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顺利搬进了乔家。
节目组倒也没有太为难他们,乔家也就外面看起来吓人了些。
水电都是可用的,卧房也都提前打扫过。
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序号不序号了,南娴和芦安娜两位女嘉宾睡一间房,另一间大点的留给三位男嘉宾。
似乎为了报复他们的违反规则行为,节目组没给他们准备晚餐。
但自从上次的无人岛事件后,《揭秘怪谈》热度暴涨,一下子吸引了不少赞助。
其中就有某个畅销多年的减脂餐品牌来找他们合作,本期便正式插入了广告。
五人围在破败的餐桌旁吃减脂餐,轮流将赞助商爸爸夸了个遍。
简单洗漱后,陆续上床。
老宅里没有床垫被褥,大家睡的都是自带的睡袋。
蜡烛烛火微微摇曳,南娴望着黑漆漆的房顶发呆。
安静下来,心里头那股不安和忐忑再次冒了头。
脑海中晃过村口那对红灯笼,那如暗处藏着双窥伺的眼睛般的毛骨悚然感......
她下意识缩了缩腿,转头去看芦安娜,想找她说说话。
“你——”睡了吗。
芦安娜面朝她,瓷娃娃般细腻的脸上一片安详,嘴唇微张,唇角隐隐淌出一丝晶莹。
南娴:......
心真大啊,这都能睡着。
她默默叹口气,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凌晨一点了。
明天不知道要多早起床,还是赶紧睡吧。
她闭上眼,开始数水饺。
猪肉三鲜水饺、羊肉大葱水饺、芹菜六鲜水饺......
不知数了多少只水饺,迷迷糊糊间仿佛还看见了羊肉火锅和麻辣烫,南娴正沉浸在美食中,忽然——
“救命啊——”
凄厉的呼救声响彻黑夜,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南娴双手一张,利落扯开睡袋,一手握住蜡烛烛台,一手抄起靠放在床边的烧火棍。
“安娜、安娜!”
芦安娜也紧跟着起身,她被吓得不轻,系扣子的手都在抖。
“姐,刚才是有人在喊救命?”
南娴肃着脸颔首,言简意赅撂下一句“跟紧我”,冲出卧房门。
立时便被庭院里的情形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四五个穿着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的女人用绳索拖拽着寇向新向大门外走,而在她们后头,一个服饰更加隆重、甚至裙摆上还散发着火焰般光芒的女人安静地立着,只露出一双白得近乎透明的手。
寇向新则死死扒着门框,满目惊恐,见着两人,立马一迭声求救:“南娴、南娴!救我!快救我!”
南娴已经镇定下来,她缓缓放下烧火棍,唇角一勾露出个恶趣味般的笑。
啊,原来被捉的是你啊——
她拦住想要冲上前救寇向新的芦安娜,一脸严肃正直道:“她们五个人,咱们才两个人,这不是上去送人头吗?”
又对双手逐渐无力的寇向新道:“小寇老师,只能委屈你一会儿了,我们这就去给你搬救兵!”
寇向新的手被无情地掰开,只能哀嚎着被慢慢拖远......
南娴在大房间里找到了被捆成粽子的余麟和朗卓。
两人都被用东西堵住了嘴,甫一被解除束缚,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朗卓痛苦地捏捏自己的肩膀,连连喊疼,“没想到他们居然来真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动弹不得了,嘶——我这老腰——”
余麟拎起麻绳研究了一番,得出结论:“绑我们的那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绑法十分迅速,且越挣扎越紧,根本不给我们挣脱的机会。”
南娴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略一挑眉,“其实给了。”
余麟抬眸,不解:“嗯?”
她抬起脚,足尖在一把折叠小刀上点了点,“给你们留的后路。”
余麟一愣,反应过来,脸色赧然。
这时,芦安娜有些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我们不去救寇老师吗?”
回答她的是一道不知从谁肚子里传出的“咕噜~”。
南娴噗嗤一笑,“谁饿了,要不先吃个夜宵吧?”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朗卓的大力支持。
于是,十来分钟后——
四人在庭院里支起小烤架,一人手里捏着根从减脂套餐里拆出来的鳕鱼肠。
“滋滋啦啦”,烤肠的香味飘出老远。
“没想到鳕鱼肠也能这么好吃,我之前可是不爱吃的。”
“那当然,这可是金主爸爸家的鳕鱼肠,严选品质,每一道工序都经过严密计算、监管,保证每一根到达消费者手中的鳕鱼肠都是完美的!”
“你这广告......够硬!”
“咳咳,过奖过奖......”
而与此同时,冷泉山中某处山洞。
阴冷、潮湿、还有虫鼠爬过岩壁和水流缓缓滴落的声音。
寇向新裹着一条节目组好心递来的薄毯,战战兢兢地缩在石床的角落,瞪大眼睛,警惕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这个将他掳来的衣服会发光的女人说,如果他的同伴在半个时辰内不来解救他,那么他将被永远留在这里,做她的新郎。
寇向新欲哭无泪:他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女人盖头下的脸,惨白惨白,眼眶还渗着血,那明明就是张死人的脸!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她还会突然往他这边挪一点!
尽管知道这是节目组的安排,但——
他还是害怕啊!!!
寇向新小心翼翼地揪着薄毯的一小角,心里将记得的漫天神佛都祈祷了一遍。
队友啊,你们快点来吧!
而被他念叨着的队友们,此时此刻也在讨论他——
朗卓吃饱了,正一口一口呷茶,随意提起:“哎,寇向新被捉走多久了,他应该没事吧?”
余麟抬腕看了眼表,“半小时了吧——放心,节目组不会亏待他。”
芦安娜两眼懵懂:“为什么呀,不是说我们这儿没剧本嘛?”
南娴摸摸她的脑袋毛,笑容意味深长。
余麟也笑,朝几人挤眉弄眼,语气意味深长:“的确没有剧本,但人家是——太子爷么。”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芦安娜懵了几秒,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双颊微红,举起杯子挡住压抑不知的笑。
吃完夜宵,聊完天,四人正式启程去解救队友。
夜路不好走,为防迷路,节目组在一路为他们设置了指示——新娘身上红色的裙摆碎片。
他们沿着碎片向冷泉山上走,还边走边闲聊着。
忽然,路那头一棵老槐树下出现了一抹人影。
是个举着锄头的老头。
他瘦得像是在骨头架子上裹了层树皮,佝偻着腰,瞎了一只眼睛。
瞎眼的眼窝深深凹陷,像个旋涡。
他用完好的那只眼将几人一番打量,挥舞了几下锄头,用当地方言嘶吼了几句话。
南娴下意识后退半步。
方才,与那老人短暂对视的一瞬间,一股极寒的气息自她脚底猛地窜起,直冲她的天灵盖。
恶意。
这是那一瞬间,她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