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州到s县，需要开三个小时的高速。
季染坐在大巴车上，觉得时间太过漫长，她一直看着窗外。
高速路两边除了树木，就是农田，景色单调重复，仿佛永无尽头。
她不停地绞着手指。
紧张，期待，略微的不安。
万一，不是她的小池，怎么办？
万一，收养的夫妇不愿意放开她的小池，怎么办？
万一，她的小池不喜欢她，怎么办？
太多的万一。
她越想越不安。
“姑娘，你很热吗？”
紧挨着季染坐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
季染摸了一把脸，全是汗。
“是有点热。”
季染笑得勉强而尴尬，老太太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巾递给她：“看你穿得也不多，怎么会热呢。”
季染接过纸巾，怕老太太和她攀谈，就闭起眼睛假装睡觉。
“年轻就是好，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老太太嘀咕了一句，之后没再找季染聊天。
没有人注意到，大巴车后面，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
三小时后，大巴车抵达s县的客运中心。
季染解开安全带，第一个下了车。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季染随便找了一家车站附近的小旅馆。
安顿好后，她走出旅馆，打了一辆车。
出租车开到一个破旧小区。
她站在楼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区的出口处，抬腿想进去，又犹豫着收回脚步。
侦探社帮她约的时间是明天。
她这样冒冒失失地上去，他们怕是不会欢迎她。弄不好，他们会再也不让她见小池。
小区外面，有一个圆形花坛，她在花坛边坐了很久。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隐藏在路边，静悄悄地停着。
“秦总，季小姐到了s县，现在坐在幸福小区的花坛里，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果然，有事瞒着他。
秦林城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在玻璃上，气势凌然。
窗外，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继续盯着。”
他倒是很想看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想做什么。
季染安安静静地在花坛坐到10点，楼里的灯，陆陆续续熄灭，她才缓缓起身，依依不舍地离开。
*
整夜失眠。
镜子里的季染，脸色憔悴，下眼睑是一片青色。
她拿出化妆品，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又挑了一条崭新的藕粉色针织连衣裙，外面配了一件白色大衣。
第一次见小池，得漂漂亮亮才行。
季染推门进入小饭店，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饭店生意不是很好，来来往往没有几个客人。季染往那里一坐，格外引人注意。
约摸过了15分钟，一个30来岁的男人，身材瘦高，戴着一副眼镜，朝季染走过来。
“季小姐吗？”
季染急急起身：“我是。”
她的目光越过男人，望穿秋水。
“我没把孩子带过来。”
季染脸上一片失望，却不能质问。
“没，没关系。王先生，您想吃什么？我请您。”
王军迟笑眯眯地拿起菜单……
饭店外，黑色汽车车窗摇下，将里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秦总，季小姐正在饭店和一个男人吃饭】
随信息一起发至秦林城手机的，还有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