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话本不多,但相较于玄一而言,那称得上是健谈了,尤其这这些人又都是非常擅长跟人打交道的,连唠带套的,一路上让天心吐出了不少的东西。这女人出发的时候本来心里也是没有底的,路上听天心说了一些道观内的事情,便暗暗觉得,这小道士可能也有点道行,心情也愉悦了很多。
“不过小道长,我还是要先告诉你...这片山区发生的事情,真的有点不一般啊...你别多想,我就是先给你提个醒儿...”女人看着和天心熟络一些了,从副驾驶上转过头说道。
“那地方真是太邪门了,”开车的师傅年纪看起来有四五十了,听到二人聊到山区发生的事情,也忍不住添了一嘴,“我之前跟着上一个工作队上山了解情况,那次我开的一辆酷路泽,工作队的其他车也都是帕杰罗啊之类的皮实的越野车,一进山路就开始怪事不断!先是头车撞了好几次死物,接着,几辆车开着开着就自己熄了火!你说邪不邪门?最可怕的还在后面,那天也没风没雨的,走到半山腰,起了雾,那雾气浓的连前面的车屁股都看不见,当时我们就设了路障把车停下想等雾散去了在走,结果...”
“老黄!别说了,专心开你的车!”女人语气冷了下来。
“哎呦,我就是和小道长唠一唠...”这个叫老黄的司机对于女人的警告也有些不悦,开了窗子点上了一支烟。
“老黄赶紧把你烟灭了!熏死人了!”
“我困,提提神,这来回上百公里你开你也困!”
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尴尬...
“结果怎么了?”天心问到。
老黄司机干咳两声,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女人的脸色,女人把头靠像窗户,闭上眼睛假寐,不去看他。
“结果,雾散之后,头车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老黄看着后视镜里,天心稚嫩的脸眉头紧锁的说到。
“现在还没找到?”天心接着问。
老黄点点头,“头车里除了司机,也有三个工作人员,所以上面很重视,让必须找到,这不...我们才找到了你们道观...听说你们道观里连猫都能得道,这事儿是真是假啊?”老黄喷出一股烟雾,缭绕在后视镜上,让天心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人也好,猫也罢,都是有灵的。”天心靠着座椅背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玄一说道...
到了山区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行车队都停在了附近镇子最好的招待所外面,女人指挥着安排今晚的住宿,说是吃点晚饭休整一下明日再上山。
“不,我们现在就上山。”玄一找到女人说道。
女人看着这个一路都不说话的小道士,相较于天心心中自然更疏远一些,“现在这么晚了车没法开上去。”
“不开车,走路上山去。”
女人一听,给气笑了!
“你这小道士,真能开玩笑,我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今天舟车劳顿了一整天,现在我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你还让我爬山上去?没事儿吧你?!你不会是晕车了吧?”
“今晚上如果不上山,你们失踪的那5个同事,恐怕就回不来了...哪怕明天能找到,找到的也不是活人了。”
女人笑着摇着头,显然没把玄一的话放在心上,“不是我不想上山,你看看我们,都算是你叔叔阿姨的人,这真的受不了,而且这事儿也不急这一晚上,大晚上的黑妈咕咚的能找到啥啊?”
当道理讲不太通的时候,搬出年龄和辈分总是有点效果的,只可惜,女人用错了对象,换作一般的小孩,可能就被拿捏了,但那是玄一。
玄一不在言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变朝着山区的方向走了过去,天心看着玄一走远,这才意识到,玄一他不是准备走两步透透气,他这是要直接上山啊!于是赶紧小跑了一段路也追了上去...
“手电也没有啥装备也没有,也不知道在急什么!”女人在后面望着两人的背影骂骂咧咧,疲累让她没办法在保持自我修养的假象,低俗粗鄙的词汇接连蹦出,听的服务台里办理入住的小姑娘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老黄!”女人的魔音几乎穿透这小小旅馆的天花板,手里抓着个饼的司机老黄忙不迭地的赶了过来,嘴里是塞得鼓鼓囊囊的,使劲儿往下咽着嘴里的东西,噎的都翻起了白眼!好不容易才把这口气顺下去...
