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宿地方的玄一首先拜托小邓安排了一个新的房间给刚过来的温娜,随后便和天心回到了这间问题房间内。
已经有人被这里残存的能量影响了,在临行前必须要将这个隐患解决掉。
“天心师弟,就有劳你了。”玄一向着门外走廊里的温娜点点头之后,随即关上了房间门。
天心不慌不忙的掏出仅剩的几张纸符,分别在房间四个角落和四面墙壁上贴好,原本平平无奇的纸符上顿时泛起了微微的光亮,说明这八张符咒形成的发展中,依然有了能量波动。
“玄一师兄,该你出手了啊。”天心每次当符咒师,心里早已麻木,虽说自己也有学习这些道法,可比起玄一来说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玄一站在法阵的中央,口中开始吟诵者咒文,四周的符咒似乎有所感应,之前微微的光亮已经变得十分明显,纸符上的箓文更是清晰可见,同时房间里似有一股阴风肆虐,吹的装饰和帘子沙沙作响。
“看来这股能量还不小啊,难怪已经到了能控制人心的地步。”天心也能感受到符咒上的变化,不过此时他正在一旁端坐着,并不受这些东西的影响。
“封!”玄一一声轻喝,八个纸符之间似乎有无数条线一般连接起来,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房间里的能量也被尽数困在其中,随着网慢慢的收缩,能量体也渐渐的跟着缩小,直到最后仅剩一个拳头的大小。
天心眼疾手快,最后一张纸符贴在这团交织的网上,随后一声“破!”,交织的网,四周以及最后贴上去的纸符都消失了,连同这被网锁住的能量,房间里压抑的感觉顿时消散了。八壹中文網
“今晚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个觉啦!”天心十分的开心。
“此间之事,恐怕还未了解,部长他们肯定不会等到两个月后再行动,若中间他们有闪失,恐怕到最后仍然无法挽救这场危机。”玄一想着之前部长过激的反应,对于守护这片安宁的狂热,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
“你是说他们会自行调查下去?”
“没错,他们可能会先去一个地方--南疆。”
雪山下的一处草地上,停了不下十辆旅游大巴车,比大巴车更多的,那就是人了,远远的从天空中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如同被自由放牧的牛羊。但极其讽刺的是,那些曾经在草地上成群结队的牛羊,如今已经完全从草原上绝迹了,为了追求更高的效率,各种各样现代化的养殖场迅速建立了起来,不断的提高了生产周期和品质保证,人类吃的每一口肉,都可以通过二维码查询到是哪一家养殖场所生产的,牛羊吃的每一口饲料,也能够查询到是哪一个加工厂的。一切似乎都能够追本溯源,看起来极其安全,但这种自我欺骗的满足,完全的自然干预造成的后果,却没有人愿意承担。
有几处地势平缓的草坡上,草皮都已经秃噜了,应该是长久的被人踩踏的缘故,草原上的草地虽然广袤,但有一点不比足球场上的草地,足球场上的草地坏了把草皮割下来换下新的就成,可草原上的草地要想恢复,只有等待来年春雨的滋润...
哈里亚汇聚成水汽,一块巨大的乌云就在草原的上空显现而出,之前晴朗的天空顷刻间就阴沉了下来。
“元初人上,我们到这里来干嘛?您怀念作为人类的生活了吗?”哈里亚望着草地上的人们,冷不丁的突然问了一句。
“太久了,我已经忘了。”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看着地上的人笑,地上的人哭,从云层的缝隙中,探出了头,下面是白茫茫的一团雾气,而雾气之中,各种各样的颜色交杂在一起,浑浊不堪,看不清草地上那些人的脸,风一吹过,带起的那一阵阵的气味更是臭不可闻...
“元初人上,为什么这里这么臭?”
“这是堕落的味道。”
地上的人们四处奔走,陆陆续续的都在往大巴车里面钻,草原上下起了雨那可是劈头盖脸的,压根儿没地方躲避。
“元初人上!那是什么光!”
一束白光闪动,只是一刹那,透过水汽晃到了哈里亚的神眼,“好强烈的光!有灵气?”哈里亚怔怔的问着我,接着就俯身往草原上看去。
“那是闪光灯...”我摇摇头,“有人在拍你。”
“没人拍我啊?”哈里亚上下左右的转了一圈,“元初人上,你别逗我了,哪儿有人啊?”
