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楼第十二层。
俞柯坐在十二座石碑的中央,闭着眼睛,双手反复结印,不断地变化着姿势,像是在摸索又像是在自创什么招式。
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终于参悟了这整栋楼的一百四十四座石碑,庞大的自然法则将他的意识填的满满当当。一个接一个的符文环绕在识海中,不断地交错,乃至融合。
一种说不上来的明悟涌上意识,俞柯第一次觉得自己与世间万物离得如此近,仿佛他只要一抬手便能凭空造物。这和之前的修炼完全不同,之前随着修为的提升,他能做到的只有对人对物的破坏。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完全能够随着心意创造出一个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简直就是为所欲为的极致!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曾经的自己到底在天道面前弱成了何种德行。也难怪那人不屑与他交手……此时他还在闭着眼睛融会贯通所有的符文,天缘楼外却已经乱作一团。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神修惊呼出声。
其他人跟着仰头看去,只见本应该受到神界巨变影响,乌云密布的天空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清朗。空间的裂口自动补全,乌云散去,雷鸣声不再,整个天缘楼蒙上一层光雾,耸然成了黑暗中灯塔一般的存在。
魏冥河等人刚从北大陆过来就看到这副场景,不由得和众人一样皱起了眉头。大概是冥冥中有所感应,他觉得今日大抵就是俞柯参悟的最后一天,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结果到这里就看到如此奇怪的异象,着实有些惊讶。
难道这是俞柯做到吗?
之前俞柯和他们说执法者就是宋祁渊的时候,他们就信了那人说的话,所以知道俞柯参悟完全部石碑之日就是和天道决战之时。
如果这异象是俞柯造成的,那么如今的他大抵是真的拥有了能和天道对峙的强横实力。
黑暗中的光明,所有人的支柱。没想到这曾经被那人最为嗤之以鼻的大义之举到头来却是由他自己给做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楼中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面上犹有喜色。
他这次是真的将所有的法则都牢记于心了,而且还自创了几个印和阵法,对上天道大概能有不小的把握。
俞柯能够察觉到天缘楼外聚集了不少人,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这让他不免有些奇怪。便以手画镜,显现出外面的景象,然后着实目瞪口呆了—把。
怎么自己参悟个法则,这天地异象都跟着起哄?弄的跟救世主诞生一样,要不要这么夸张?
不过吐槽归吐槽,此时他也不想管外面发生的一切。
“小鬼,你跟我过来。”在十二层参悟的时候俞柯会时不时地画阵,怕伤着小徒弟,就让他躲得远远的,现在终于参悟完了,便冲他招手,打算把他带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放下。
“哦,好。”宋祁渊屁颠屁颠地走过去,拉住俞柯的袖子,问他:“师父,你终于大成了吗?”“是啊。”俞柯轻松道:“所以我要开始打架了。”
“那师父要千万小心!”宋祁渊攥紧了他的袖口的布料,道:“我相信师父一定会打败天道的!
“那是当然。”俞柯自信心爆棚,然后对身边的人说:“等我打败了他,你就会看到我那个傻徒弟宋祁渊了,你俩简直长的一模一样。哎,不对,你俩都成了半个瞎子,见到了也看不到,尴尬。”“师父。”宋祁渊突然放松了攥着他袖口的力道,猛地扑到了俞柯的怀里,双手紧紧揽着他的后背:“师父,我好喜欢你。”
“?!”俞柯一脸懵逼。
突然告白算是怎么回事?这么刺激吗?还嫌他事不够多,给他添乱昵?
他抓着扣在他后背的两条细胳膊,非常不近人情地把人给推开了,然后笑道:“不好意思,小徒弟,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那个你刚才提到的宋祁渊哦。”
只不过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眼前的少年竟然晔晔晔地开始掉眼泪。俞柯顿时更尴尬了。不过他认为对方是为了自己的前半句拒绝而伤心、,但宋祁渊却恰恰因为他最后补充的那句泪如泉涌。
“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的徒弟宋祁渊,也是我的爰人。”
“因为我们不仅是师徒,更是爱人啊。”
“……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宋祁渊哦。”
宋祁渊用长袖擦了擦眼泪,抬头去找那抹红色的影子,鼓起勇气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他舍不得这个人永远等着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过活。
“师父……”
“好了,只不过被我拒绝了而已,天涯何处无芳草。”俞柯再次以手画镜,瞅了眼外面的景象,刚好看到了衣服和自己一样扎眼的阿九:“咦,魏冥河和阿九他们也来了,我把你送下去找他们,你自己放宽心调整下心态,等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宋祁渊被俞柯的话惊醒,恍然想到如果自己坦白,那么师父绝对不会选择杀自己吧,届寸灭亡的是这万千位面,是这所有与他有关系的人。
如此想来,牺牲自己一个怕是能做到的最好选择。
“嗯,师父我没事了。”宋祁渊抿着嘴唇,勉强笑了笑:“我不会给师父添麻烦了,我等你回来把宋祁渊放到魏冥河的身边,俞柯便又回到了十二层,撕裂了上方一直悬浮在屋顶的空间入口,进入了天道所说的空间位面。
俞柯其实觉得天道选这种独立的空间来做决战的地方,考虑的还是很周全的。
毕竟如今的神界早已经不起他们再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再加上由他参悟法则大成造成的异象吸引了太多的人来观看,若是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交战,即使天道不怕,他也不免担心会伤到阿九等人。
一踏入空间,便有浓郁的灵气顺着毛孔渗入体内,令俞柯的精神为之一振。
放眼望去,这片茫茫天地,有青草,绿树和澄澈的溪流,花鸟虫鱼,与宛如地狱的神界截然不同,耸然一副世外桃源的逍遥场景。
俞柯视线转向坐在树下石桌前等他的青年,挑眉:“你这兴致倒是真好,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兀自过得快活。”
“这世间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死了一批再换一批罢了,新旧交替本就是自然规律,若是一味地报以仁慈的态度去拯救所有人,岂不是要把自己给累死?”此时的天道面目又有所变化,但绝对与宋祁渊的模样没有一点相似,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让俞柯产生任何他与那人有关系的联想。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成为那个‘旧’的—天?”俞柯冷笑:“你活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几个在乎的人吗?他们若是死了,你还狠得下心来说那是自然规律吗?”
