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堂照常营业，过些日子即将迎来第三批修习剑气诀上部的修士。
旭日东升，江姜撸起袖子看着在地里忙碌的新弟子，心情甚好。
之前中下品灵植在地里被烧毁，恰好能够给青玄山的土地沃肥。
与凡间的庄稼不同，仙草灵果的种植，不可以用寻常肥料。
对此，扶风门的处理办法是专门用带有灵气的泉水浇灌灵植。
这种方法虽然有效，但是效果不够显著。
这也是为何扶风门种出的空桑果，无论是品相还是产量都比不上千云宗的原因。
叶望星自创了燃烧中下品灵植沃肥的办法，这效果比扶风门好太多。
如今，肥也沃了，外门弟子背景也干净了，千云宗门口自然是要种上高品灵植的。
青玄山的地这般金贵，岂能浪费分毫。
“江掌门........”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姜回身对章墨羽笑笑：“章长老安好。”
章墨羽微微行礼，一脸正经：“我之前被洛河蒙蔽，多有冒犯。”
看着章墨羽一本正经的模样，江姜觉得有些好笑。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是章墨羽所处的立场不同罢了。
她嗤然一笑：“此事怨不得你。”
系统5738被剥离前，洛河是气运之子，只要不是这个世界里拿着反派剧本的人，基本都抵抗不了洛河。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按照这个世界原有的发展，万物都是以洛河为中心转动的。
章墨羽在洛河面前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极其不易了。
“后来洛河如何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既然提起了洛河，江姜便不由得问了几句。
不知赵青山那样的人，会怎样处罚洛河及赵千羽。
“洛河被关入了地牢。”
“就这？”
江姜有些不解：“洛河让这么多人丧失了修为，难道不该处死么？”
“不知。”
章墨羽摇了摇头。
确实，按照掌门往日的行事来看，洛河必死无疑。
可为何掌门只是下令封口，然后把洛河给关了起来，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啊.......”
江姜眸光微动，眸底升腾起一丝凉意，呵，赵青山如今似乎处于修行瓶颈期。
当初为了得到仙华草增加修为，赵青山敢不要脸地欺骗逍遥门。
如今见洛河能够吸收别人的修为，挪为己用，他必然会心动。
赵青山留着洛河，想必是为了找到吸人修为的办法。
江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的事情，洛河那样的主角做能成仙，可他赵青山这样的龙套做了，恐怕成的是魔吧。
真是疯了，为了能够修为进阶，居然敢动这种心思。
“有一件事，江掌门一定会想知道。”
“何事？”
难得章墨羽主动提起八卦，江姜敛了神色，略带好奇地看着章墨羽。
淡红色的薄唇微微抿起，章墨羽语气平静。
“赵千羽已经被削去了七长老之位。因为这些日子的事情，她被关入牢中等待发落，如今.......已经半疯癫了。”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
江姜挑眉，居然就这么疯了，这倒是她没有想过的。
见对面章墨羽欲言又止，江姜问道：“还有什么事情么？”
灵植地里，外门弟子都在忙碌，剑气堂的学员也未到。
章墨羽环顾了眼四周，见没人在意这边，才低声道：“江掌门，当初害你的人都受到了惩罚，请你就此收手吧。”
收手？开什么玩笑？
江姜一怔，唇角的笑容逐渐僵硬：“章长老何出此言？”
章墨羽深吸一口气。
“那晚，扶风门弟子准备烧千云宗灵植的事，江掌门一早就知道吧？所以才设宴留下其他宗门的人，以此做见证，为的就是让扶风门赔偿五百万灵石。”
原来章墨羽早就知道，江姜眸光转凉：“然后呢？”
“空桑果的事，江掌门也是设计好的吧？目的是为了报当初赵千羽诬陷你的仇。”
江姜与章墨羽对视着。
原本以为章墨羽只是个疯狂崇拜剑圣墨非白的中二修士。
如今看来，章墨羽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很多，只不过他始终在装傻罢了。
江姜轻笑一声，抚平了挽起的广袖，淡淡道：“那你又为何不揭穿我呢？”
天青色广袖下的手握拳，面对江姜的质问，章墨羽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对，他自己也不明白，作为扶风门的首席弟子，为何没有揭穿江姜。
“呵.......”
一声浅笑打断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
江姜看着章墨羽，眸色深沉。
“或者，你打心底里就不想揭穿我，因为你觉得我所做的......是对的。”
话落，章墨羽猛然回神，定定看着江姜，眼中全是震撼。
难道如江姜所说，他是因为赞同江姜，才没有揭穿她么？
“谁说我对付赵千羽和扶风门，只是为了给自己报仇？”
“难道不是么？”
章墨羽看着江姜，眼神里带着探究的意味。
修行百余载，他喜欢观察各种各样的人，却始终摸不透江姜。
江姜抬眸看着章墨羽：“赵千羽恶意抬高灵果仙草价格，为的是谁？”
“扶风门.......”
“赵千羽派人打压种植灵植的散户和其他小宗门，为的是谁？”
“扶风门.......”
“扶风门这些年压榨混杂灵根的弟子，此事你认不认？”
章墨羽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江姜卯足了力气要对付扶风门。
也明白自己为何始终不愿意揭穿江姜。
他看着面前明艳的少女，心中竟有一丝羡慕。
若非从踏入扶风门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同扶风门死死绑在了一起，他何尝不想如江姜那般，行侠仗义，成为像剑圣那样的人。
只可惜，世间之事没有如果。
他修行了扶风门的功法，这辈子都是扶风门的人，他没有选择。
“江掌门，事已至此，我便不再适合担任千云宗客座长老一职了。剑气堂这批修士月末便能结课，还请江掌门行个方便。”
江姜眸色一滞，这是要辞职啊。
也罢，如今千云宗和扶风门立场尴尬，想必章墨羽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她长舒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只是........”
“良禽择木而栖，贼窝里终究长不出参天大树，章道友这般的人才，我千云宗时刻欢迎。”
“多谢江掌门赏识。”
章墨羽行了一礼：“可我没有选择。”
宗门培养一个弟子不易，岂会轻易放走章墨羽这样的人才呢？
看着章墨羽离去的背影，江姜摇了摇扇。
章墨羽选择不了，那就让赵青山选。
她能看出来，章墨羽不愿意继续呆在扶风门，既然如此.......
江姜勾唇，那她就不同赵青山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