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祺小盆友穿着新睡衣，抱着两个玩具熊，很快进入梦乡。
皎皎月亮，像个大圆盘，高高悬挂在天上。
小家伙的梦里，有可爱的兔子，还有仙女一样的漂亮阿姨。
孩子总是很容易满足。
大人则不一样。
秦林城站在阳台上，山涧的风，吹得他心烦意乱。
她走得很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江南苑，怕是程鸣出了什么状况。
秦林城划开手机：“小医生出事了？”
宋之贺睡下没多久：“没听说啊。”
他交代过程鸣的主治医生，有情况要及时告诉他。
没有消息，便是没什么突发状况。
“去问问。”
看她离开时，心急如焚的模样，不像没事发生。
宋之贺挂了电话，一秒都没耽搁，就去问了情况。
“没出事，是有了苏醒迹象，在会诊。”
宋之贺说着，觉得不太对味，忍不住好奇。
“程鸣醒过来的话，你和季染还有戏吗？”
秦林城的心，往下一沉。
别说小医生醒过来，就算醒不过来，他和季染也未必有戏。
“他能醒过来？”
醒过来，她会随时撕毁协议，和小医生远走高飞都说不定。
“这个倒也没那么快。”
宋之贺翻阅着主治医生发过来的病历。
“不过，你还是得做好，程鸣随时醒过来的心理准备。”
别到时候，使用过激手段，把季染强行留在身边。
再折腾下去，宋之贺担心最后受伤的，可能是秦林城。
秦林城仰躺在床上，手臂搁在额头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和季染纠纠缠缠，到了死胡同，明知没有出路，却不想就此放手，拖一天是一天。
有的是办法让小医生醒不过来。
换作以前，他会毫不犹豫，让小医生永远昏迷不醒。
现在，连想都不敢想。
怕季染恨上加恨，也会怕她伤心难过。
他的心，没有像之前那么冷硬了。
她却看不到，也不屑看到。
唯一敢想的是，即便小医生醒过来，他也不会立即放手。
除非，她跟他挑明一切，不再继续这场处心积虑的报复，让他连个留她的借口，都找不到。
医院里，季染拽着主治医生的衣袖，声音在发抖。
“医生，程鸣怎么了？”
极度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主治医生摘下听诊器，面带微笑。
“季小姐，程医生没事，你不用担心。刚刚电话里，你可能理解错了。”
季染接到医院的电话，脑袋昏昏沉沉，压根没怎么听清楚，就跑了过来。
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
电话里，护士的原话，好像只是问她，能不能来医院一趟，并没有说程鸣出事之类的话。
是她太过着急。
“程医生的手动了几下，我们会诊之后，认为这是苏醒的迹象。季小姐，你就放宽心，等程医生恢复健康吧。”
好消息来得太过突然。
季染犹如置身梦中，难以置信。
“医生，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程鸣真的很快就能苏醒？”
眼眶涌起泪花，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主治医生很肯定地点头：“是的，应该快了。”
季染谢过在场的医护人员，紧握程鸣的手。
他瘦了很多，数月的昏迷，让他失去了活力。
“染染姐，太好了，等程鸣醒过来，就什么都好了。”
徐媛媛抱住季染，高兴地说道。
沈朗在边上，不像徐媛媛这般乐观。
程鸣醒过来，就一切都能变好吗？
“学姐，你这段时间在秦氏集团还顺利吗？”
秦总的秘书，一点都不好当。
“你和秦总去南城出差，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情？”
程鸣从钟艾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想问清楚，钟艾又闭口不谈。
“都很顺利，秦林城慢慢放下了戒备，我应该，很快能接触到秦氏集团的核心机密，并且查到之前万特破产的真相。”
季染说着最冰冷的话，却用最温柔的目光，凝视程鸣。
“秦林城应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沈朗从季染口中，听出了浓烈的恨意。
其实，他不希望他的学姐，生活在仇恨里，他希望她对过往能够释怀，和心爱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深知，这很难。
沉重的过往，像座大山压着她，没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成功复仇，很难开启新的生活。
就算她愿意，秦总也未必肯罢休。
“学姐，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支持你。”
沈朗不会劝她放弃复仇，他选择与她并肩作战。
他走到程鸣的病床边，手轻轻搭在程鸣的肩头，在心里默默地说：
“程鸣，你不是很爱我学姐吗？爱她的话，就赶紧醒过来，不要留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军奋战。”
季染守着程鸣到天亮，她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得去公司了。
她撩开程鸣额前的碎发，露出他饱满的额头。
“程鸣，我会等你醒过来。”
她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
季染踩着时间，赶到办公室。
“咖啡谁煮的？”
刚迈进办公室，季染就听见秦林城发着脾气。
总裁办的秘书们，站在秘书室门口，战战兢兢。
秦林城的办公室里，泡错了咖啡的小秘书，把头埋进了脖子里。
“秦总，我重新去给您煮。”
小秘书伸手去拿咖啡杯。
“季秘书呢？谁让你干她的工作的？！”
秦林城烦躁地推翻咖啡，碎片差一点砸到小秘书身上。
“我看见季秘书到时间还没来，就……”
自从季染做了秘书之后，秦林城办公室一些打杂的活，都是季染在做。
“秦总。”
季染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身姿袅袅地走进办公室。
“您的咖啡。抱歉，我今天来晚了。”
季染将咖啡轻轻放到办公桌，偷偷挥了挥手，示意小秘书赶紧溜出去。
小秘书捡起地上的碎片，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她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有些褶皱，飘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秦林城刚刚下去的火气，不知怎么的，又一下子蹿了上来。
“季秘书，昨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离开，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秦林城西装敞开，单手插腰，冷漠英俊的脸上，甚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