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醒来，笑容在瞬间凝固。
秦林城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禁锢于身下。
她在梦里，说漏嘴了？他又听到了多少？
惶惶不安中，她佯装淡定，竭力否认。
“什么小池？你听错了。”
秦林城一声冷笑，攫住她的手腕，低头附在她耳边，目光森冷如远处山林。
“不是刚从s县回来吗？忘性真大。”
季染眼中一片紧张之色，全身紧绷。
她忽然意识到，秦林城派人跟踪她到了s县，将她的一举一动置于监视之下。
是她太过疏忽大意。
她忘了，他向来是一个敏锐的人，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唯一不确定的是，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季染淡然冷静地望着他，以不变应万变。
她刻意隐瞒的样子，令他心生反感。
手上的力道狠狠加重了几分，语气中戾气更甚：“你自己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秦总既然都知道我去了s县，就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他们互相试探着，谁都没把话完全挑明。
“我想听你说。”秦林城在她耳边轻轻呵气：“看看我派去的人，有没有尽责。”
季染咬住下嘴唇，摆明了不想开口。
秦林城慢慢地笑开，松开手轻拍她的脸颊：“你这副样子，像是要保护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季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
从玻璃房偷偷摸摸那次，到前几天不顾一切地跑出去，她的行为都太过反常。
他早就怀疑她。
“王、军、迟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已经冷到结冰，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问出口。
她瞳孔猛然一颤。
他居然知道了王军迟！
“一个朋友。”
她轻声而坚定地回答。
秦林城埋首在她颈间，轻笑不止。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而凉薄，让她汗毛竖立，顿生戒备。
气息交织而微热。
她双手紧拽床单，竭力控制身体不发抖。
良久，他才停止笑，抬头冷睨着她，指尖划过她的脸颊。
“王军迟，男，31岁，原京州监狱的狱警，一年前申请调岗到s县的看守所，妻子于半年前刚刚过世，两人育有一子。”
凉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如同来自森冷的地狱。
季染浑身打了个冷颤。
短短几日，他竟然已经将王军迟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那他，会不会也查到了小池……
“你什么时候交了一个带孩子的鳏夫做朋友？”
他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眼底，隐含丝丝危险。
她猜不出来，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被人拿捏住，牵着鼻子往前走的感觉，很不好。
“我的朋友，秦总自然不可能都认识。就像秦总的朋友，我也很多不认识。”
她继续打着太极，避重就轻地回答他的问题。
秦林城起身的同时，将她一同拽下床。
她被拖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房。
“啪嗒”一声，书房暖色的灯光悉数打开。
秦林城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叠照片，砸到她身上。
照片纷纷扬扬，洒了一地。
在她投去目光前，秦林城冷然的声音传来。
“季染，你居然敢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