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陷入寂静。
修长的手指，揉捏太阳穴。
那个小医生，居然敢看她的身体？还看得那么仔细！
他划开手机，语调冰冷。
“宋之贺，男医生可以随随便便看女病人的身体，你怎么管理医院和医生的？”
远在国外参加学术研讨，累了一天趴在床上躺尸的宋之贺，强撑起眼皮。
“阿城，这个……在我们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秦林城笑得咬牙切齿。
“没有男女是吧。宋之贺，你信不信，我立马撤回对你们医院的投资？”
“我马上整改！”
瞬间清醒，狗腿地抱大腿。
“我要是整改了，你追加投资不？”
“你觉得你们医院，还有让我追加投资的价值？”
秦林城冷哼。
为了不流失秦林城这个大股东，宋之贺迅速采取行动。
他先是给自己的小助理打了个电话，问她这两天医院有啥新情况。
小助理挑着重点扒拉了一遍。
“沈秘书今早带了个女孩子，住了进来。程医生给这个女病人开了一堆检查。”
“傍晚，秦先生来了，在那个女病人的房门口，站了好一会，离开的时候，脸色很差。”
小助理回想了一下秦林城的脸色，压低声音道：“像是有人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宋之贺忍不住笑出声：“继续说。”
“后来，秦先生去找了程医生，问了一堆问题。程医生估计被吓得不轻。”
（被吓得不轻的程医生，此刻正坐在街边撸串，大快朵颐。）
宋之贺听得兴致盎然：“那个女病人叫什么？”
“季染。和秦先生以前隐婚很久的太太，同名同姓。不过，长得不太像。”
小助理以前见过秦林城的太太，长得可耀眼了，能亮瞎狗眼的那种。
病房里那位，漂亮也是漂亮，但气质差得实在有点远。
“你偷偷拍张照片发过来。”
约摸过了两分钟，小助理就把偷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穿着病号服，惨白着小脸的，不就是秦林城那位隐婚很久，又离婚很久的前妻嘛。
宋之贺一下盘通了所有事情。
原来是陈年老醋打翻了……
*
第二天清晨，季染悠悠转醒。
睁眼，一张专属于男孩子的脸，白皙干净，五官清秀。
近在咫尺，堪堪放大。
季染睫毛微动，眼中有些茫然。
“小姐姐醒了？”
程鸣咧开嘴，露出一颗小虎牙。
阳光正好照进来，一室明媚。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主治医生，程鸣。”
程鸣弯腰，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拂过她的鼻尖。
很干净的味道。
季染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酸胀的双眸缓缓转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小姐姐是在找送你来的朋友吗？”
程鸣亲自更换药水，将速度调慢。又用棉签沾了水，细心地涂抹她龟裂的嘴角。
“他有事暂时离开一会，拜托了我好好照顾你。”
程鸣拉开椅子，在病床边坐下，不走了。
季染：……
*
沈朗已经足足站了半个小时，对面的男人，低头阅览文件，没有搭理他。
气氛压抑。
半晌，秦林城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搁下笔，抬眸冷凝。
“沈秘书本事不小。”
沈朗低头不语。
“私自更换郊区开发项目的施工方，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