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酸溜溜的语气,陈廉笑了,而且笑得好大声。
暖暖打他,“你笑什么?”
陈廉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傻丫头,当然是你了。”
“我?”
“嗯~,”陈廉翻出与温棣的聊天记录给她看。
“大哥脚腕上的纹身样式,是专门请设计师设计。当初设计师给出了三款备选图案,大哥发过来让我和郁谨帮他参谋来着。”
“你选了哪个?”暖暖问。
“左边那个。郁谨选了右边那个。然后,大哥选了我们都没选的那款。”
暖暖对比三种设计图案,点点头,“我也觉得中间这个好看。”
陈廉挑着眉梢问,“这是夫唱妇随吗?”
“这叫审美一致!”
陈廉欣慰地笑了,“你跟大哥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医院这边就交给你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我先走了。”
“哥哥,”暖暖抓住他的衣角,“你什么时候去见见咱妈?”
陈廉脸上扬起不值钱的笑,“再叫一声听听。”
“哈?”
“再叫一声哥哥。”
暖暖送他一个白眼,“咱妈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你。”
陈廉暗暗叹口气,沉吟道,“等处理完手头这些棘手的事吧。”
送走陈廉,暖暖来到温棣病床前守着。
温棣一直迷迷糊糊地似醒非醒,断断续续地呢喃自语。
她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就随便接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边说边给他按摩。
到了晚上,为了方便照顾温棣,她干脆在床边打地铺。躺下了也不敢睡,隔半小时就爬起来瞧瞧温棣。
过了23:00,暖暖就开始紧张了。随着时间越来越靠近00:00,紧张慢慢转变成了恐惧。
距离00:00还有十分钟时,暖暖开始给温棣下针。
手心全是汗,捏针的手也微微颤抖,严重影响了速度。一条经脉尚未扎完,温棣的“老朋友”卡点发作。
安静平躺的人瞬间活了,暖暖惊惧地往后撤了一步。这大晚上的,刚刚那一幕,很有诈尸的既视感。
颀长的身躯开始疯狂抽搐,四肢狂躁地挣扎着。温棣的面容扭曲到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他时不时低吼着用头狠狠撞击枕头。
暖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拆掉吊着胳膊的三角巾,扑过去抱住他。
温棣左手的束缚带没有扣紧,在剧烈挣扎下更松了,脱离束缚的胳膊如同一条铁臂,一下就把暖暖甩出去了。
暖暖跌倒在地,脑壳咣当撞到墙上,两眼冒金星。
她瘫在地板上缓了缓,扶着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来到床前。
温棣的手仿佛跟他的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疯狂撕扯头发,狠狠砸头,连眼睛也不放过。
如果继续放任他这么虐待自己,人就废了。
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暖暖暗暗握紧拳头,下了好大决心才拿起银针。
她绕到床头,在他头后边的枕骨两侧,按焦氏头针定位,枕骨粗隆旁开二指下针。
尖细的银针扎进穴位,躁动的身体瞬间安静下来。
暖暖惊呼,“天呐!成功了!”
这个方法,是她从一本古旧的医书看来的,从来没试过,下针之前紧张得要死。
没想到一下就成功了!八壹中文網
她激动地抱住温棣,跟他分享此刻的喜悦。
可惜,温棣给不了她回应。
她吻着他的额头,低声呢喃,“温棣,是我呀。”
“我陪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乖啊……”
半个小时之后,暖暖取下银针,接着给温棣按摩。
按一会手就酸了,歇歇,接着按。
从白天到晚上,都是左手在劳作,感觉这只手都要废掉了。
黎明的微光悄然而至,温棣又扛过了一个艰难的夜晚。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暖暖在陈廉温柔的注视中醒来。撞上陈廉慈祥温柔的目光,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你你干嘛,吓死我了。”
陈廉揉揉她的头发,看着她眼睑下的乌青,心疼道,“辛苦我家小妹了,到床上睡一觉吧。”
暖暖抬起左手搭在他胳膊上,“帮我按按。”
陈廉直接拎起她放到旁边陪护床上,拖个凳子在床前坐下,边给她按胳膊一边说,“霍潇潇手里的视频都处理干净了,你不用担心了。”
暖暖惊得瞪大眼睛,“这么迅速?!”
陈廉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温柔回答,“哥哥办事你放心。”
“你怎么办到的?”
“过程不重要。”
暖暖还想追问,刚张嘴,被陈廉塞了一匙温粥。
“大哥说你爱喝这个,多吃点,这个对身体很好的。”
暖暖砸砸嘴回味一下,是燕窝粥,加了一点点蜂蜜,爽口的清甜缓缓滑进胃里,抚平了她一整晚的疲惫。
暖暖抬手接汤匙,陈廉微微后撤,宠溺温柔地说,“就让哥哥喂你吧,哥哥期待这件事很久了。”
暖暖笑着打趣他,“原来我的哥哥是个十足的妹控,嫂子会不会吃醋呀?”
她故意把“嫂子”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说完冲他挤挤眼。
陈廉装作没听见,岔开话题聊起小宝和凝姐。
暖暖跟他浅聊几句,又把话题扯回来,“哥哥,凝姐撤销离婚的事,把鑫姐气得不轻,你可得帮忙解释一下。”
“李刚那个渣渣不行,凝姐跟着他不会有好日子过,后面离婚还得麻烦鑫姐。”
陈廉盛了满满一勺燕窝粥塞进她嘴里,“你跟杨律师都处成好闺蜜了,我跟她不过是同事,需要我帮你传话?”
暖暖咕咚一大口咽下去,清清嗓子说,“哥哥,你说温棣很爱我,凭哪一点这么肯定呢?”
陈廉微怔,“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暖暖啧嘴,“你别管,你就说,凭什么这么肯定?”
陈廉点点她的眉心,“凭什么?瞎子都能看出来。”
暖暖点头,意味深长道,“对,瞎子都能看出来!”
“什么意思?”
“你每次看到鑫姐,眼神都拉丝了!瞎子都要被你齁死了!”暖暖说着撅起嘴学着他的样子,“我跟她不过是同事,需要我帮你传话?”
“哥,我是不需要你帮我传话,可你有没有想过,有台阶不赶紧下,会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