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微微侧过脸，避开他的亲吻。
“什么约定？”
秦林城整理了一下她的睡衣，缓缓开口。
“你刚刚说，我对荞荞太好，崽崽心里会有落差。那我们能不能约定，对两个孩子，都一样对待，行吗？”
秦林城把话说得很婉转。
他是在责怪她，对女儿太过冷漠？
季染轻咬嘴唇。
她其实，也想亲近女儿，只是不想被他知道。
他知道她的心思。
按照她的性格，怕是会一直扭捏下去，当着他的面，对女儿不理不睬。
不如由他主动提出，以约定的方式，让她可以光明正大地亲近女儿。
季染看向婴儿床，眼底的温柔，一点点蔓延。
“好。”
她轻声应道。
秦林城把她搂进怀里，心中石头落地，嘴角上扬。
秦梓荞睡饱了，睁开眼睛，对着空气，张嘴就哭。
季染推开秦林城，光脚跑向婴儿床，抱起秦梓荞。
“荞荞乖，妈妈在。”
秦梓荞边哭边瞅着季染，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抱着她的人，是谁呀？
妈咪吗？她觉得好陌生……
秦梓荞眼睛一闭，又放声大哭。
季染很是受挫，女儿好像不喜欢她抱。
“我来。”
秦林城从季染手里接过孩子。
秦梓荞闻到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止住了哭声，眼角挂着泪珠，对着秦林城笑。
秦林城用指腹轻轻拭去秦梓荞的眼泪。
“荞荞认人，你多抱几次，她就不哭了。”
季染尴尬地杵在边上，瞬间觉得自己作为母亲，很失败。
自己生的女儿，她一抱，居然放声大哭。
都怪她，生下女儿后，刻意疏远她。
“荞荞，这是妈妈。”
秦林城哄好后，将秦梓荞缓缓放进季染怀里。
“乖，让妈妈抱抱你。”
季染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生怕怀里的女儿，又放声大哭。
秦梓荞躺在季染怀里，一瞬不瞬地看着。
她吐了一个泡泡，小手拽住季染的衣袖，蹬了一下腿。
“荞荞这么快就认出妈妈了。”
秦林城站在母女俩身后，双手环住她们。
“染染，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好好生活吧。”
季染逗着秦梓荞，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或许，带着崽崽和荞荞，和秦林城一起生活，也不会很糟糕。
软软糯糯的孩子，抱在怀里，她的心，柔软下来，产生了动摇。
“爹地妈咪，你们还没醒吗？”
秦煜祺“咚咚咚”地敲着门。
爹地妈咪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守着妹妹。
他想找他们，佣人阿姨们告诉他说，爹地妈咪在午觉。
他等了他们整整一个下午。
作业都写完了，还不见爹地妈咪起床。
秦林城转身去开门，将秦煜祺抱起来，大踏步走到季染身边。
夕阳余晖，落在一家四口身上，宛若一幅油画。
“妈咪，徐奶奶做好晚饭了。她说，妈咪要在房间里待一个月，不下楼吃饭。”
徐妈是老辈人，觉得女人生完孩子，必须做月子，好好调养。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就跟她念叨，月子里要把亏掉的气血，都补回来。
季染倒没怎么在意。
她生下崽崽后，别说坐月子，连正常的生活都保证不了，挨打挨饿，是常有的事情。
出狱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后来跳海，更是伤了根本。
能恢复，多亏程鸣的悉心照顾。
没有程鸣，她就算不死在海里，也早被病痛拖垮。
她欠程鸣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想到这些，季染的眼神暗了下去。
秦煜祺瞅了一眼季染怀里的秦梓荞，又看向突然间笑容消失的季染。
妈咪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吗？
“妈咪，我想陪你在房间里吃饭，不能和妈咪一起吃饭的话，饭菜都不香了！”
季染沉浸在回忆里，没回答秦煜祺。
秦林城注意到季染的情绪变化，捏紧了她的手。
“染染，这次我会照顾好你。”
季染抽出手，对着秦煜祺：“好，崽崽陪妈咪一起吃饭。”
从出院第一天起，他们一家四口，就开始在卧室一起用餐。
秦林城说会照顾好她，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他推掉了一切下班后的应酬。
每晚，他都守着季染和孩子们。
秦梓荞娇气得很，半夜醒了就哭，就得有人抱着她睡。
饿了就得立马吃，一秒钟都不能等，晚一秒就要大哭。
秦林城没少被折腾，却甘之如饴。
他怕女儿吵醒季染，总是第一时间抱起哭闹的女儿，到另外的房间将她哄好。
很多次，季染看到秦林城忙碌的背影，眼角湿润。
这段日子，是季染过得最安逸的时光，她很少想起过去的不快乐，也很少去想离开的事情。
转眼间，秦梓荞快满月了，变得粉雕玉琢。
秦煜祺抱着妹妹，不肯撒手，凑到妹妹脸上，闻了闻，又亲了亲。
“妈咪，妹妹好香啊。”
季染看着一对可爱的子女，会心一笑。
“妹妹只是香吗？”
下班回来的秦林城，脱下外套，换上居家服，洗手消毒后，才去抱秦梓荞。
”当然不止香啊，妹妹还长得很漂亮，和妈咪一样漂亮！”
打脸来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功夫，秦煜祺就把之前说妹妹丑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碰到同学，就忍不住告诉他们，他有一个超级可爱漂亮的妹妹。
经过秦煜祺的一番炫耀，学校里一大半的同学，都知道了秦煜祺，有个无敌漂亮的妹妹。
后来呀，护妹狂魔秦煜祺，极度后悔过早炫耀自己有个漂亮妹妹。
成年后的他，为了把追求秦梓荞的狂蜂浪蝶给赶走，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
“爹地，你把妹妹放到床上，你抱着她，我看不到了。”
自从秦梓荞变漂亮之后，父子两个争着抢着抱，秦煜祺还是个小不点，抱都抱不动，得靠大人替他搭把手。
每每这个时候，季染就会忍俊不禁。
秦林城将秦梓荞放到婴儿床，秦煜祺立马趴到床边，轻轻摇着床，还有模有样地唱起摇篮曲。
秦林城坐到季染身旁，凝着她的眉眼。
“染染，我想给荞荞办一个满月酒，把你和荞荞正式介绍给秦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