宋祁渊身体僵了僵,看向俞柯,却是淡笑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还真是没有半个在乎的人n
“这些道理对你这种人怕是说不清的。”俞柯拒绝再和他就这个问题多做讨论,而是问道:“宋祁渊在何处?”
之前天道说宋祁渊就与他在一起,但在未名宫的时候,宋小鬼却是自己现身,那样子根本不像在天道身边待过。
“你真是三句不离宋祁渊,看来他在你眼里真的很重要。”宋祁渊苦中作乐地呵呵两声,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身为执法者的任务就是为了让你来接替我的神位。如果完不成,那么万千位面就会破碎重组。如果完成,那么消失在世间的人就变成了我一个,你们可以皆大欢喜。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放任我在天缘楼中参悟石碑?”俞柯皱眉。
宋祁渊站起身,回他:“因为我想看到你不眠不休参悟石碑,最后却还是败在我手中时露出的绝望表情。”
“你太过自负了。”
“实力如此,何来自负之说?”
“……”俞柯将拳头握的咯吱响,右脚前踏一步,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飙升,冷道:“与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动手了。”
“够自觉。”宋祁渊赞了一声,却更像嘲讽。
他没有祭出苍决剑,后退两步,指尖快速画符,浓郁的金色自其中透出,竟无比耀眼。
俞柯沉下心,脚下一蹬,整个人向着宋祁渊的方向冲过去,指尖画出符文之后迅速握拳,让符文贴覆在黑金手套上,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宋祁渊的方向轰去。
这一拳蕴含了雷电和江海的法则,呼啸之间伴随着滔天浪声与轰鸣雷声,叫空间都撕出了斑斑裂□。宋祁渊心下一动,指尖改变了轨迹,重新画出了蕴含重石山岳的法则的符文,右掌硬接下了俞柯的这一拳。
厚重的法则之力对抗尖锐的法则之力,倒刚好旗鼓相当。俞柯眯起眼睛,反手要去抓宋祁渊的手腕。
不想对方却及时抽手后退,没给他这个机会。
宋祁渊羊上再次画符,这次是时间和空间法则,金色的符文围绕在他的身侧,让他所在的区域变得扭曲模糊,最后彻底消失。
嘭!
俞柯迅速转身,出拳与来到他后背的宋祁渊对了一掌,紧跟着出腿,却还是慢了一步,踢了个空o
凝神聚气,俞柯双手快速结印,脚下顿时出现了那熟悉的混沌阵图,直径一百米的阵法直接将这片区域的空间法则全部限制,也理所当然地叫宋祁渊现了形。
宋祁渊暗赞自家师父卓绝的战斗本能,手上不再耽误,蕴含着兽类法则的符文环绕,一时间一股凶煞之气自他周身透出,曈孔转向暗红,他豁出去要和俞柯硬抗硬了。
其实宋祁渊并不擅长近战,比起拳拳到肉的招式,他更习惯游刃有余地用苍决剑去解决。
但现在的苍决大概只要被放出来就会急着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吧,彻底让他精心布置的这场大戏偃旗息鼓。
俞柯近身战何其了得,一拳一脚令被法则强化过的宋祁渊应接不暇,两人每一次相撞的动作都引得整个空间轰轰作响,地面崩开_道道深不见底的裂口,清朗的天空乌烟瘴气,狂风呼啸,卷起沙尘,折断巨树,使得方才刚踏入空间中的世外桃源不复存在。
俞柯的一身红衣猎猎作响,目光凌厉,下手狠绝,没有任何顾虑。
反观宋祁渊,其实是在处处留手,但演的着实逼真,就像当初的天河一战一样,此时的两人交换了角色,_个要他死,一个想他活。
对了上千的拳脚,两人各自都带了不少伤,衣服也破破烂烂。俞柯抹掉唇角的血迹,却是难得大笑几声,道:“与你交手着实痛快,若你不是天道,我们大概能成为彼此的朋友。”
俞柯的骨子里还是很喜欢与人交手的,而且极喜欢这种能够和自己用拳脚的对手。如果说之前他还厌恶天道的自负,现在倒是有点欣赏他了。
“能与仇人说这样的话,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了。”宋祁渊笑了笑,问他:“要不要做个了结“看来还是你更胜一筹,是我自负了。”随着俞柯撤出手,宋祁渊跪倒在地上,仰着头去寻找那抹红色的影子丨笑道:“以后你就是神了。”
“为什么要撤了符文?”俞柯面有怒色:“你为什么要留手!”