“又咋了!我这刚吃到嘴里...”
“还吃什么啊!人都跑了!赶紧把车后备箱里能用的装备都点点!”
“什么人跑了?”老黄又咬了一大口饼,里面的红油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女人嫌弃的瞪了一眼,“你一天到晚知道什么?就知道吃!道士,那两个小道士跑了!”
这下所有人都听到了,女人号召大家收拾东西,现在跟着一起上山,但对于这些人来说,这种无偿加班的苦差事谁爱干谁干去,本以为是能够出来游山玩水的,没想到是要命的事儿,大晚上的还不让人休息,于是都懒懒散散的推脱起来,不是腰疼,就是脚崴了,还有一个直接说自己有夜盲症!
“我看你去夜场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夜盲症!”女人怒骂道,但无济于事...
最后整个大厅只剩了不到五个人,分别是老黄,还有另外四个比较年轻的同志,快速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去追玄一和天心。
“这也坐不下啊,要不你们去吧...”老黄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不去谁开车?这样,下去一个,在宾馆待命。”于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女同志下了车,老黄则载着这一行人往山的那边开了过去...
“你们是为山区的事儿来的吧?”服务台的女孩凑到留守的女同志旁边低声问道,“还好你没去,那地方可去不得!”
“有什么去得去不得的,都是人在搞鬼罢了!女同志大义凛然的说到。
服务员撇撇嘴,不再搭话了...
再说玄一和天心,大晚上的也没有人,他们两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健步如飞,很快就靠近了山脚下。
“这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天心说到底,还是第一次实践演练,心底不免有些发怵...在玄一的背后有些躲躲闪闪...
“怨气。”
一阵冷风瑟瑟吹来,天心打了个哆嗦,跟上了玄一进了山。
他们上山的路是前几天老黄说的那个车队上山的路,这条路修的不容易,山势很抖,有好些地方都有急弯,没有个三五年驾龄的人绝对连开偶读不敢开,视野不好的时候上山都很容易出事故。
“这么险的山为什么还要修路呢?难道山里住的有人?”天心不解的问道。
“这种山里住不了人,瘴气太重了。”
“那为什么还要往这修路呢?”
玄一笑而不语。
不知道是玄一未卜先知,还是他们运气好,今晚上的月亮很大,照的上山的路也很清楚...
“玄一...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越走,天心的后背就越凉,身上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但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玄一摇摇头,继续走着。
又走了一段路,水泥修建的狭窄公路在这里没有预兆的戛然而止了,天心知道,他们离出事的地方已经很近了...
在车上的时候,闲聊中女人告诉他了一些事情,关于山区的事情,一开始,只是为了修路,把公路向着山里再延伸一点,接着有几个勘测路况的人在山里失踪了,过了几天,只有一个人自己下了山,但是精神有些不正常,也问不出其他人的情况,派进山的搜索队进山不久也失联了,他们携带着的通讯工具都检测不到信号了,最后一批上山的,就是老黄他们那一次,带了先进的定位设备,结果还没走到公路的尽头,头车就失踪了!
上面的人觉得邪,干脆拉来了几门子炮,对着山里就是一顿轰!可这不轰还好,一轰到像是把山上的东西给轰下来了!
山区附近的村子里,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大批家养的鸡鸭鹅,搞的人心惶惶,不得已,他们只好寻找专业人士来处理这些难以解释的问题。
天心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来时女人说的话,突然他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了!
“玄一,没有声音!”
对!就是没有声音!按道理来说,山中的蚊虫鸟兽是很多的,尤其到了夜晚,什么牛蛙啊鸟啊都出来了,可是他们越走进山里,越安静!静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好像周围的树林里,没有一个会叫会动的东西...都是死物!
“谁?!”天心后背的树丛抖动了一下,吓的他立马转身,手上捏了个诀戒备了起来。
“你别紧张,放松点。”玄一轻轻拍着天心的背,然后将那片树丛拨拉开,提出了一只猫!
“小黑?”天心看着面前浑身漆黑的猫傻眼了,这不是道观里的那一只吗,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