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间，岷江上。
青山碧水掩映，一道漆黑剑影横空掠过。
化为飞剑的湛卢剑，剑身阔达七尺。
刘狄一身黑衣盘腿而坐，目视前方，凝神静气。
在他身体周围，天地灵气流转自成气罩，帮他抵御高空罡风的侵袭。
李浩然一开始还有点手足无措，手忙脚乱。
但他在现代十九年，飞机虽然没坐过，但跳楼机、过山车总是玩过的。
很快他就适应了高空飞行的状态，也学着刘狄的模样，盘腿而坐。
他暗暗运转《九转玄功》，开始吸纳天地灵气入体，运转一个周天。
丹田之上，漆黑模糊人影竟自动运转《太虚引剑诀》。
漆黑模糊人影不断吸收李浩然身体的天地灵气。
李浩然在吸收天地灵气入体。
尤其是高天之上，罡气不断侵袭人体。
修炼者仿佛是站在逆流之中练功，随时随地都承受着压力。
锻体的效果，比在平地上增强十倍不止。
若是姜其鹿这个级别的高手在，就会发现李浩然身体内外自成两个周天。
同时修炼两套不同功法，彼此运行无碍。
虽然刚刚而立境的李浩然不至于像从心境的刘狄一样直接形成气罩……
但浑身灵气流动，也让他的身子暖和了许多。
只不过，飞剑上的第三个人就比较惨了。
上飞剑前的许麒。
“恐高，不存在的。老子三岁就爬房顶了，会恐高？”
上飞剑后的许麒。
因为腿软用力拽住李浩然的胳膊不撒手。
“飞，飞，飞低点啊！我恐高！”
李浩然当时就忍不住怼上去了。
“不是说不恐高吗？”
许麒都要哭下来了。
眼泪水混着鼻涕还没流下来，就在脸上冻成冰渣子了。
“你们也没说要飞这么高啊！”
……
深夜，刘狄才落下飞剑在树林里休息。
刘狄跟李浩然支起篝火。
刘狄从随身储物的小千世界里取出肉食串在树枝，分了一半给李浩然。
两人就着篝火烧烤起来。
许麒一下飞剑则立刻跑到旁边，背对两人，扶着一棵树呕吐了起来。
吐了好一会，这才回到两人身边，无精打采地喝了点水，就着干粮吃了起来。
刘狄拿许麒开玩笑道：“第一次飞都是这样的。”
“你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许麒刚刚好一点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起来。
“还……还要吐啊？”
“我他妈不上从心境了，行了吧？”
许麒怂巴巴的样子，另外两人都笑了起来。
刘狄咬了一口烧烤好的牛肉，看向李浩然好奇道。
“李浩然，你以前是不是坐过飞剑啊？”
“你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飞的样子。”
李浩然笑了笑，找补道：“可能因为我是文武双修吧！”
刘狄一愣，拍了拍脑门笑道：“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件事了。”
“谢灵韵跟我解释过，你是文武双修所以能绕开文位限制，突破到而立境。”
李浩然猜到应该是谢灵韵昨晚回去后又跟刘狄解释了一番。
刘狄不是傻子，只要回去一查李浩然的文位，马上就会发现大问题。
到时候可就不是谢灵韵事后解释一下这么简单了。
飞羽军要么判断李浩然的身份造假，实则是太平道妖人，或者是魏、吴两国奸细。
更严重会认为李浩然逆种。
李浩然到时候满身长嘴都说不清。
刘狄取出水囊，喝了一大口说道：“文武兼修这条路虽然一开始讨巧，但后来会极其难走。”
“我作为你的朋友，肯定还是建议你早做抉择，放弃武道，专修文道。”
李浩然不禁诧异道：“刘校尉，你是武士，为什么让我放弃武道？”
刘狄吃了一大口牛肉，笑道：“武道断头路，你难道不知道？”
李浩然不禁一愣，刘狄自嘲说道：“天下十五境，武士最多只能到第十境，也就是臻圣境。也就是我们口中的圣人境。”
“文士则可以达到十一境天感境，我国的诸葛武侯、吴之周公瑾、魏之‘三曹’，还有后来的司马懿，都是这个境界的文士。”
“这个境界又被叫做‘古之圣人’。”
“天感境，天人感应。举手投足之间挟天地之威横扫万军……”
“更不用说，文士还能到更高的境界。”
“要不然，文庙也不会分天下境界做十五境，十一境就好了。”
刘狄眼神之中流露出神往之色。
“这就是明明天下武士更多，却是文庙超然三国之上，监察天下的原因。”
刘狄笑了笑说道：“你既然连‘惊圣诗’都能写，何必要走武道这断头路？”
李浩然又问道：“难道就没有武者尝试突破天感境？”
刘狄放下手里的烧烤，叹息道：“飞将吕奉先，武圣关云长都尝试过，都失败了。”
“吕奉先追求的是纯粹武道，虎牢关之战引天雷之力独战十八路诸侯不败。”
“几乎已经摸到天感境的门槛了，可惜他早早战败身死，这条路也不知道能否走通了。”
“我国的关圣走的则是文武兼修，一心成就前无古人的文武双圣。”
李浩然不禁问道：“然后呢？”
刘狄叹了一口气道：“传闻关圣晚年发现事不可为，决定放弃文道，效仿吕奉先专精武道。”
“便有了关圣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之事，与天感境仅半步之遥。”
“只可惜关圣还没突破上五境就身死麦城。”
“时人皆说，关圣若不是分心文道，定可为天下武士开一条通天之路。”
刘狄忍不住感慨道。
“惜哉关圣死麦城，天下武道从此矮了文道一头。”
李浩然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明了。
连武圣关羽都没有走通文武兼修之路，自然其他人都以此为畏途。
千年之后的今天，自然都以为没人可以在秀才文位突破而立境了。
世人皆觉不可为，李浩然这段时间的感受却让他隐约觉得……
文武兼修，可能才是正途。
正如琼霄跟他说的那样。
“难道孔圣给你们才气灌顶，就是让你们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吗？”
看到李浩然沉默不语，刘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了，别想这许多了。”
“你才刚刚而立境，以后专修文道就好了。”
“无非是你以前练武耽误的功夫浪费了。”
“武道不需要刻意去练了，强身健体，防止别人近身偷袭也不错。”
刘狄笑了笑说道：“你小子可以啊，分心学武道，还能写出惊圣诗。”
“若是专修文道，一个半圣应该没跑了！”
李浩然突然开口道：“刘校尉，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我并不认为，文武兼修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