刚才这人根本就是在阵法与符文相对的那一瞬间散了所有的符文,以一种赴死的态度撞在了他浓缩了阵法能力的右拳上。
“新旧……交替是自然规律,我……也不例……外。多少万年了,这个神……我早就当……腻了,留与你正合……适。”宋祁渊刚才将自己的神魂附着到胸膛之上,俞柯这一拳破坏的不止是他的心脏,更是他的神魂,所以这次神位的继承算是成功了。
他的寿命也真的走到尽头了。
“你耍我?”俞柯瞪眼,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憋闷感。
“你能……不能,蹲下。”宋祁渊捂住嘴巴,轻咳两声,将血迹擦干净,道:“这样总……仰着脖子,我很累……的。”
“你什么意思?”俞柯蹲下身,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么做到底……”
他的后半句话被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打断,却是宋祁渊用一种极轻极小心的力道将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喂,你……”倒在怀里的人没再说话,气息全无,就连一点灵魂都感觉不到。
“我只不过轰碎了你的心脏,你的神识应该没受伤才对,你,喂,喂……”询问声戛然而止,俞柯木着脸看着怀中人的脸褪去重重伪装,最后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了那张他所熟悉的,宋小鬼,的脸。
身体变得僵硬,手指却颤抖的几乎抱不住宋祁渊的身体,他去翻找对方的储物器,凝聚了几次心神都冲不开对方留下的标记。
深吸几口气,俞柯告诉自己要冷静,又试了十几次才冲开,也不管里面都有什么东西,一气全部取出来,疯了一样在里面翻找,当看到那熟悉的暗红色面具的时候,他才彻底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
他揽着宋祁渊的身体,喃喃道:“你说你来来回回演戏不累吗?一人分饰三角,一会是我乖巧的徒弟宋祁渊,_会是逼着我变强的执法者,一会又是将魏冥河等人放逐的大反派天道。就为了逼着我杀了你,好继承这狗屁神位。
你之前自废双目就是为了和我彻底断绝关系,让我不再喜欢你吧,我不得不吐槽一把,你那做法是真的特别幼稚。说过多少次了,你和我的关系是断不了的,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他收紧了手臂,继续道:“我以前觉得你又傻又好骗,现在才发现你这小鬼当真是聪明绝顶。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等着我往里钻,非要把我套的死死的才肯罢休。”
他抿了抿嘴唇,声线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我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你,你若是不死,就保不了其他人的生,但我怎么就这么难受昵,宋小鬼,我好难受啊,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俞柯就那么枯坐在破碎的地上,脸贴着宋祁渊的脸,揺着嘴巴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哽咽,整张脸扭曲成了他有史以来最丑的模样,任由眼泪成串下落。他怎么觉得他掏空的不是宋祁渊的心脏,而是自己的呢。
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空,空到用什么都填不满。
此时的神界却已经随着俞柯继承了神位而重新回归了以往。天空放晴,空间裂口自动补全,海水不再呼啸,地面不再崩裂,兽类不再死亡,所有人都不再被压制,_切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魏冥河等人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知道这一战大抵是俞柯胜了,但见他迟迟不出来,唯恐出了什么变故,便始终无法将心放下。
“喂,小子,你怎么了?’王多菊注意到身旁的少年状态不对,突然就脸色通红,闭上眼睛在地上盘腿打起了坐。
尊主让他照顾好这小子,现在突然出现这种变故,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
魏冥河见状,拨开其他人,就地坐在了宋祁渊的身后,手掌覆上他的后背,不一会就皱起了眉头0“他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相撞,好像有交融之势,但这力量太过庞大,若是不帮他疏通,他的身体早晚会被撑爆。”魏冥河用食指和中指在宋祁渊的几处大穴连点,对王多菊说道:“你们帮我护法,我帮他一把。”
“好。”顾锦城让十二魔使护在二人身边,隔绝了其他神修。
天色渐暗,俞柯还没有出来,天缘楼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变故,神修们见看不到什么热闹也就不再聚集了,纷纷散去。最后只留了魏冥河_行人。
“呼——”魏冥河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掌,睁开了眼睛:“好了。他的力量应该已经稳定了。”
说着,他拍了拍宋祁渊的肩膀:“小子,你这力量到底是哪里来的,直接将你的神魂强化到了极致的地步,甚至都有超过我的迹象。现在金丹期的修真者神魂都这么强了吗?”
宋祁渊睁开眼,却是发现能够看清东西了。他顾不得这种变化,神色焦急地反问道:“我师父昵?俞柯昵!”
“尊主还没出来,不过应该赢了那个天道,神界已经恢复了平……”“我问他现在在哪儿!”王多菊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他皱起眉,刚要说还没出来,就感觉到身边的空间扭曲了一下,偏头看去,正好见着俞柯,忙喊道:“尊主!”
宋祁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眼泪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只见俞柯打横抱着他的尸体,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跟傻了一样,竟和当初的自己那么像,像到让他的整个心脏都跟着抽痛起来。
“师父!我没死!”他冲到俞柯面前,对他说:“你看看我在这里,我没死,那个尸体的神魂回到了这副身体里,我不用死了,我还活着!我不是天道了,我不用再做神,但是我没死!你看我没死!’’他这样子说实话有些滑稽,挥动着手臂一会指自己一会指尸体,就像一个拼命解释的小丑,语无伦次,只是想拼命证明自己还活着。
“俞大美人,你怎么了?”魏冥河觉得气氛实在太过诡异,走近了一看,发现俞柯手里的尸体正是宋祁渊,登时脸都吓白了。
但看身边的可劲折腾的少年,又觉得摸不着头脑了。
宋祁渊抓着俞柯的衣袖,大声喊他:“师父!师父!你看看我!我没死!”
“喂,你小子干嘛?”阿九看不下去,要去拽他,反被甩开。
“别碰我!”宋祁渊此时耸然一个疯子,紧紧拽着俞柯的衣袖,喊他:“师父!我在这里啊!”