“......没事,”看来得给哈里亚展示展示这个世界的新鲜物件儿了...我打了个响指,手指之间就夹了一个手机。
“元初人上这是什么啊?”
我举起手机对着哈里亚就是‘咔嚓’一下!吓得哈里亚缩了缩本就不长的脖子...
“呐!”我把刚刚给哈里亚拍的照片递给他看,虽然普通的摄像头根本无法拍到哈里亚的形,肉眼凡胎更是没有办法看到哈里亚,但是他既然在那里,就必然会有形象。
“这是啥好东西?”
“这是手机啊,怎么你以前在阿特兰没见过么?”
哈里亚摇摇头,“这个东西除了把我装进去,还有啥用?”
“对于人类来说,确实是一大发明,用处可广着呢,之后你在研究研究吧,咱们还有事儿要做。”我把手机递给哈里亚,他便自顾的摆弄起来了。
“元初人上,你说刚刚有人用这个玩意儿把我们拍进去了?”
我点点头。
“我现在就去给他抹除了!”哈里亚作势就要飞下云端,我拉住了他,“不可。”
哈里亚一脸不解的望着我,想听我的理由,因为对于像哈里亚这样的神灵来说,干预人事是他们的第一守则,即使他们神通广大。
“神灵早已隐匿了行踪,所以无知的人类才肆意妄为越堕越深,是时候让他们开始接受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了。”
我看着这一片草场,我知道这里是我曾经来过的地方,那会儿我还不是元初人,只是个被掳进避难所的实验品,尽管这里和那时候我和夕雾他们一起去的草场维度不同,但此时的我看的分明,这座草地的脊梁和那一片荒芜的土壤一模一样。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我想起避难所外堆叠的尸体,各种残肢断臂,还有那些被辐射折磨的死生无异的动物,那样惨重的后果,确实是前人造下的恶因,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们自己觉得无辜,仅仅只是因为丢失了作恶的记忆。
“元初人上,我看这雨下的差不多了,我们究竟要等得是什么?”哈里亚问到。
“一个故事,不,是一个影子。”
哈里亚虽说不是很理解我的意思,但也静下心来,跟着我一起聆听着滂沱的雨声,这声音虽然嘈杂,但却能使人心中的喧嚣渐渐平定了下来...
雨一滴滴的砸入泥土中,每一滴的重量都更甚于前一滴,地面很快就变得泥泞起来,而就在雨中,有一个瘦弱的影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地里跋涉着,那个人没有打伞,也没有用手遮住脸,任由雨滴击打着他的脸,步伐虽然慢,但无比坚定。
“哈里亚,你看到什么了?”
“元初人上...我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哈里亚望着雨中的人影,表情变的肃穆起来。
大巴车里的一些人也看到了这个在雨中穿行的人,在他们的眼中,这不过是一个小孩,贪玩在雨中玩耍。
“我感受到了元初人的能量...”哈里亚低声说道,“元初人上,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要找的人。”
我身形一动,接着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小孩子的身边,所有的雨滴都绕过了我的身体,低头一看,身边这个和我齐腰高的孩子的头顶,有一片棉花糖一般的云朵遮盖,他抬起湿漉漉的脑袋,长长的睫毛一缕一缕的贴着眼睑上的皮肤,可她只是看了我一眼,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停下,无论有雨没雨。
“你要去哪儿?”
“回家。”他奶声奶气的回答,蒙着头继续往前走,隔了一会儿又说,“叔叔在等着我,饭,吃饭。”
我们跟着小孩来到一个村落,他在村口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推门进去,院子里凌乱不堪,看的出打扫的痕迹,但是打扫的并不彻底,长期下来就变的了积垢。
听到开门的动静,里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说的是一口藏语,“回来了?”
小孩应了一声,咚咚咚咚的小跑走了进去,房子里的采光不好,但光线对我并没有影响。在看到男人的脸的一刹那,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种感觉很奇妙,感觉像是昨天,又像是几个世纪之前的历史图片。
在我作为张西元生活时,对这张脸再熟悉不过了...虚幻的画面开始重叠,一幕幕闪过之后,我胸中瘀滞的那一口气缓缓呼出,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眼前的男人,正是我作为张西元时,称他为父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