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林城从医院回来。
儿童房房门半掩。
他轻声推门而入。
女人趴在床边,发丝垂落,遮住一边脸颊。
小家伙舒舒服服地窝在女人怀里,一只手揪着女人的衣领,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女人的一根手指。
阳光倾洒而下,恬静美好。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去掰开小家伙的手指。
刚松开一根,小家伙更加用力地拽紧。
小脑袋更是往女人胸前钻,口水都快流到女人身上!
臭小子这是摆明了要赖上他的女人!
秦林城单手叉腰,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两根棒棒糖。
西装革履的男人,席地而坐,专心致志地只干一件事——
掰开一根小小的手指,放进棒棒糖。
小家伙手指一收,握住棒棒糖,他再掰开他第二根手指……
弄了十多分钟,才成功让小家伙松了手。
男人吁了口气,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女人和小家伙都还在安睡。
他抱起女人,走出儿童房。
女人被置于黑色大床,翻了一个身。
秦林城打开医药箱,撕去她额头脱胶的纱布。
额头的伤,结了疤,狭长狰狞。
他闭了闭眼,从药箱里拿出药水和纱布。
轻拭,涂抹,包扎。
弄好之后。
微凉的指尖,反复在上面摩挲,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而后,他倾身,吻了吻她的伤口。
起身,走进浴室。
浴室的门合上,女人瞬间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从秦林城走进儿童房时起,她就醒了。
她一直在装睡。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她翻身下床,走到梳妆台。
对着镜子,扯下新换的纱布,扭作一团扔出窗外。
重新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块纱布,贴上,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讽。
浴室的水流声停了。
她迅速躺回到床上。
拉上被子,呼吸清浅,面色平静。
但心脏处,扑通扑通剧烈跳动。
她害怕和秦林城独处。
男人穿着黑色浴袍,胸口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
他站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擦拭短而硬的黑发,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凝视了很久。
他扔掉毛巾,掀开被子。
床的一侧凹陷下去,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鼻尖萦绕沐浴乳的清香。
他从身后搂住她,炙热的手掌穿过她的腰际,覆在她的小腹。
嘴唇贴着她的颈窝,声音低沉。
“喜欢崽崽吗?”
一室安静。
季染心口被拉开一个口子。
他竟然问她喜不喜欢他儿子,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他怎么有脸问?!
背对着他,她浑身僵硬,双手紧拽床单。
男人更进一步,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
“要是喜欢,我可以……”
她忍无可忍,猛然推开他,豁地坐起来,胸口起起伏伏。
秦林城被她一推,浴袍几乎全敞,手臂支着脑袋,斜躺在她身侧,双眸水光潋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不喜欢。”她冷冷地回道:“你的儿子,跟你一样,让我深恶痛绝。”
话音刚落,男人脸上瞬间蒙上一层灰色。
阳光忽地躲藏起来,室内一下子陷入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