似乎是被他的锲而不舍打动,或者是他囔的太大声,终于唤回了俞柯的意识。
他微微低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开口的声音撕哑不堪:“宋……小鬼?”
“是我啊!师父,是我,我没死成,我还在这里。”宋祁渊几乎泣不成声,是高兴还是难过已经说不清,他已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视线渐渐聚焦,俞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将怀里的人放在一边,紧紧抱住眼前的少年,放声大哭。
“宋祁渊我草你妈!我草你妈啊!你他妈的跟我玩心跳昵!我他妈的刚才差点哭死在外面!你要能不死你跟我说一声啊!非得现在才告诉我,你、是不是成心耍我玩昵?再来一次我都得跟着你一起走了!”
此时的俞柯风度全无,衣衫丨监褛,面上青一块紫一块,更因为哭的太用力皱成一团,丑的不行。
宋祁渊比起他来也好不了多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流,不住地说着:“师父,我错了,我绝对不那么做了,我现在特别惜命,我得留着命陪着师父过之后的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几十万年,几百万年……”“你这当是数数呢?”俞柯没忍住,终于笑了,抽空看了眼身边围着的十多个人,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你们,什么时候……卧槽……”俞柯老脸一红,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一系列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看到!”王多菊赶紧调转身子,拉住阿九,道:“阿九,看来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去逛逛中央大陆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爰吃的东西。”
“好啊,走呗,反正某人眼里也容不下我们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阿九阴阳怪气地嘀咕。
俞柯一时间哭笑不得。
原来俞柯在出招之前,那加入阵法的淡粉色光晕就是他自己领悟的感情法则,当初混沌阵图补全了他的灵魂,十二魔使却没有死亡就是因为他悟出了只属于自己的感情法则。
人因为拥有了感情才变得强大,而强大所代表的不单单是破坏,更代表了温柔。万事留一线,俞柯给了宋祁渊一线生机,才得以成全了所有人。
法则选择他成为下一任神位的继承人并不是没有道理,而且法则自身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他用因果轮回定论让宋祁渊找到完全贴合神魂的身体,也是一种仁慈。
所以说到底是谁极救了谁?
谁又能说的清呢?
作者有话说拯救终于完结啦!!!!大家对这个结尾满意吗?哈哈哈,满意就给一个长评吧!!
之后会有番外掉落,敬请期待!我要去填师弟了!
下位面魔尊01
仙魔之战
把完整的大陆分割成两大部分,北侧自称仙界,南侧自称魔界。
两方知道神战真相的人基本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除却那个变成小孩子隐姓埋名成为了魔界下一任尊主的前魔头俞柯。
失去了一半的神魂,他的记忆多少也有所缺失,而且修炼速度也大大下降,个头的生长速度都变得极其缓慢,两百年了还是个十四五岁少年的模样,让他颇为苦恼。
不过俞柯虽然长着张十四五岁的脸,却有着一颗堪比老色鬼的心。
天河一战之后,他知道安少宣和自己一样没有死透,指不定在哪里暗戳戳地等着转世的机会。所以就时不时地往仙界跑。
这么一来二去,他没找着安少宣的转世,倒是看到了很多漂亮的男女修士。
魔界的风气豪放,还有不少你情我愿的风月场所,俞柯嫌弃太过乌烟瘴气就没怎么去过。现在到了仙界,一眼望过去,全都是自带仙气面上云淡风轻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他怎么能不眼馋?
说白了,他这人其实多少有点抖s,看到这种高冷的小美人就想着把人调教成一口一个“我要我还要”的抖m怪。
那时候仙界还不太清楚魔界的下一任尊主长什么德行,只知道是个天赋了得的少年,而且那时候的顾锦城也没像后来一样声名远播,所以两人轻轻松松就混进了仙界,还愣是没有人发现不对劲。
俞柯挑的去仙界的曰子刚好是一派三门六大家举办十年一度的比武大赛。明着是切磋实力,暗地里却是互相试探,搞清楚各自青年一辈的实力,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个底。
别人来这里是打架或看人打架,俞柯昵,他是找美人,看美人,看上眼了就掳走来一发。
但是昵,这比武大赛有个规定,没有请帖或者不是一派三门六大家的弟子就不能进入观看。
俞柯站在擎苍派的山底下和顾锦城大眼瞪小眼:“锦城,你说本尊怎么进去呢?”
“属下可以帮尊主弄到请帖。”这是俞柯来仙界第一次把他给带上,走了一路,顾锦城手心里都出了汗,眼睛总是偷偷瞄俞柯,激动的不行。
“你?怎么弄到?”俞柯倚着树干曲起手指把玩着额前的碎发,逗顾锦城:“你现在的修为才刚刚元婴,与那些修士硬拼岂不是白白送死?”
“只要尊主能高兴,我死了也没关系。”顾锦城咽了口睡沬,急切地回应俞柯。
“啊?”俞柯一愣,反应过来啪的一巴掌打到顾锦城的脑瓜顶上,骂他:“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傻子吗?你死了我还怎么高兴的起来?得了得了,可不能指望你了,我自己想办法。”
那时候还青涩的顾锦城摸了摸被打的脑袋,一颗中二少年的心有点伤心又有点窃喜。伤心就是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总给俞柯拖后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窃喜是因为俞柯那句“你死了我怎么高兴的起来。”biu的一下戳中了他的心,特别舒服。
俞柯性格风风火火,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拉着顾锦城与擎苍山拉开距离,远远看到一队人正往这边赶,就凑上去和人家套近乎,死皮赖脸地想要一起进到擎苍派。
他长得那么好看,嘴巴又甜,修为还刻意隐藏到了金丹期,瞅着那宋家的家主一口一个前辈,将其夸上了天,不一会儿就成功地取得了不少人的信任,终于如愿以偿地跨进了擎苍派的山门。
那时候的俞柯怎么也没想到他从此以后就和这个所谓的擎苍派结下了不解之缘。
作者有话说开启轻松随意番外卷~探讨一下他们以前的小故事?
