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警察局。
秦林城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
钟艾和律师,在警察局等了一天一夜。
“什么时候让我们见秦总?”
钟艾等得心慌意乱,警察局的做法,太有违常理。
“秦总是被坐实罪名了吗?你们没有权力押着他不放!”
警局负责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钟小姐,人命关天,我们也只是按照上头的命令行事。你跟我吼,没用。”
钟艾大概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操纵。
赫格集团是恨不得一鼓作气,将秦林城彻底踩下去,永无翻身之日。
其他人,眼见秦氏倒了,迫不及待地去抱赫格的大腿,充当对付秦林城的打手。
钟艾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砸了警察局。
“钟秘书,要不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律师扶了扶眼镜。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警察局摆明了不让他们见秦林城,等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别的办法?
钟艾脑子里冒出几个人的名字。
可是,没有秦林城点头同意,她也不敢擅自联系。
纠结不已时,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次。
是景墨白的电话。
钟艾迅速接起,情绪激动,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景少。”
“阿城在哪里?!”
二十分钟后,警局外传来轿跑引擎轰鸣的声音。
景墨白怒气冲冲地下车,一阵风似地闯进警局负责人的办公室,将人从位置上揪起来,勒着对方的脖子。
“赶紧把人给小爷放了!”
警局负责人哆哆嗦嗦:“景少,放谁啊?”
“少装蒜!”
景墨白拖着人往羁押室走。
“开门!”
警局负责人掏了半天门禁卡,没掏出来。
“景少,上头有吩咐,不能随随便便放人啊。”
“哐当”一声,景墨白把人按在铁门上。
“那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随便便关人的!信不信小爷宰了你!”
景墨白玩性大,混不吝起来,还真天不怕地不怕。
他也就在秦林城面前,乖乖做个小弟。
“墨白,松手。”
随后赶到的宋之贺,一手搭在景墨白的肩膀。
“我们只是想和秦总见上一面,希望警局行个方便。闹大了,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宋之贺语气平缓,对着警局负责人。
“就见一面?”
警局负责人得了空隙,从景墨白手里逃脱,抚着脖子喘气。
铁门打开,秦林城双手抱怀,背对着他们。
“秦总,景少和宋院长都来了。”
钟艾站在门口。
景墨白跨进门内。
“阿城,你真打算继续被关着?”
秦林城缓缓转过身,神情平静。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要变天了。你还坐得住?”
秦林城无动于衷。
“她呢?”
“现在不是管季染的时候,你先把自己弄出去再说。”
景墨白扯了一下衣领,心浮气躁。
“你再这个样子,我只能联系老太爷了!”
“不准联系!”
秦林城脸上浮起愠色。
“你要是敢告诉老太爷,我就没你这个朋友。”
景墨白撇了撇嘴巴,还想说些什么,被宋之贺拦下。
“墨白,阿城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有数?景墨白觉得秦林城完全昏了头,不然怎么会把公司弄垮,还把自己送进警局。
宋之贺拉着景墨白离开羁押室,钟艾也默默退了出去。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秦林城望着挡在面前的一堵墙,神情复杂。
她被关在监狱时,比他所在的羁押室,还要暗无天日吧。
*
季染入狱前,属于她的东西,都搬走了,没搬走的,后来也被秦林城命人扔掉。
徐妈一时想不起,江南苑还有什么东西,是季染的。
秦林城不在,徐妈不敢擅自做主。
“您能不能等少爷回来,再来取?”
“等他出来,江南苑怕是没了。”
季染脱口而出,徐妈怔愣住。
“您这是什么意思?”
季染看着满头白发的徐妈,缓了缓语气。
“徐妈,你别担心。如果江南苑没了,我会帮你安排好日后的生活。”
她在江南苑时,徐妈对她照顾颇多,她不会不管她。
“什么叫没了呢?”
徐妈眼角湿润,喃喃自语。
“这可是少爷的家啊。”
也是少奶奶的家,少奶奶费了很多心思在里面。
“徐妈,我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不需要跟秦林城报备。将来他要是问起来,你也不用害怕,跟你没关系。”
她要取回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并不值钱。但对她来说,是无价之宝。
“您要取回什么东西?”
徐妈见季染态度坚决,不好继续拦着。
“徐妈,两年前,你们是不是从我的出租屋里,拿了一个行李袋?”
季染这么一说,徐妈倒是很快想起来。
“有,是有一个行李袋。您是要拿回袋子吗?”
里面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不知道哪里值得,少奶奶专程回来取。
“对,就是那个。徐妈,你放在哪了?”
“那个袋子,少爷收起来了。我们其他人都不知道,少爷放哪了。”
季染心里一紧,越过徐妈往二楼主卧走。
卧室房门紧闭,季染在门口踌躇了一会。
最后,伸手握住门把,推门而入。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卧室中间,黑色大床赫然在目,季染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无比的嫌恶,踏入房内。
床底,柜子,更衣室,能找的地方,全找了个遍。
“不如还是等少爷回来,您再问问少爷吧。”
徐妈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翻箱倒柜地找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少爷回来看到家里被翻乱,多半会大发雷霆。
“少爷不在,您这样不合适。”
虽说,徐妈把季染视为少奶奶,但秦林城和季染毕竟离婚了。
季染“闯进”江南苑翻东西,看上去很不合适。
“秦林城当年派人闯进出租屋,拿走我的东西,就合适了?我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季染动作没停,大有找不到东西,誓不罢休的味道。
徐妈望着被翻乱的房间,无声地叹气。
“在找这个?”
男人醇厚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季染和徐妈齐齐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