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计划的时间，提前了整整半年。
并没有完全准备好。
“你想用这个重磅消息，吸引董事会和公众的注意力，拉升股价？”
国内市场欣欣向荣。
将摩菲总部迁到国内，从长远看，是明智的决定。
只是，摩菲的董事们，未必同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弄不好，是把自己放到架子上烤。
“万一达不到预期，股价不升反降，你这个主席，还怎么当？”
老爷子并不赞同秦林城去冒险。
为了一个心里装着其他男人的女人，实在是不值得。
“麻烦是季染惹出来的，就应该由她一起来解决。她若迟迟不回来，我看，这段婚姻，也没有维持的必要了。”
这番话，老爷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之前我将名下1%的股份，赠送给了她，当是给她的补偿了。这样一来，她也不算吃亏。至于崽崽和荞荞，必须留在秦家。”
老爷子起初赠送季染股份，是想稳固他们的感情，却不想，到最后，却要用到他们离婚上。
季染是有多让人失望。
秦林城捏了捏骨节分明的手指。
在和季染的这段婚姻里，他其实，也精疲力竭。
拿不出力气，再低声下气地去哄她，去迁就她。
看到崽崽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台阶上。
打了无数个电话，无人接听。
恩赐般接了他一个电话，又是那般冷冰冰的，三言两语，将他打发。
他的心，是彻底凉了。
他向来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将他那颗炽热滚烫的心，踩在脚底下，狠狠蹂躏。
她当他是什么。
向她摇尾乞怜，求着她施舍一点爱的乞丐吗？
这次，秦林城没有反驳老爷子，更没再护着季染。
“外公，离婚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
老爷子乍听，眼中闪过错愕，太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为，秦林城会同他据理力争一番。
没想到，竟然同意了。
只能说，季染这次行事，真的是触到了秦林城的底线。或者说，是一次次失望累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你舍得？”
秦林城面无表情，一下子没了七情六欲似的，麻木地看向窗外。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女人而已。只不过，崽崽那边，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让他适应。”
老爷子点点头。
“崽崽这个孩子，黏季染。不过，男孩子慢慢长大之后，会越来越独立。”
秦林城眉宇间有些烦躁，撸起袖子，单手插进口袋。
“外公，我想趁总部迁移的机会，重新洗牌。”
秦林城不想再提季染，将话题引到摩菲。
“重新洗牌？你想怎么洗？”
老爷子踱步到书桌前，绕着书桌走了一圈，缓缓坐下。
“将损害公司利益的人，永久清除出去。”
秦林城眼里闪过寒光。
“这次摩菲股票大跌，起因固然是季染行为失当。但是外公，在背后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更应该受到处罚。”
老爷子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
他这是下定决心，要动手了。
和季染的婚姻，走到尽头的话，总得找几个人出出气。
不然，秦林城这口气憋在心里，怕是得憋出病来。
不用刻意指名道姓，老爷子和秦林城都心知肚明，要清除的是哪些人。
“你已经是摩菲的主席，公司的事情，不用事事跟我商量汇报。你想做，就放手大胆地去做吧，外公我，定是支持你的。”
秦林城眼尾微红，插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
他身边，与他始终站在一起的亲人朋友，为数不多。
老爷子，是最支持，最心疼他的那一个。
除了和季染有关的事情，其他的，他从未让老爷子失望过。
季染却从来不曾，珍惜在意过他对她的爱。
在他耳边说在意他，要和他好好生活在一起。
结果转眼就打了他的脸。
他很难再相信她。
她或许，也不需要他的信任。
从书房出来后，秦林城给国内的律师打了电话。
“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书。”
*
季染和徐媛媛一同回了京州，风尘仆仆，面色憔悴。
他们将程鸣的骨灰，交给了程父程母。
“伯父伯母，程鸣的葬礼……”
她们在南洋，没有给程鸣举办任何告别仪式。
遗体火化后，在灵堂放了一个晚上，便回了京州。
“阿鸣喜欢热闹，他的葬礼，我们是要风风光光给他办的。”
程母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将骨灰盒紧紧搂在怀里。
失子之痛，痛彻心扉。
季染感同身受。
凯凯去世的时候，世界一片漆黑，她一度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疯疯癫癫了很久。
尽管后来证实，凯凯不是她的儿子。
“伯父伯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开口。”
季染握住程母的手。
程父程母对季染的感情，有点复杂。
很多事情，程鸣不说，他们知道的不多，但也能猜到一些。
“染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现在已经嫁人了，有些事情，不合适，容易引起误会，对你影响不好。”
程父程母都是讲道理的人，说话做事，总是留有余地，不仅不会让别人太过难堪，还总是想方设法，为别人考虑。
他们和程鸣一样，都是善良的人。
“还有媛媛，虽然你和阿鸣有过婚约，但已经解除了。所以，你也不要过多参与程鸣的葬礼，这对你以后有影响。”
“叔叔阿姨，我不在乎什么影响……”
徐媛媛坚持要帮忙，季染拉了她一把。
“媛媛，我们就听叔叔阿姨的。”
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善意。
“染染姐，你为什么拦着我？你不想最后帮程鸣做点事情吗？”
从程家出来，徐媛媛红着眼睛问季染，语气里有一丝不满。
“要做的，只是不能让叔叔阿姨知道。他们不让我们帮忙，也是为我们好，不要让他们担心。”
追悼会当天，来了很多人，有仁德医院的医生，还有其他朋友。
都是季染和徐媛媛挨个通知的。
除此之外，季染还帮忙联系了追悼会的场地。
她如今的身份，是秦太太，借了京州最好的场地，就连墓地，也是她暗中找人帮忙选的。
“你做了这么多，阿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