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出现。
如果不是兽皮画还在自己的行李箱中好好地放着,南娴都要以为那晚的神奇经历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她迅速披上外套,鞋子都顾不上穿好,单脚一蹦一蹦地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却不是她期待的人。
看着贺明骁,南娴脸上的笑容极快地淡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
贺明骁的视线落在她光着的左脚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他抬眸与她对视,表情十分认真。
“我来陪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