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渊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有光从木质的窗户中洒进来,照进他的眼中,不刺眼却足够让他清醒。
木屋之中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木床,而他现在就躺在那张木床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身边空无一人,安静的仿佛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宋祁渊卷有所感的将手抬到胸口之上,迎着清晨的阳光,盯着那块柔软的红色布料出神。
他都记得,关于昨天的一切他清楚得很。
他与俞柯做了整个晚上,庭院的地上,凰木下,石桌前,温泉中,还有最后的这张木床上。他像是发了疯一般,_次次将俞柯抱进怀里,嘴里却说出各种伤害那人的话,对后者的求饶视而不见。听着他变得越来越嘶哑的嗓音,自己竟然升腾出了施虐的快感。
宋祁渊知道是心魔控制了自己,但他却明白自己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要的只是一个理由,一个能让自己原谅他的理由,哪怕是编造出一个,他也会去理解。
但那人却吝啬的不发一言,不论自己如何哀求,都不愿告诉他一星半点儿。
他不懂那人明明对自己有感情,为什么不承认?
如果俞柯真的如他说的那般不在乎自己,那为什么昨晚会对他百依百顺?
以你的修为不是很轻松就能反抗吗?
为什么要这么……纵容我?
“哈哈哈……”宋祁渊突然出声,苍凉的笑声充斥在安静的木屋,他摊开手中的艳红布料,盖在双眼之上,视野顿时被整片的红色笼罩,深吸一口那上面残留的冷香,宋祁渊喃喃道,“俞柯,你逃不掉的。”
既然你执意隐瞒,那我便要站在与你同等的地位,将你的翅膀折断,逼你说出一切。
俞柯御空急速行到寝殿时,早已双脚酸软,眼前阵阵发晕,股间疼的厉害,嘴唇惨白,眼底是浓浓的阴影,似乎风一吹就会摔倒般弱不禁风。
顾锦城早在俞柯来到魔官上方时便注意到了他,现下察觉到他的脸色,不禁皱起了眉毛。
他虽然奇怪,但不便多问,只是上前行礼,规矩道,“属下参见尊主。”
俞柯冲他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脚下颤抖,差点站立不住,随着大幅度的动作,他轻薄的外衫竟然滑开一个角,吓得他赶紧伸出手扶住了高大的门柱,挥出一道劲风,推开殿门,仓促走进去。
殿门嘭的一声关闭,略带虚弱的声音自那之中传来,“本尊要休息,没有要事不要打扰。”
顾锦城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握紧,脸上神色变化不定,阴郁非常。
他看到了俞柯脖间青紫色的晈痕,那明显是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
而俞柯颤抖的双腿和不稳的脚步几乎是将他被男人压在身下的事实摆在了明面上_0在顾锦城眼中,俞柯虽然后宫无数,但永远是折磨别人的一方,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况且以他的傲气又怎么能够容忍别人将自己压在身下。
到底是谁?
脑中突然闪过宋祁渊的身影,顾锦城眸光变暗,抬了抬手,身边瞬间便出现了一个头戴黑色兜帽的死士单膝跪地,道,“大人,有何盼咐?”
“去查查天河最近都有什么人通过,可有疏漏属下遵命。
死士应了一声,便飞身离去,留下顾锦城一人0丁着紧闭的殿门若有所思。
宋祁渊和俞柯在神墓的种种,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二人之间定然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绝对不止是灭门之仇那么简单。
再联想宋祁渊与他合作提出的条件,不要别的,只要俞柯一人……
顾锦城长舒_口气,收敛眸光之中的锋芒,心中却已经决定要找个时间和宋祁渊见个面了。
有些事情还是知根知底最好。
阿九这一去仙界就没能回来,陵光彻底将他软禁在族内。之前召他回来,神兽集会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让他离开俞柯的身边。如今仙魔两界之间暗流涌动,他们妖兽森林必须站在中立才能不被波及。
陵光虽然欣赏俞柯,但他不容许阿九出一点儿事,自然将他留在身边就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放我出去!陵光!你放我出去!”
阿九已经炸了毛,前几天他被陵光哄骗回来,本以为陵光会依照诺言帮他寻找俞柯,却不想刚回来就直接被后者关了起来。
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半月的时间,他一点儿俞柯的消息都不知道,眼看着白琉璃和宋祁渊成亲的曰子越来越近,他急的坐都坐不住,不断地挥出真火烧灼结界。就连对陵光的称呼都是直接没了半点儿尊敬。
“陵光!我知道你听得到!你快将我放出去,这事情耽误不得!”
他喊得喉咙发干,声音都开始变得撕哑,但就是不肯停下,一遍遍的或威胁或喊叫或哀求的叫着陵光。
“阿九,那个俞柯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这样拼命?”
陵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结界之外,他心疼的看着自家的傻孙子,不明白阿九为什么这么执着。
阿九见陵光终于出现,脸上浮现出一丝欣喜,听到后者的问话,他想也不想便答道,“爷爷,大人是我的家人,在我心目中他和你与奶奶的地位是一样的。就像你看不得我受罪,同样的我也无法忍受大人受到伤害。”
阿九平静下来,继续道,“阿九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爹娘,被你和奶奶宠到大,性子高傲,目中无人,后来外出游历,碰到了大人,他不仅救了我,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很多你们都不曾教于我的东西。”
“他对于我,相当于父亲的存在。我甘愿待在他身边,伴他一世。”
陵光被阿九的一番话说的愣住,他一直把阿九当成孩子看,宠着爱着护着,以为这样软禁他就能使其安稳的度过一生。却从没想过阿九是否愿意。
“看来俞柯真的教给了你很多东西。”
陵光不由得苦笑起来,叹了口气挥手解了结界,继续道,“你也别走了,神兽集会我们讨论定在二月初,刚好在宋祁渊与白琉璃婚期之前,你不是说过怕俞柯单枪匹马来仙界吗?那我们便借此机会让他带着人光明正大的一起来!”
阿九看陵光解了结界,刚要跑出去,却听到后者说了这么一通话,_时不解,问道,“仙界怎么会容许大人带着人跨过天河?”
陵光闻言笑了笑,心念一动,手上便出现了一个淡红色的光萦绕的玉简,与之前阿九送予青龙族的请柬一般无二。
“妖兽森林自始至终处于中立,神兽集会请仙魔两界的高手观战也属于常理之中,只要将这请柬给俞柯,仙界若是敢拦他便是甩了整个神兽家族的面子,你觉得他们会做这种蠢事吗?”
陵光这次是豁出去要帮俞柯了,若是俞柯在仙界挑了事,那么作为送请柬的朱雀族必定会受到牵连。但是他活了上千年,若是连这点事儿都不敢做,那还怎么当的起“陵光神君”的名号?
“啊!爷爷我爱你!”阿九整个人都跳起来,一双大眼睛亮亮的,抱着陵光的脖子,冲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口,笑的合不拢嘴。
陵光伸出手揉了揉阿九的发顶,笑的满足,只要阿九高兴,那么他这么做便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