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明显不悦，她不想节外生枝，放缓了语气。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秦太太不高兴。”
她指了指他怀里的小家伙。
“你儿子总也希望，爸爸妈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听上去，是在为他考虑。
实则，是想尽快离开他。
秦林城脸色微沉，下颚线紧绷。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季染扶着门框，看似不在意：“嗯，只要秦总和秦太太觉得没什么，我自然无话可说。”
三个月，很快就会到。
她可以等待。
秦林城抱着孩子离开后，连着好几天，没有回江南苑。
季染想，他们一定是一家人团圆去了。
王军迟是个体贴入微的人，每天都会通过电子邮箱，给她发送小池的照片和视频。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勾勒出孩子的轮廓。
小池不再是想象中，不可触摸的影子。
而是活蹦乱跳，有血有肉的一个孩子。
她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看视频，怎么都看不够，从晨曦微露，到太阳下山。
秦林城不在，没有人会打扰她。
她可以，安安心心地看。
陌生电话进来时，季染正在看王军迟新发过来的视频。
“季小姐吗？”
电话里，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季染听到的第一秒，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商瑾珂，崽崽的妈咪。”
原来是她！
机场里那个漂亮温柔的女人。
难怪她会觉得耳熟。
她这是，以秦太太的身份，兴师问罪来了？
心中，竟生出一点期待。
季染握着手机，没有吭声，等待对方接着往下说。
“方便见一面吗？我想和你谈谈。”
商瑾珂的声音，仍旧温柔如水，听不出什么厌恶之类的情绪。
“好。”
季染爽快地答应。
秦林城爱商瑾珂吧，他不会愿意看到心爱的女人伤心。
或许，她可以借此提前离开。
*
商瑾珂和季染约在京州久负盛名的中式茶楼，曲亭坊。
茶楼闹中取静，环境优雅。
商瑾珂比季染先到。
季染推门进入包厢时，就看到穿着一身素色旗袍的商瑾珂。
她就像一幅画。
优雅高贵。
与窗外的亭台楼阁，融为一体。
季染看得有些出神。
“季小姐，你好。”
商瑾珂起身，朝季染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臂。
季染只穿着一件满大街穿烂的驼色风衣。
相形见绌。
她没有伸出手，径直在她对面坐下。
显得毫无礼貌，缺乏教养。
商瑾珂只是摇头笑笑，淡然地坐回位置。八壹中文網
“季小姐，这是新采的龙井。”
季染没有去接她手里的茶。
大师监制的瓷器杯子，晶莹剔透，价值连城。
太过高雅的东西，她不懂。
以前，为了在万特站稳脚跟，她也学过。
学得再好，仍有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改变不了她从孤儿院出来的事实。
后来，她干脆不学了。
“秦太太约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和我喝茶吧？”
秦太太？
商瑾珂眼中闪过惊愕，很快掩饰过去，抿唇微笑。
他居然没有告诉她，他们的关系。
“那季小姐觉得，我今天约你出来，是为了什么？”
她将杯子放到她面前，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季染正襟危坐。
“秦太太想让我离开秦林城吧。真巧，我们想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