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兴微微一愣,他苦笑道。
“我这些年除非有仇,基本上不会劫吴国的商船。”
“我带着锦帆贼劫了蜀汉国那么多商船,蜀汉国估计恨我入骨,哪能容我?”
李浩然笑了笑说道:“你祖甘宁杀了凌统的父亲凌操。凌操不仅能征善战,更是早年随孙权父亲孙坚起兵,看着孙权长大,对他如同叔父一般……”
“你祖甘宁率部投靠孙权,孙权依旧欣然悦纳,予以重用?”
李浩然看向甘兴道:“如今你组织的锦帆贼已毁,若是流落在江上,孙博想杀你,易如反掌。不如前往蜀汉国图谋报仇!”
甘兴皱了皱眉道:“吴蜀两国是盟友,我在吴国的罪名是逆贼,若是吴国向蜀国讨要,蜀国为了两国盟约,必然要将我交出去……”
“我去蜀国,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浩然笑了笑说道:“东吴意图侵吞巴蜀之事,天下谁不知道?”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蜀汉国正是用人之际,必不会做这等蠢事。”
甘兴皱眉道:“蜀国从后主刘禅起,皇帝都是有名的怂包软蛋,未必做不出这等蠢事……”
他看向李浩然道:“你毕竟只是一个蜀国的举人,说的好像你是蜀国的丞相一样……”
“你拿什么担保,我到了蜀国以后不会被作为牺牲品交出去?”
李浩然笑了笑继续说道:“你有此问,倒也正常。”
“你可听说过蜀汉国的飞羽军?”
甘兴皱眉说道:“那据说是一个跟我们吴国的解烦军一样的组织。”
“对内监察群臣百官的言论,对外负责风闻谍报……”
“解烦军乃是孙博的爪牙,我对这等组织素无好感,怎么了?”
李浩然笑了笑掏出一枚镌刻有“飞羽军”的青铜令牌,又掏出那枚姜其鹿送他的机关蜂鸟说道:“也没怎么,就是我与飞羽军都督姜其鹿比较熟!”
甘兴毕竟是东吴将门出身,看到那枚青铜令牌还有飞羽军特制的机关蜂鸟,微微一愣道:“你手里居然有机关蜂鸟……”
“好吧,若是这样,那去投靠飞羽军也未尝不可!”
甘兴显然是在东吴境内没有少吃解烦军的苦头,便是知道飞羽军的权力究竟有多大。
“只是,此事当真不会是连累飞羽军吗?”
李浩然笑道:“你去了蜀汉国,谁能证明你就是那吴国叛臣甘兴?”
“同名同姓,难道不行吗?”
“长得一样,同名同姓又怎么样?就一定是同一个人吗?”
甘兴微微一愣,终于笑了起来,骂道。
“论强词夺理,胡搅蛮缠,还是你们文人强!”
李浩然笑道:“一口一个你们文人,你这是有什么大病吧?”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一个文人了?”
甘兴坐在甲板上,蓦然就想起李浩然刚才跟自己对打的情景。
也是……
哪家的文人,放下笔能这么跟人打架啊?
甘兴看向李浩然道:“我甘兴从来都只佩服能够赢过我的强者……”
“李浩然,你算是一个。”
他继续说道:“因着你的缘故,我可以到飞羽军去尝试看看!”
李浩然将手中的机关蜂鸟轻轻一抛,落到甘兴的手边说道。
“你前往蜀汉国境内,然后到集市售卖这只机关蜂鸟,当地的飞羽军就会来找你!”
甘兴微微一愣道:“好你个李浩然,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来抓我?”
李浩然笑道:“这有什么差别吗?”
“问题的关键,不是让你找到飞羽军的组织吗?”
李浩然去过现代之前,循规蹈矩,亦步亦趋……
从现代十九年回来后,思路跟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甘兴苦笑道:“我谢谢你!真不知道,你这一肚子的坏水都是哪里来的?”
李浩然晃了晃手里还剩一半的猴儿酒,扔给甘兴道。
“这里还剩一小半的猴儿酒,你留着吧!”
甘兴皱眉道:“你可怜我?”
李浩然笑道:“给你暖暖身子,毕竟一会你可能要游回岸上了!”
说话之间,忽然许麒捂着脑袋转醒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船舱上,胸前伤口瘆人的甘兴,顿时吓得声音都哑了。
“这,这个怪物还没死吗?”
他再一看甘兴面前的李浩然,赶紧催促道。
“李浩然,你愣着干啥呢?”
“赶紧一剑给这怪物送走啊,麻溜的!”
李浩然还没动作,甘兴冷冷地一个眼神就朝着许麒瞪了过来。
许麒只觉得背脊心一阵发凉,立马赔笑脸改口道:“李浩然,你愣着干嘛?”
“赶紧给这位爷送下船啊!麻溜的!”
李浩然无奈地看了一眼许麒。
说好的,读书人刚正不阿,一身浩然正气呢?
甘兴扶着船舷,缓缓站起身,将机关蜂鸟收入小千世界里,又拎起了那小半壶猴儿酒。
他朝着李浩然拱了拱手道。
“蜀国有缘再见了!”
“到时候,还你这瓶猴儿酒的恩情!”
李浩然也朝着甘兴拱了拱手,笑道:“行,你记得以后莫要叫蜀国了……”
“我们是蜀汉国……”
“蜀国是东吴跟曹魏的蔑称!”
甘兴微微一愣,嘀咕了一句:“知道了!”
“后会有期,蜀汉国再见!”
旋即他一脚踩上船舷,“噗通”跃入滔滔江水之中……
只见他在江浪中几个起伏,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许麒站在甲板上,好久才回过神来,皱眉道:“李浩然,要不是我对你知根知底……”
“我简直怀疑你把我们都给卖了!”
说话之间,熊英,青青,老贾都转醒了过来。
众人身上都有伤,但好在都没有什么大碍。
老贾看了看被撞得破破烂烂,还在漏水的安宅船,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船怕是坚持不到秭归就要沉了!”
李浩然忽然就笑了起来,他指了指船头卡在安宅船上的那艘锦帆贼楼船。
“我们把货搬到那艘楼船上就是了!”
熊英不禁皱眉道:“我们把这艘船开到秭归,半路上不会被当成锦帆贼抓起来吧?”
李浩然笑了笑说道:“我们楼船上又没写字,谁知道这是锦帆贼的楼船?”
“再说了,锦帆贼把我们船撞坏了,赔我们一艘很奇怪吗?”
“江贼也是人,也得讲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