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让所有人更加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看似文弱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后生,一个扫腿,就一个扫腿的动作,撂倒了身边的所有人。
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甚至连那人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直接倒摔了出去。
他们重重撞在了大殿的门上,柱子上,桌椅上,甚至高高飞起,撞在了神像上。
周褚更是被那后生一腿踢翻在地,一脚踩在胸口上,动弹都动弹不了。
这样的结果看似离谱,但其实十分合理。
李浩然如今已是不惑境修为。
战场上的不惑境武夫是地地道道的百人敌。
若是到了知命境,有了护身罡气,那便是千人敌了。
战场上收拾全副铠甲,训练有素的百名敌军,都是正常的事情。
何况是对付这十几个空有一身呆肉,境界大部分都是半途境的家丁?
但凡这些个杂碎,值得李浩然出手第二次。
那就是李浩然这个不惑境武夫的耻辱!
李浩然看向被自己踩在脚底下,拼命挣扎如上岸活鱼的周褚,冷笑道。
“现在你认得我了吗?”
周褚似乎还有没认清楚形式,他大声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有点本事了不起吗?我告诉你……”
“我叔,眉山县令周方恒,就在半山腰的三霄庙参拜!”
“有种你别走,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浩然听到这里,顿时心里乐了。
遇到过死心眼的,还没遇到过这么死心眼的……
这位周公子可真是不怕给自己家里揽事啊!
李浩然笑了笑说道。
“行,我不走,我等周方恒来!”
说完,李浩然抬起手,隔空就将庙祝坐着的椅子摄拿了过来。
他一只脚依旧踩在周褚的身上,另外一只脚跷起坐在椅子上。
李浩然心里不禁冷笑。
新任眉山县令,周方恒是吧?
这周方恒,李浩然以前也听说过。
是之前川中郡的寒门子弟,年近四十,到了不惑之年,好不容易才中了举人。
不是解元,而是亚元。
之后辗转腾挪,到处做的也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估计李浩然不在的这几个月,不知道走通了哪路官场高人的路子,得到了眉山县令这样的实权肥缺。
说起来,李浩然虽然也是举人文位。
但他不仅是川中郡榜首的解元,还是文庙敕封的圣前解元。
地位比周方恒还要高。
所以,李浩然怕什么眉山县令周方恒?
真见了面,还不知道谁怕谁呢!
这时,刚才还眼高于顶,看不起李浩然的庙祝,顿时哆哆嗦嗦,屁都不敢放一个。
庙祝甚至还从神像后面翻出一个坐垫,讪讪上前递给了李浩然,巴结道。
“这,这位夫子,您垫着点坐,椅子冷!”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周褚这样是无法无天,心里没数的缺心眼。
这庙祝虽然也是这几个月新近到眉山县来的,肯定听说过李浩然的名声,但是没有见过这位圣前解元本人。
他平日里迎来送往的见的人多了。
自然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拳头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再熟悉不过了。
李浩然接过坐垫,垫在了屁股底下。
庙祝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
县令侄儿,恶少周褚在罗浮庙被一个年轻书生揍了的事情,早已在整座峨眉山不胫而走。
山道上,到处都是赶来罗浮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闲汉。
这几个月来,恶少周褚自从跟了他叔叔来了眉山县,就没做过什么好事。
甚至连强抢民女的事情都干过。
若不是周方恒顾忌到自己才到眉山县名声不好,硬要周褚给人家姑娘放了回去。
不过那姑娘后来被婆家怀疑失了身,投井死了。
周褚的恶名在外,别的恶事就更多了。
众人纷纷好奇,究竟谁这么有本事,这么有胆子,敢打县令大人的侄儿。
庙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人挤人,都有人爬到大殿门口的石狮子上朝庙里张望了。
就在庙祝准备去旁边的偏殿烧一壶茶,再来巴结李浩然的时候……
只听得大殿之外传来一声厉喝。
“哪里来的恶徒,居然敢在我这眉山县境内行凶?”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逞凶伤人!”
“简直是不把我周方恒这个眉山县令放在眼里!”
大殿之内的气氛悚然一凛。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事的正主来了!
只见得一排身穿公门服饰的佩刀衙役,蛮横地推开人群,强行破开一条可供三人并排而行的通道。
在这一众衙役的簇拥之下,一身县令官服的中年男子,昂首阔步徐徐而来。
在他身后,两名衙役甚至还专门为他撑伞。
真的是好大的派头!
看到那中年男子,被李浩然用一只脚狠狠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周褚顿时又挣扎了起来。
“叔父,救我!”
果然,那中年男子看向被李浩然一只脚踩在地上的周褚,眼神之中杀意凛然,怒火中烧。
看起来李浩然踩的是地上的周褚,其实踩的是他周方恒的脸。
周方恒在心内暗暗盘算道。
“今日若不狠狠的收拾这臭小子,以后我周方恒在眉山县内,还怎么立足?”
想到这里,他顿时眼神之中狠意更浓,开口道。
“林捕头!”
在他身后,捧着大伞的那名衙役应声道。
“县令大人有何吩咐?”
周方恒厉声道:“给本官将他拿下,押入大牢,明日升堂!”
“此人身手不错,估计是个流窜的凶徒。”
“入大牢后,给本官严刑拷打,看看他究竟是何来历,犯了什么罪状!”
那身后撑伞衙役显然最喜欢这种捡软柿子捏的活。
他大声道:“都听到没有?县令大人说了……”
“拿下此人,押入大牢,严刑拷打,不得有误!”
众多佩刀衙役纷纷上前。
那李浩然脚下的周褚得意洋洋,正要站起来,猛然又被李浩然一脚死死按在了地上。
周褚摔了个狗吃屎不说,李浩然原本踩在他胸口的那只脚,还挪到了他的脸上。
周方恒勃然大怒道:“凶徒,你……”
李浩然冷笑道:“周方恒,你的《蜀汉律》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蜀汉学子,秀才以上免劳役,举人以上不入狱!”
“你凭什么抓我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