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开着暖气，烘干了被雨水打湿的衣服。
秦林城脱了西装外套，只穿一件白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袖子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冰冷地盯着季染。
车窗外，雨继续下着，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她眼中一片迷茫，苍白的唇瓣不停颤抖着，声音卡在喉咙里。
小池死了……
她的小池死了！
她的小池，被秦林城给杀了！
她还没有好好抱抱他，亲亲他！
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眼眶里瞬间蓄满眼泪，猩红嗜血。
痛苦如藤蔓缠绕心口，越抽越紧。
苍白的手揪住胸前，每呼吸一下，都如针扎般绵密泛疼。
“你这个凶手！”
她瞳孔骤缩，悲愤交加扑向他。
“疯够了吗？”
秦林城一把攫住她的手臂，狠狠甩向一旁，她的脑袋磕在玻璃上，疼得有些发昏。
她捂着额头，从座位上爬起来，幽幽诅咒：“秦林城，你不得好死。”
她说得极轻，几乎微不可闻。
他却听到了。
“你再说一遍？”
他伸手，用蛮力把她拖到跟前。
男人浓烈危险的气息侵袭而来，笼罩于整个车厢。
她半跪在车里，脸色发白，却满目倔强，一腔恨意。
他凌冽地一笑，然后逼近，阴测测慢悠悠地，轻抚她的脸：“咒我？”
她别过脸，对他的触碰厌恶到极点。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脖子，目光锋利如剑逼视她。
她低头猛地一口咬住他手掌的虎口，恨不得将皮肉咬下来。
他大掌一挥，她被打偏脑袋，倒在他脚下，满口鲜血。
“滚！”
车门踢开，她被推了出去，狼狈地摔在淤泥里。
秦林城傲然坐于车内，面容冷漠，嘴角嘲弄，幽深狭长的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他抽出纸巾，轻捻碰过她的手指，之后，扭成一团，丢在她身上。
汽车呼啸而去，溅了她一身污泥，从脸到脚。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她怔怔地坐在泥地里，失魂落魄，一动不动。
秦林城抿起唇，突然挥手打翻后面小吧台上的酒杯，红酒撒了一地，摔得粉碎。
“秦总？”
沈朗心脏突突直跳，极其不安地看向后座。
秦林城受伤的手随意搭着车窗，虎口处鲜红色的牙印，不断沁出血。
这个女人还真是……恨极了他。
垂眸，脚垫上有一滩血迹，视线往上，看到车窗顶部也有血迹。
秦林城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
“明天把车子送去洗干净。”
他面色冷凝，看向外面深浓的夜色。
“把院长过世的事情告诉她。”
*
沈朗拖了两日，才将陈院长过世的事情，慢慢告知季染。
季染在电话里哭得不能自已。
“带我去看看她。”
墓地，萧瑟寂冷。
季染跪在坟前，面如死灰。
“院长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沈朗跪在旁边，艰涩开口。
“一年前孤儿院突发大火，陈院长为了救一个婴儿，不幸遇难……她本来都已经逃出来了。
她猛地一晃，摇摇欲坠，沈朗堪堪扶住她的手臂。
“那个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