下位面魔尊02
在比武场就坐,俞柯抬着眼皮瞅着那一组一组的俊男美女在擂台上舞刀弄剑,打得不亦乐乎,奈何就是没找到合自己眼缘的。
这些小孩儿虽然都挺好看的,也有那么点仙气,但就是觉得缺了什么东西。这么一打起来就多了烟火味儿,张牙舞爪的破坏了一张姿色上佳的脸蛋0果然人在打架的时候都很难保持风度,除了他自己。
俞柯对自己的容貌有极度的自信,他觉得自己干什么都好看,即使是打架骂街都高人一等。
比武进行到**,宋家这一辈的青年人才都轮了一个个,却都是斗志昂扬地走到台上,再垂头丧气地惨败而归。
宋家家主的脸色也越发不好看,致使这一片的气压都有些低迷。
俞柯看了会儿,突然生出了搞一搞这比武大会的想法。听说这个比赛最终的胜出者可以进入擎苍派的藏宝阁挑一样想要的法宝或功法,他除了爱美人还爱收藏这些宝贝。如果能进入擎苍派的藏宝阁,拿点东西出来,岂不美哉?
擎苔派作为仙界第_大派,弟子三千,实力强大,每一次的比武都是内门弟子拔得头筹,所以这帮人才立了这一条奖励,料定了肥水定不会流到外人田里去。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次的比武会出俞柯这个天大的变数。
“前辈,我踏入修仙一途,最大的梦想便是可以和强者对决。今日来此,能见到这么多与自己同年的人,也是托了前辈的福。”他斟酌着用词,笑容挂在脸上:“看了这么久,小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前辈能不能通融我一下?”
“什么不情之请?”宋家主眉头拧起,倒不是生俞柯的气,只不过是因为宋家弟子总是输让他脾气不好了而已。
“您看,我能不能也上场与那些人比试一番?
“你?”宋家主被他逗笑:“你一个金丹期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你也不是一派三门六大家的子弟,根本就没有资格上擂台。”
“我真的很想与他们比试比试,难得来一次,又承蒙前辈宽容,带进了这比武场,这个梦想难道注定要破灭了吗……”俞柯碎碎念,满脸遗憾。
顾锦城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瞅着,完全不知道自家尊主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可是仙界的腹地,他这么贸然请愿上台简直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万一暴露,他们两个大概就真得折在这擎苍山了。
幸好那宋家家主没答应,顾锦城松了_口气,伸手刚要拉俞柯,却听到一个女声说:“他既然都这么求你了,你就让这孩子试试吧?反正咱们宋家这次也争不过其他的门派,就权当是娱乐了,顺便圆这孩子一个愿望。”
女子正是宋家主的夫人,她见不得俞柯伤心,就忍不优劝了劝男人。
顾锦城瞪眼,愤恨的目光恨不得在那女人身上烧出一个洞。
真是多嘴!
“好吧,好吧,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忍再拒绝你。”宋家主拍了拍女人的手,招来身边的弟子说了几句,才对俞柯说:“正好我们宋家还有一个名额,再过半个时辰,你就可以顶上那人的名额上台比试了。
不过即便是输了,你也别太丧气,毕竟你的修为与他们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多谢前辈!”俞柯对他行了个礼,心里乐开了花。
他是典型的天不怕地不怕,又特别爱玩爱凑热闹。如今仙界还没人认识他,更不知道他就是那个魔界的小尊主,此时不闹更待何时?
“下一场!宋家宋柯对程家程远!”
擎苍派的弟子宣布了入场选手,一个黑影闪过,此时才不过二十几岁的程远已经飞身站到了擂台上。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见另一个人。
“宋家宋柯!宋柯在何处?”那弟子又喊了几士
尸刚刚来到备战区的俞柯猛地惊醒,赶紧冲那边招手,喊道:“宋柯在这里!”
他差点忘了他为了冒充宋家弟子,特意改成了姓宋,这么突然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飞上擂台,俞柯整理了整理红衣有些凌乱的下摆,确保自己的形象足够英俊潇洒美丽动入,才客客气气地对程远抱了抱拳,道。
“请赐教。”
作者有话说开始了开始了,柯柯又要开始装逼了!
