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从侦探社出来后，站在路边，抬头看向天空，眼底有些迷茫。
她倒是希望，侦探说的是假话。
那样，她的小池就还活着。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不去s县？”
司机想了想，摇头拒绝：“太远了，不去。搞不好得空车开回来，不划算。”
“我付双倍的钱给你。”
司机迅速算了一下钱，上下打量了一眼季染。
“行吧。看你是个孕妇，我就跨城出一趟车吧。”
侦探站在窗前，将季染和司机的交谈，看在眼里，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他做了猜测。
随即，又发了一条信息。
【季染应该出发去了s县】
出租车快速行驶在高速上，季染坐得晕晕乎乎。到s县时，已是下午。
她片刻没有耽搁，到了王军迟和凯凯住过的房子。
房子早已易主，里面没有任何他们用过的东西。
季染又想到王军迟的父母。
她给过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在s县买了一套新的住宅，用秦太太的名义，很容易就查到了他们新的住处。
去他们住的地方之前，季染花钱请了两个保镖。
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否则，秦林城不会放过她。王军迟的母亲，向来泼辣，她不能不防。
保镖按下门铃，响了几下之后，王军迟的母亲开了门。
看到季染的瞬间，妇人脸上闪过惊讶，恶狠狠地瞪起眼睛。
“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
目光扫到季染挺起的肚子时，脸上更是布满阴鸷，抬手就要推人，被保镖擒住手腕，动弹不得，才不得不作罢。
“你害死了我们的儿子，现在还挺着个大肚子，来炫耀，你安的是什么心！还带着两个帮手过来，欺负我们无儿无女的老人家，天理难容啊。”
妇人哭天喊地。
季染朝保镖使了个眼神，保镖迅速将人带进屋内。
房子宽敞明亮，茶几上放了时令水果，地上堆了不少补品。
看起来，王军迟的父母过得还不错。
季染走到沙发旁，伸手按了一下，真皮质地，质感很好。
她坐了下来，让保镖松开王军迟的母亲。
“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们，当年从原来的房子里，有没有把凯凯的东西搬出来。”
“搬那孩子的东西做什么，房子都被人占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军迟的母亲一脸防备。
“没什么，只是想拿些凯凯的东西，留作纪念。军迟以前说过，凯凯周岁时，你们剪了一撮头发，一直收在盒子里。我是他的妈妈，是否可以交给我保管。”
“我们手里没这东西。”
王军迟的母亲，极力否认。
“我也不问你们白要。只要你们把凯凯的东西给我，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留着凯凯的东西，对你们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交给我。”
听到钱，王军迟的母亲两眼发光。
“你能给多少？”
季染抿了一下唇。
王军迟的母亲贪婪而自私，只要给她钱，她什么都会给。
“跟之前给你们买房子那笔钱，一样的数额。”
王军迟的母亲转动了一下眼珠子。
“这哪够！凯凯好歹是我们的孙子，我们就留了他这么点东西，你要是拿走了，我们就没念想了！”
她吃准了季染，迫切想要拿到凯凯的那撮头发，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看你的穿着，应该变得挺有钱的，是和那位姓秦的老总好上了吧。”
王军迟的母亲，露出鄙夷的神情。
短短几年功夫，就把她的儿子给忘了，他们军迟，算是白死了。
这个时候，不狠狠敲上一笔，她还等到什么时候。
“看在你差点成为我们儿媳妇的份上，我们也不多要，你就加一倍吧。”
季染理了一下衣角，神色冷了下来。
她手里没那么多钱。
赫格集团执行总裁的年薪，没有高到好几百万，之前已经花了很多，她也不可能去用秦林城的钱。
“我只能给你那么多，你爱要不要。”
季染自问对王军迟的父母，已经仁至义尽。
“今天给你们这个钱，你不要，没关系。过了今天，我会让你分文拿不到，就把东西交出来。”
季染冰冷的目光，扫过王军迟的母亲，无形中有一种威慑力和压迫感。
王军迟的母亲，从未见过季染这个样子，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嘴巴还是很硬。
“你还能硬抢不成。”
季染笑了笑。
“你们留着凯凯的东西，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念想，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从你掀翻凯凯骨灰盒那天起，你就没有资格保留任何凯凯的东西了。”
她不追究，不代表她一点都不记得。
王军迟的母亲，在凯凯下葬时，大闹一场，冰天雪地里，使得凯凯的骨灰洒了一地，放进坟墓里的骨灰，和冰雪融在一起，湿哒哒的一片。
看在王军迟的份上，看在他们失去儿子的份上，季染从来没有跟他们计较过。
“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把钱留下。不交出来，那我们法庭见。”
王军迟的母亲，脑子极速盘算。
她留着一个死人的头发丝，确实也没什么用，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拿出去卖。
丢给季染这个当妈的，她就能白得一大笔钱，确实是赚翻了，但能多要一点是一点。
“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少吓唬我这个老太婆。你们有钱人，是最要面子的，什么上法庭，你丢得起这个脸吗？你丢得起，你男人也丢不起！”
王军迟的母亲说得唾沫乱飞。
“这样吧，一口价，你就给个整数，一百万。不然我宁愿烧了，也不会给你。”
“好，可以。”
季染不想再多做纠缠。
查清楚凯凯是不是她的小池，比什么都重要。
王军迟的母亲，喜滋滋地进了卧室，一阵翻箱倒柜后走了出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王军迟母亲怀里，紧紧揣着一个小木盒。
季染拿出手机，准备转账，点下确认键之前，她抬眸：
“我怎么知道，这个头发是不是凯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