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姜阖动着唇,一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我在做梦么?”
穆江宇喟叹出声,凤眸里洒落出细碎的光。
江姜一怔,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对!你在做梦。”
“呵,果然......”
他说着,抬起酒壶喝了一大口进去。
穆江宇欺身上前,捏住江姜的下巴,覆唇而上。
他撬开了朱红色的唇,长驱直入......
江姜的心跳已经快到了极限,她抬手抵住穆江宇的胸膛,却发现自己像是抽空了力气一般。
只能放任烈酒渡进她的口中。
很不幸,和前世一样,今生她依旧是一杯倒的体质。
穆江宇喂给她的酒急烈,一口下去,等反应过来后,她整个人晕乎乎的。
只记得自己被抱上了绣床,进行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情。
黄昏时分,江姜缓缓睁眼,看着身旁熟睡的穆江宇,被吓得不轻,扯过裙子套上就跑。
这下完蛋了........
回到房间的江姜,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那玫瑰色斑驳的痕迹,沉叹一口气。
“我都干了什么啊?”
好在穆江宇是醉了酒的,醒来不一定记得他们之间的事情。
江姜不是个保守的人,不过是睡了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跑路,不要和皇族的人有过多牵扯,否则江家将面临流放的命运。
脑海里浮起穆江宇的如雕如琢的面庞。
她心头忽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这就要告别了么?连一句珍重都来不及说。
“江姜,清醒一点,这里是夷国,恋爱自由都是扯淡!”
江姜说着,拎起收拾好的包袱转身离去。
穆江宇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
他揉了揉如针扎般疼的头,心中不时想起刚才的梦境。
那活色生香的场景,实在是过于真实了些。
垂眸时,手中一条月白色梨花腰带格外显眼。
他僵在原地,恐怕这次不是梦。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轻叹一口气。
“这丫头太过莽撞了些,竟连腰带也忘记了。”
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绣带,既然江姜把自己托付给了他,他自然也要搏一搏。
他和江姜的姻缘,不该由两块破牌子决定。
夜色深沉。
江姜坐在租的马车上,打了个呵欠。
可算是把事情弄完了。
忽然,马车停下,江姜一个俯冲差点摔出了马车。
她扶着车窗,惊魂未定道:“为何忽然停车?”
“请江姑娘出来接旨。”
“啊?”
江姜一脸蒙圈地下了车,学着影视剧的样子跪伏在地上。
“江姜接旨。”
心中却不由得腹诽:这是闹的哪出?
“国君有诏:主神为媒,姻缘牌为证,孤闻幽州江氏女江姜贤良淑德,品性敦厚,特赐婚七皇子穆沉渊、江氏女江姜。着有司吉日,姻昏敦睦,以慰朕心。”
宣旨太监眉眼弯弯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江姜。
“江姑娘,还不快接旨啊。”
见江姜没有动静,一旁另一个太监补充道:“江姑娘好造化啊,能依靠姻缘牌成为七皇子妃,简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江姜死死咬牙。
“民女身份低贱,不能与皇子作配。”
空气忽然变得凝滞起来。
负责来宣旨的太监面面相觑。
一介商贾之女能嫁的皇族,这简直是泼天的幸运。
可为何面前这个叫江姜的女人,竟这般不知好歹,居然抗旨不遵。
宣旨太监冷脸看着江姜,掐着嗓子道:“我说江姑娘,抗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也不知江家有几族可以诛?”
甫一提到江家,江姜心脏就像是被压了块石头。
她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的太监,身体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发冷。
嫁给穆沉渊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江姜对穆沉渊没有男女之情。
她不愿意嫁给穆沉渊,却不能用江家九族的性命换自己的幸福。
怎么办........
下唇被咬破,铁锈般的血腥味溢于唇齿间。
她僵着手臂,接过了那仿佛有千斤重的圣旨。
江姜跪坐在地上,木然地看着面前向她道喜的人们,耳朵里听不进任何声音,如同在看一场身临其境的默剧。
“孙公公辛苦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江姜讷讷抬头,就见穆沉渊翻身下马,亲手将一把把金锭子递给传旨的太监们。
他俯身扶起地上的江姜,柔声道:“吓坏了吧?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一直没和你说。”
“你管这叫惊喜?”
“难道不是么?姻缘牌上写着你我的名字,我们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以后你就是七皇子妃,是我名正言顺的正妻,江家以后也不再是商贾之家,而是皇亲国戚。”
“是么?”
江姜扯了下嘴角。
穆沉渊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她,这桩婚事关乎江家的利益,她不能拒绝。
“你看我做什么?”
穆沉渊扶着江姜上了马车:“我脸上有东西吗?”
江姜心头发沉,她摇了摇头,半眯着眼,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般声音发虚。
“我发现我看错了人。”
真是可笑啊,她为什么对穆沉渊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呢?
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子,怎么可能是单纯无忧的少年。
当初穆沉渊带她去结缘会的时候,她就该有所防备的。
“余生很长,你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我。”
穆沉渊眸光发沉。
命中注定的姻缘,谁也无法阻拦。
马车四周围了十余个侍卫,江姜插翅难逃。
她绷着脸,看着马车外的人,一路无言。
人群中,一道落寞的黑色身影落入江姜眼眸。
江姜心脏一阵发疼,却又不敢多看那人一眼。
刹那间,她好像明白自己为何会抗拒和穆沉渊的婚事了。
那是因为她心里不知不觉间住进了一个人啊........
“你看到皇叔了?”
穆沉渊语气依旧柔和,但是眼神已经卸掉了伪装,寒凉无比。
“你来京州第一天,我就把赐婚的事情告诉给了皇叔。”
穆沉渊倏然握住了江姜的手,吓得江姜心头一颤,瞪大了眼看着他。
“这些日子多亏皇叔照顾你,成亲那日,我们应当好好给皇叔敬一杯酒。”
江姜抽开了被穆沉渊握住的手,瞳孔缩了缩:“你不要太过分。”
“很过分么?”
穆沉渊笑道:“看来你也知道皇叔对你有意啊。”
看着穆沉渊残忍的笑,江姜呼吸沉重了不少。
伪装成羊的狼,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