下位面魔尊03
程远把俞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眉毛皱起,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轻视。
这人长得如此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美艳,想必会的招式也全都是花拳绣腿,上不了台面,让他一个程家最强弟子与这种娘娘腔交手,简直有辱他的身份。
不过想归想,程远断不会将心里话说出口。他对着俞柯还了一礼,手上捏诀,召出飞剑,元婴期初期的修为委一放出威压就使得整个擂台都跟着微微震动起来。
俞柯刻意将修为压制到金丹期,就是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即使是上台比试他也不打算彻底释放自己的修为。
装作被威压压制的模样,俞柯故意皱起眉,晈着嘴唇面露苦色,看的程远在心里嗤笑不止。
“你我修为差的太远,若是执意要与我比试,我不保证能让你毫发无伤,我劝你还是早早认输的好。”
二十多岁元婴初期是很值得炫耀的天赋了,程远自然心高气傲,语气上虽然没有讥讽的意思,但抬高的眉梢和嘴角已经泄露了他心底里的真实想法o
“还没有开打,你就不要说大话了。”俞柯晈着下唇,面上是装的出神入化的不卑不吭。
“那既然你不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程远话说出口的瞬间,飞剑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刷的冲着俞柯的要害去了,上面附着的剑意撕裂了空间,发出极刺耳的音爆声。
俞柯嘴角勾起,黑金手套覆上洁白如玉的手掌,握成拳化成残影对着疾驰而来的飞剑暴击了几十下之后收回了身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远处的程远灿烂一笑。
咔嚓咔嚓——清脆的碎裂声响在嘈杂的比武场中,竟觉得尤其刺耳。
只见那柄刚才还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飞剑此时已经从中间开始碎裂,不消一会儿便化成碎片噼里啪啦地掉落在了擂台上。
“咳咳……”
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法器被毁,程远猛地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单膝跪倒在地上,看向俞柯的眼神那是相当的懵逼。
偌大的比武场陡然安静,那擎苍派弟子的嘴巴都张成了个0型,快速走过去,查看了下地上的碎片,又瞅了瞅俞柯又白又好看的右手,百思不得其解。
“我赢了吗?”俞柯早就收起了黑金手套,对着那弟子露出一个笑容,浅色的瞳仁在阳光照射下尤其好看。
“啊……啊,赢……赢了。”与这人靠的太近,弟子只觉得脸颊的热度在控制不住的升高。
好半天才找回神,放声宣告道。
“宋家宋柯胜!”
作者有话说装个小b,预热一下。
下位面魔尊04
俞柯满意地点点头,对那边的程远虚抱了下拳,放出一句轻飘飘的“承让了。”差点把心高气傲的程远给气死。
比试完毕,俞柯并没有下场,旁边的擎苍派弟子觉得奇怪,便说道,“你的比试结束了,请尽快下场,我需要安排下一场比试。”
“不用。”俞柯扬着下巴,对那弟子商量道,“今曰我上场便是要拿第一的,现在我就站在这里与余下其他家族的人依次交手,赢了我便是第一,输了我就认栽,如何?”
“啊?”那弟子听完他的话,反应了半天才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心道这家伙怕是个傻子吧?一个人不休息地和那么多同辈人交手,不要命了吗?而且这人看上去才不过十五六的少年模样,修为还只是金丹期,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夸下这样的海口。
“你不要与我开玩笑了。”弟子笑了两声,道,“你还是先下场吧,到你的场我会叫你上来。”“我没有开玩笑。”俞柯没动地方,视线环顾四周,而后伸出双手在半空拍了两下,声音中蕴含了真气,使得他接下来说的话足以传遍整个比武场0“我,宋柯,今天站在这里便是要取得那第一的位置,若有人不服,大可站上来与我交手,我必定会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他这话说的傲气,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衣往那擂台上一站,扬起的下巴,漂亮的眉眼看上去极赏心悦目。
但那是在忽略他话中意思的前提下……
被迷惑了神智的顾锦城一下子清醒过来,意识到俞柯想做什么,他恨不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擂台上把自家尊主拽过来撒腿就跑。
在这么多仙修面前,他就不能低调点吗?!
他们现在可是相当于身处龙潭虎穴啊,走错一步,想逃都逃不出去!
顾锦城悄悄溜下座位,向着擂台处挪去,在台下对着俞柯拼命使眼色。
俞柯斜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笑了笑,食指放在唇边对他摆了个噤声的动作,乌发荡漾了一圈光晕,从顾锦城的角度看去,十分好看。
比起俞柯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此时真?只有十五岁的顾锦城瞬间红了脸。
他对俞柯的容貌真的是没有一点抵抗力。
“你这小不点好大的口气!”有个寺宇门的光头青年第一个忍不住叫了出来,六大家的比试还没有完成,他这身为三门的人倒是先看不过去了。
寺宇门的人虽然都是僧人,但其修炼的却是实打实的**力量,这和尚的肌肉锻炼的极为发达,将素色的僧抱撑的鼓鼓囊囊,看着着实彪惶。
再看台上的俞柯,两相对比,给人一种美人与野兽的既视感。
俞柯伸出中指,对着那和尚的方向竖起来,而后弯了两下,满脸的挑衅。
“你找死!”和尚气性极大,登时飞身踏上擂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震得擂台的灰都飞了起来0“这,你们这不合规矩!”一旁的擎苍派弟子:都懵了,万万没想到宋柯的事情还没解决,这寺宇门的莽撞门徒就跟着上来添乱,_时将气氛搞得剑拔弩张,再想收场就难了。
“让他们打。”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擎苍派观战台的位置传来,替那弟子解了围。
俞柯顺着声音望去,对着那座位上的中年人微微眯起了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就是擎苍派的现任掌门暮风。
渡劫期修为,比他要高了一个等级,若是打起来,自己很难占到便宜。
想通了,能屈能伸的俞某人便对着那台上的暮风施了个礼,道,“谢掌门成全。”
说罢,他看向对面身材魁梧的大和尚,微微一笑,说道,“大块头,我看你这身材,想必力气很大吧?”
不待和尚回答,俞柯便又问了一句,“那我们就来比比力气如何?”
“和我比力气?”和尚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嘲讽道,“就你这小身板,我若赢了你,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欺负人了?”
“这你不用管,我若是敌不过你,我自会认输。”俞柯耸耸肩,满不在意。
“那好。”和尚活动了下上半身的肌肉,道,“那要怎么比?你说了算。”
“你倒是挺客气。”俞柯挑挑眉,说出了规则,“我们两人都只能使用相当于金丹期中期的真气对拳,期间不得用任何法器辅助,使用真气超出了金丹期中期的范围便算是输了,对拳对不过也算是输了。如何?”
