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城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大早,黑色的迈巴赫开进观澜别墅。
徐妈看到秦林城的车子,还开心了一下。
“少爷,您回来了。”
总算是回来了。
回来了,离婚的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秦林城神情微冷,微微颔首。
看上去,不大高兴的样子。
徐妈倒也习惯了这样的秦林城。
季染坐牢那几年,秦林城的脸色,差不多天天这个样子。
季染跳海失踪那几年,秦林城的脸色,比现在,还要冷上几分。
平易近人的笑脸,基本是这一年,才渐渐多了起来。
随秦林城走进屋内的,还有几名佣人。
“你们和徐妈上楼,一起去收拾崽崽和荞荞的行李。”
话音一落,徐妈笑容僵住,再也高兴不起来。
“少爷,您这是要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带走吗?”
徐妈愕然。
“您不是说,这两天,要派几个佣人过来,照顾小少爷和小小姐吗?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秦林城没有回答,径直上了楼。
徐妈紧随其后,到了楼上,见秦林城去了秦梓荞的房间,她转过身,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少奶奶,您醒了吗?”
徐妈急切地敲打房门。
“少奶奶,您开一下门。”
季染昨晚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眯了一会。
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洗手间,看到镜子里蓬头垢面,眼底一片青色的自己,她吓了一跳。
她不能让崽崽看到她这个鬼样子。
于是,她洗了个澡。
浴室的水流声,冲淡了房门外的动静。
她没有听到车子开进院子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过道里,三三两两的脚步声。
徐妈来敲门,她刚洗完澡,穿了一件浴袍,边擦头发,边打开房门。
“徐妈,什么事情?”
“少奶奶,少爷过来了。”
徐妈看了眼儿童房的方向,怜悯地握住季染的手。
“少爷要把小少爷和小小姐都带走。”
季染脸色瞬间煞白,手上的毛巾掉落在地,嘴唇发抖。
“他人呢?”
徐妈指了指秦梓荞的房间。
“在小小姐的房间,少爷带过来的人,正在收拾小小姐的行李。”
季染冲出房间,脚下的拖鞋,在半道上掉了一只。
徐妈在后面紧赶慢赶,压着声音:“少奶奶,您有话,好好和少爷说,千万别跟少爷犟。”
秦梓荞的房间,门敞开着。
小姑娘醒得早,躺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开心地笑着,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爹地妈咪,离婚了。
佣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行李。
秦林城弯下腰,抱起秦梓荞。
小姑娘一到秦林城怀里,就伸手去抓他的衣领,嘴巴蹭到他的胸前,口水全黏在了昂贵干净的衣服上。
秦林城一点都不嫌脏,掏出一块柔软细腻的帕子,轻轻拭去秦梓荞的口水。
清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如金灿灿的金子,洒在秦林城身上,勾勒出一副美轮美奂的油画。
收拾行李的佣人,偶然抬头,看到这画面,忍不住多看几眼。
美好安静的画面,在季染冲进屋内后,被打破。
她不由分说地上前,去抱秦林城怀里的秦梓荞。
秦林城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转过身,将孩子交给其中一名佣人。
季染的手,悬在空气里,空空荡荡,连孩子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秦林城,你在做什么?!”
他在做什么,是明摆着的事情。
收拾孩子的行李,把他们从她身边带走。
秦林城双手插兜,抿着唇,一言不发。
比起昨晚在电话里,和她针锋相对,指责数落她,此刻他的不理不睬,更加让她心里没底,不知所措。
当他还愿意跟她费口舌,与她争吵,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位置。
等他连话都不屑跟她说,那就是他把她从心里,踢了出去。
她和其他任何人一样,不会得到任何区别对待,甚至更糟糕。
秦林城的狠,她以前是见识过的。
就算这几年,他改变了很多,甚至有时候放下架子,迁就她,宠着她。
但他还是秦林城。
高高在上,矜贵无比。
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他照样会翻脸无情,变回以前那个秦林城。
她昨天说的那些,怕是再次触怒了他,以至于一个晚上的功夫,他便要带走崽崽和荞荞。
季染浑身打了个冷颤。
较起真来的秦林城,令她害怕畏惧。
“秦林城,我还没有跟崽崽说离婚的事情,你这样突然强行把他带走,会把他吓坏的。”
季染攀住秦林城的手臂。
“你不能就这样,带走崽崽和荞荞。”
秦林城淡淡地瞥向季染。
白色浴袍下,是一抹纤细的身影。
湿漉漉的长发,在肩头散开,发上的水珠,打湿了半件浴袍。
晶莹的水珠,沿着白皙修长的脖子,没入微微敞开的领口,起起伏伏的胸前,水润光滑,若隐若现。
秦林城眸色暗了暗,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被她这副身体,深深吸引。
可她这副身体,也同样面对过程鸣。
没有过密行为,又如何。
精神上的背叛,也是背叛。
他再是混蛋,也不像她,朝三暮四,接触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这副身体,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她这个人,又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突然厌倦了。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秦林城,想要什么的女人没有。
倒是她,离开了他,还有哪个男人会要她。
她刚刚,说话的声音,在发抖,身体也跟着在发抖。
能让她认清现实,畏惧他,也不错。至少,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肆无忌惮。
他发狠地想着。
在她掺杂着惊惧和不满的目光里,他挪开她的手,眉眼冷峻,如神祇般,高不可攀。
“昨天,是你自己说,会和崽崽说清楚。怎么,拖着没说吗?”
这一刻,季染确信,秦林城是发了狠。
崽崽和荞荞一旦被带走,她以后,怕是想见他们,他都不会允许。
季染蓦地走向佣人,夺过他们手里的衣物。
拉扯间,行李箱掉落,发出巨大沉闷的响声。
“爹地妈咪,你们在做什么?”
秦煜祺睡眼惺忪,站在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