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缓缓说道:“如果尹蔚然不跟他们走。法泰然也好,魏藏锋也好,都不敢把事情做绝。”
“尹喜世家的其他人都肯定是安全的。”
“反之,尹喜世家肯定会被赶尽杀绝……”
李浩然说完,姜其鹿沉声说道。
“要怪也只能怪尹蔚然自己没有看清楚局势。”
“罢了!”
姜其鹿笑了笑说道:“本来就没指望今天晚上能有什么收获……”
“无非是得而复失,叫人有点失望而已。”
赵素看向李浩然道:“李浩然,你还要准备殿试,这案子你就别管了!”
李浩然笑了笑问道:“赵姑娘,你是怕我一直管下去,最后这案子用个莫名其妙的名头结案了。怕我难受?”
赵素笑了笑说道:“李浩然,七窍玲珑心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你知道吗?”
“会有很多额外烦恼的!”
李浩然知道赵素在给自己打机锋,他笑了笑说道。
“无妨,子曰: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
赵素听到李浩然的话,微微一愣,眼神有些诧异。
没等赵素细想,李浩然就对姜其鹿拱手道。
“姜都督,烦请这几日增加对大将军府跟韩非世家盯梢的人手。”
姜其鹿不禁诧异道:“怎么……你怕他们亲自对尹喜世家动手?”
李浩然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怕法泰然跟魏藏锋要跑!”
姜其鹿蓦然一愣:“一国的刑部尚书还有大将军,能跑到哪里去?”
李浩然沉声说道:“如今吴、魏为刀俎,我蜀汉为鱼肉,难保两国不会收下他们!”
姜其鹿皱了皱眉,李浩然说道:“姜都督,拜托您了!”
姜其鹿点了点头说道:“李小友,此事就交给我们吧!”
“你专心殿试!”
姜其鹿笑道:“你若是拿不到状元,你对不起我们!”
李浩然摸了摸鼻子,笑道:“状元啊……应该挺难的!”
……
放榜当夜的成都府,一座不夜之城。
二十名进士,八十名同进士,进士登科的狂欢,足以冲淡同时发生的任何其他事情。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至于城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执金吾连夜升堂这些事情,根本不会被任何人注意。
狂欢过后,紧接着就是殿试了。
会元之后,还有事关状元,榜眼,探花的殿试。
究竟状元花落谁家,成为了所有百姓关注的焦点。
翌日戌时,蜀汉皇宫之外。
在简易搭建的考棚之内,二十名进士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决定自己未来命运的大考。
能够得到少年天子的青睐,哪怕不是状元,被钦点为榜眼,甚至是探花,他们都可以一飞冲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考棚之内,四处灌风,宫内也只是提供御寒的姜汤可以饮用。
可即便如此,大部分进士都是浑身冒汗,甚至有人把袄子都脱了下来。
就连吕有方都来来回回踱着步,似有些焦虑不安。
反倒是谢灵韵与李浩然心平气和,坐在寒风之中,不时切磋论道。
许麒看到这一幕,他不禁问道。
“李浩然,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熊英也奇怪道:“对啊,李浩然,你马上要见皇帝陛下了,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李浩然笑而不语。
他是没好意思告诉熊英跟许麒……
他来成都府的第一天,就跟少年天子在金殿上攻辩过了。
这殿试要是还紧张,那李浩然的心理素质真的是太差了。
很快,钟响三声,有太监在门内高声道。
“请殿试进士觐见!”
一直坐在考棚里的二十名进士纷纷站起身来。
众人十分有默契地排成了两排。
一队站在李浩然的身后,一队站在法谦的身后。
两队却不是平均的人数。
李浩然的身后,分别站着谢灵韵,吕有方,熊英与许麒。
除此之外,只有两个寒门子弟跟随在李浩然的身后。
其他人都自觉站在了法谦的身后。
从会试到殿试,再到授官,再到分庭抗礼,原本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因为李浩然与法谦各自异常的身份,这一切的斗争直接就在入宫门的这一刻就开始了。
不止是二十名进士彼此都看到了。
就连金殿里的蜀汉君臣也看到了。
姜其鹿忍不住低声叹息道。
“可以想见,今年的进士绝对是党争最激烈的一批了!”
刚刚出了进士榜,殿试都还没有考,就已经天然分成了李浩然与法谦两个阵营。
李浩然的身后,站的是飞羽军,寒门子弟,甚至还有诸葛世家。
法谦的身后,站的是韩非世家、大将军府,以及高门子弟。
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李浩然也就干本部饿
二十名进士,泾渭分明走上金殿。
他们在太监们的引导之下,纷纷在殿上的桌案前坐定。
在二十名进士身后,左边站着丞相、六部尚书与侍郎,右边站着大将军,姜其鹿在内的各军都督。
很快,少年天子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坐在金殿的龙椅之上。
太监展开明黄圣旨,沉声道。
“本年殿试正式开始!”
“各位进士,请听好规则,若是没听懂规则,冲撞了陛下,以不敬论罪。”
“咱家概不负责!”
太监继续说道:“陛下出题后,在座进士可以避席起立,示意答题。”
“每个人仅可回答一次,答完之后不可再答。”
“别人答题之时,不可打断,否则取消殿试资格。”
太监说话之时,坐在最前端左侧座位上的李浩然忽然就听到了一段声音。
“尹蔚然都招了!”
“揽下了所有的罪责。”
“估计是在灭三族与诛九族之间定罪了。”
李浩然听到那声音好像是董香君的姐姐。
李浩然蓦然一惊,环顾四周,一时竟没有发现开口说话之人的踪迹。
他只得对那人低声道。
“尹蔚然居然认下了所有的罪责,他疯了吗?”
那人继续说道:“他以为这样做,可以保得住尹喜世家上下老小的性命!”
那人忍不住冷笑说道。
“可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