那和尚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这规矩我可以接受。”
他站稳下盘,摆好姿势,对俞柯叫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afc-afr-”“等什么?你怕了?”和尚嗤笑一声,觉得俞柯是临阵退缩。
谁知那容貌艳丽的红衣人却是将左手背在了身后,对他弯起眼睛,朗声道,“我让你一只手。”作者有话说皮皮怪柯柯哈哈哈哈,装逼不嫌事大七夕番外番外之回现代过七夕俞柯当神的日子很无聊,十分无聊,究极无聊:他现在的实力抬手间足以毁灭一个位面,这就跟那些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看王氏不顺眼,就随口一句,“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得了,这个王氏铁定得完了。
同理,俞某人是看哪个位面不顺眼,只要在自己书房代表万千位面格局的大沙盘上,把手往那个地方一拍。得了,这个位面就算完蛋了。
当然,他肯定不会干这种缺德事儿。
要是干了,他也不会觉得这么无聊了。
十二魔使都去帮他管理位面了,王多菊则是天天巴巴地守在神界入口等莫清,平时倒是可以找魏冥河喝喝酒,但自从他酒后吐真言,和宋祁渊坦白在冷寂之地和魏冥河差点擦枪走火之后,以后他只要和魏冥河出去,屁股后面总会多出一个背后灵。
他走,对方就走,他停,对方就停。他的眼睛在哪个帅哥美女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后面的视线就跟激光枪一样,灼热地恨不得把他的后背烫出个洞。老这样,他连暍酒的兴致都没了,魏冥河再约他,他也不去了。
后来,他又想找阿九玩,结果和阿九待不到一天,他和阿九后面就多了两个背后灵,一个宋祁渊一个孟章。四道激光突突突地非得把他的后背射穿不可。
就这样仅剩的娱乐都被宋某人的嫉妒心所剥夺,俞柯只能整天待在占地面积极广的天缘门里瞎溜达,日子过得相当寡淡无味。
终于有一天,俞柯憋不住了,他半夜惊醒,两只手卡住宋祁渊的脖子,眦牙咧嘴地说,“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掐死你!”
宋祁渊一愣,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伸出手扣住俞柯的手腕,道,“师父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n
o“谅你也不敢。”俞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下床找了件不那么显眼的衣服套上,又扔给宋祁渊一套月白长衫,道,“赶紧穿上,咱们这就走。
宋祁渊坐在俞柯背后看着他换衣服,视线划过对方腰背处被自己晈出来的红痕,偷笑了一下,快速把自己衣服套好,走到俞柯身前,从随身空间中拿出那根俞柯惯用的玉簪,替他绾好了头发之后从背后把人抱住。
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方便提前告诉我吗?
“别腻歪。松手。”俞柯怼了他一下,右手按着宋祁渊的脑门把人推出去半步远。嘴角却轻轻勾了起来,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穿梭了位面,站在车水马龙的现代马路边的时候,宋祁渊的脸上就只剩下震惊了。
“师父,你确定我们要以这样的穿着待在现代吗?”宋祁渊的记忆全部恢复之后,他自然知道俞柯的半身在这个叫做现代的位面生活过一段时间。
但他没想到俞柯会把穿梭的位置定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这样_来两个长发长抱的男人站在一群只穿着短裤短袖的现代人面前,就变得十分显眼,几乎一出现就吸引了一大票的人的视线。
“哎呦,定错位置了!”俞柯也是刚反应过来,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和车声,他和宋祁渊被路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对他们拍起了照。
宋祁渊想用个障眼法,让两人消失在原地,却发现他那接近高神级的力量丁点都用不出来,被这个位面压制的死死的。
他皱起眉,脸上涌出不快,看向那些路人的视线也变得不善,甚至泛出了些许杀意。
手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宋祁渊一愣,发现身边的人握住了他的手,对他笑了笑,“乖徒弟,准备好了吗?我们该跑路了。”
“嗯?”宋祁渊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字,脚下就被俞柯拉了一个踉跄,而后被迫跟着前面的人小跑起来,冲出了拥挤的人群,沿着马路边跑到了人少的阴暗小巷里。
后背抵着建筑的墙壁,俞柯揪着他的衣领,警告他,“杀气那么重,你想干嘛?这里的人没有恶意,你好歹也是当过神的人,有点心胸行不行?”
“……我错了。”宋祁渊这些年来最擅长的就是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之类的信手捏来,把俞柯说的都没脾气了。
见又剩了两个人独处,让他觉得很开心,便凑近了俞柯的额头,亲了一下,说,“下次不会了。
内心:下次还这样!
俞柯无奈,松开的衣襟,往外面望了望,见到一家男装店,对着那橱窗里的模特看了两眼,便捏诀,把两人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模特身上所穿的衣服“师父,你怎么没被压制修为?”宋祁渊感到惊奇。
“我是神啊,没点特权还能叫唯一的神吗?”俞柯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
“也是。”宋祁渊尽职尽责地夸奖道,“师父果然是最厉害的。”
俞柯没理他,将玉簪拔下来让宋祁渊给他收好,从随身空间里找了根白绸带,把头发扎成了个马尾,瞥了眼宋祁渊,:欠上前把他的头发也扎成了马尾。
于是两人现在除了容貌究极出众以外,终于也算是像个现代人了。
他们来的时候正是傍晚,小巷再往前走一点是个喷泉广场,俞柯带着宋祁渊走到小巷的时候,看到不少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地走在一起,手挽着手,氛围相当腻人。
俞柯觉得奇怪。往购物中心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打满了“七夕促销”的广告,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宋祁渊竟然误打误撞地在七夕这一天穿回了现代。
啊,这……也太特么巧了吧?
