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季染以为自己听错了。
商瑾珂不是秦煜祺的亲生母亲？
她诧异不已，握住小家伙的手，确认了一遍。
“你刚刚说，瑾珂妈咪不是生你的妈咪？”
小家伙很肯定地点头，看样子，不是信口胡说。
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秦林城没有娶商瑾珂。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就算爹地和其他大人不说，我也知道的。”
季染心情有些复杂。
商瑾珂怎么会心甘情愿，养其他女人和秦林城生的孩子？
她对秦煜祺，真的好吗？
季染不觉得，商瑾珂是一个爱屋及乌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
季染小心翼翼地问小家伙，怕触到他的伤心处，又给了他不说的选择。
“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用告诉阿姨。”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扑进季染的怀里。
“漂亮阿姨想知道的事情，崽崽都会说的。对漂亮阿姨，崽崽没有秘密。”
小家伙蹭了蹭季染的脖子，像只小猫咪，很依赖她。
“在国外的时候，瑾珂妈咪有一次喝醉了，她亲口说的，说我不是她的孩子。”
瑾珂妈咪那天很伤心很伤心，抱着他哭个不停。
摇着他小小的身体，一遍遍问他，为什么他不是她的孩子？他要是她的孩子，他爹地就会娶她！
他当时，都吓懵了。
第一次见到，瑾珂妈咪伤心又可怕的样子。
第二天，瑾珂妈咪酒醒了，什么都不记得。
他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没有多问，连秦林城都不知道。
“当时听到的时候，难过吗？”
回国之前，小家伙才几岁啊。突然听到商瑾珂的话，应该很难过，很彷徨吧。
“有一点点的难过。”
其实，不止一点点。那之后连着很多天的夜晚，他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
怕瑾珂妈咪突然不要他。
不过好在，身边有很多疼爱他的人。他的害怕，来得快去得也快。
季染双臂慢慢收拢，将小家伙搂紧了一些。
“瑾珂妈咪，她对你好吗？”
“大部分时间还是挺好的。就是偶尔感觉有点不一样。”
不是自己的孩子，总归心里膈应吧。
“漂亮阿姨，我把秘密告诉你了，你能答应陪我过生日吗？”
他不要什么生日宴会，他只想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过生日。
“爹地和瑾珂妈咪从来没有一起，给我过过生日，都是很多人一起，很吵。我都不能好好和他们说说话。”
小家伙耷拉下脑袋，唇角往下一压。
季染心中一软，不忍拒绝，却也不能答应。
和秦林城一起给小家伙过生日，算什么呢？
“阿姨只能答应你，生日那天，阿姨也会在现场给你庆生。其他的，阿姨不能答应你。”
小家伙撇了一下嘴巴：“好叭。”
漂亮阿姨那天在现场给他庆生，总比以前过的生日，要好很多。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院子里站了很久。
远远看去，温馨有爱，像是一对亲生母子。
徐妈从屋里出来，瞧见季染搂着小家伙，内心一阵激动，老泪纵横。
“少奶……”
徐妈很快改口。
“季小姐，您来了。前两天就听管家说，您要来给小少爷布置生日宴会。说着说着，您便来了。”
徐妈疾步上前，紧紧握住季染的手，激动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少奶奶真的还活着，太好了，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徐妈，您一切都好吧？”
季染反握住徐妈的手。
“好，好，我一切都好。见到您，就什么都好了。”
徐妈挽着季染的手，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屋内也没什么大的变化，是季染熟悉的布置。
“漂亮阿姨，我带你去我的房间看看吧。”
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各类奖杯。
推门进入儿童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床上的玩具熊，和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
都洗得褪了色。
和房间里其他东西，格格不入。
小家伙走到床边，抱起玩具熊。
“漂亮阿姨，这是你以前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好好留着哦。”
季染眸光微动。
她买过这些吗？好像不太有印象了。应该是她精神失常时候的事情。
没有想到，小家伙会视若珍宝，一直留着。
记不太清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态，给小家伙买的玩具熊和睡衣，是把他当做了小池吧。
季染拿起睡衣，在小家伙身前比划了一下。
好像太小了，小家伙穿这套衣服，可能会露出一大截的胳膊。
“这个衣服我很喜欢的，经常穿。”
季染眼角湿润，声音有些哽咽。
“阿姨再给你买过。”
“真的吗？”
小家伙笑得眉眼弯弯。
“嗯，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
小家伙抱着玩具熊，牵起季染的手，把她领到书架前。
“阿姨，这些都是我的奖杯哦。”
小家伙指着放得整整齐齐的奖杯，骄傲又自豪。
弯腰望去，有马术比赛，数学竞赛，也有乐器类的奖杯。
看得出来，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秦林城的儿子，基因摆在那里，智商和情商，都不会太差。
但愿，不要遗传他父亲冷漠无情的个性。
她其实想问问孩子，有没有想自己的亲生妈妈，想不想找到她。
是个太过沉重的话题。
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秦林城就没有想过，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
为什么不让孩子的亲生母亲，和孩子在一起？
季染想不通。
心底的柔软处，为孩子感到难过。
以前觉得她的小池可怜，秦林城的儿子应有尽有。
现在看来，小家伙也挺可怜的，连自己的亲生妈妈都没有见过。
季染捧起其中一个奖杯，温柔地问孩子：“学这么多东西，辛不辛苦？”
小孩子应该无忧无虑地长大，如果她的小池还活着，她舍不得让他学这个学那个，早早地被学业压弯了腰。
“刚开始学的时候，不喜欢。后来，就慢慢喜欢了。”
小家伙搂住季染的脖子，偷偷在她耳边说。
“我再告诉漂亮阿姨一个秘密。我有很多偷懒的办法的。”
小家伙捂着嘴，“咯咯”地笑。
“秦煜祺，你都是怎么偷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