由于俞柯没有特意改变容貌,所以即使他换回了现代的衣服,还是有很多人偷偷拿眼睛瞄他。
更有一对情侣,女的看他看的表情呆了,她男朋友有些生气,刚要指责她,结果抬头看到俞柯的脸,竟然跟他女朋友一起呆了。俩人胳膊挎着胳膊,看俞柯看的差点撞上路灯杆。
这些,宋祁渊自然能注意的到,他刚压下去的杀气刷地就飙升到了顶点,使得周围的环境温度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师父,你说我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怎么样?”黑化值爆表的宋祁渊出口的话百无禁忌。
“挖挖挖!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俞柯伸出两根手指作势要对着宋祁渊的眼睛戳过去,表情却很无奈,带着点宠溺。
“今天是七夕情人节,你乖乖听话,我带你在这里逛逛。”
“七夕……情人节?”宋祁渊对节日一向不敏感d“嗯,你看这里的人不是都成双成对的吗,他们都是彼此相爰的人,在情人节这天特地出来过节约会。”俞柯耐心地给他解释,“双方还会互送礼物,表达对彼此的爱意。”
“礼物……”宋祁渊抓住了重点,思索了会儿,问俞柯,“那他们一般都会送什么礼物?”
“这种类就多了,花啊,手表,衣服,项链,戒指,包啊,什么都能送。”
“知道了。”宋祁渊点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让俞柯觉得好笑,他拉过宋祁渊的手,带着他往商场里走;。
俞柯二话不说带着宋祁渊就上了游戏厅,把所有能玩的都玩了个遍。
其中有个测试拳力的机器,俞柯见着他就手痒,投了币之后,看着那个软垫缓缓升起,他心里激动,一拳打上去,没控制好力度,嘭的一声就把机器给打爆了。
整个游戏厅的人目瞪口呆,管理员过来之前,俞柯赶紧拉着宋祁渊跑路了。
俞柯把一小块金子放进路人的口袋,然后从他钱包里顺出一张毛爷爷,到麦当劳的窗口前点了两个甜筒。
结果回头找宋祁渊的时候,突然发现人不见了他倒是不急,毕竟他的修为都没消失,想找到人就是分分钟的事。他坐到商场的硬座上,舔了口手里的樱花味儿甜筒,等着宋祁渊自己出现。
毕竟那入平时可是片刻都不想离开他的身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粘着他,现在突然消失,肯定有他自己的安排,自己只要站在原地等着宋祁渊就行了。
其实多少有些感慨,以前两人的相处,总是一个追另一个,一会这个消失,一会那个消失,谁都没说停下来等等对方。
现在什么都结束了,他们之间的问题也全都圆满解决了,想来也算的上是苦尽甘来了。
俞柯本打算给他留_个第二个半价的甜筒,结果左舔_口,又舔一口,舔着舔着,手里就只剩了甜筒皮了。
宋祁渊还没出现。
咔了一口晈碎甜筒皮,俞柯站起身,心道若是他把这口甜筒皮咽下去,宋祁渊还不出现,他就把那入抓回来揍进广场上的大屏幕里。
结果,没等他嚼完,就听到商场外传来了女孩的惊呼声。
他好奇,便走出商场门去看,结果当头撞进了一场花瓣雨里,大红色的玫瑰花瓣从他眼前滑落,在地上铺就了一片花海。
“师父。”宋祁渊踏着花海走过来,单膝跪在地上,把装着钻戒的丝绒盒子交到俞柯的手里,问道,“你愿意娶我吗?”
俞柯:“嘎?”
周围的人纷纷愣住,心道这台词是不是不对?哎?不对,这俩人性别也不对啊?
俞柯眼角抽了抽,单手捂住脸,觉得丢人极了。他单手捏诀,一个瞬身便带走了宋祁渊。
把人压在小巷的墙壁上,他拿着钻戒对宋祁渊逼供,“这东西哪来的?”
“偷来的。”宋祁渊如实回答。
“花呢?”俞柯觉得头大。
“抢来的。”宋祁渊再次如实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的伎俩是和谁学的?
“额……就看到别人那样做了。”
“那个‘别人’现在在哪里?”俞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我绑起来了。”
“……”俞柯气的磨牙,问道,“所以说是你绑架了一对正在求婚的小情侣,然后偷了他们的戒指,抢了他们的玟瑰花到这里跟我献宝来了是吗?
“师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宋祁渊委屈吧啦地皱起眉,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难道不喜欢吗?”
俞柯气笑了,收起戒指,拉着宋祁渊到他绑架小情侣的地方,把人给放了,顺便清除了他们的记忆,而后拉着宋祁渊来到公园,让他闭着眼睛坐在长椅上等自己。
宋祁渊听话照做。
俞柯则是蹲在草丛边上,拔了两根狗尾巴草,把穗子留出来,细杆编成麻花状,而后扣成一个圆圈,捣鼓出一个戒指的形状。
他单膝跪在宋祁渊的身前,说道,“睁开眼睛吧。”
宋祁渊见他下跪,受宠若惊,慌忙想要起身,却被俞柯按着腿动弹不得。
俞柯认真地将狗尾巴草编织的戒指戴在宋祁渊的无名指上,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笑的十分好看他说:“宋祁渊,嫁给我吧。”
作者有话说还记得冰长雕的喜宴上,小宋对柯柯说的那句话。
“师父若娶,我便敢嫁。”
他们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直到现在终于算是兑现了彼此的承诺。
七夕的番外,送给大家,也祝大家都能像柯柯和小宋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