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青调侃道,“他来不来,取决于你怎么说。如果你说,要在机场向我表白,那他这会儿已经在机场等着抓你了。”
“别闹!”暖暖拍他肩膀,“琪琪呢?不来送你吗?”
“她今天有手术,日程排得很满。”
“多大的手术啊?非得她上场?”
姜南青笑了笑,“琪琪身边没有亲人了,我走以后,麻烦你多陪陪她。”
暖暖看着他叹口气,“真是搞不懂你们俩。”
到了机场,暖暖陪着姜南青办好登机手续,送他到安检通道。
姜南青张开双臂,“你只能送到这了,抱一个吧。”
暖暖熊抱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姜南青望着人来人往的大厅,喃喃道,“不好说呢。你和琪琪都要好好的。”
说完,他毅然转身。
“南哥!再等等吧,或许琪琪在来的路上了。”
姜南青微微一笑,托着行李箱朝着安检通道走去。
暖暖看着他过完安检,举起胳膊摇手,“南哥!一路顺风!保重!”
姜南青红着眼眶对她挥手,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她望着攒动的人群,心里空落落的,大抵分别就是如此吧。
与姜南青做了六年朋友的她尚且如此,默默爱了他十五年的琪琪该更失落难过吧?
或许这就是她不来送别的原因。
此时,在暖暖身后的人群中,有位头戴棒球帽的女孩,正哭得不能自已。
她很清楚,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远。
十五年的光阴啊,她见证了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长成阳光温暖大男孩,陪他一起从默默无闻走到事业巅峰。
从此以后,她连陪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刚刚,她用尽所有毅力才克制住了冲动,没有上前拥抱他。
她怕自己会失态,会把苦涩的暗恋化成眼泪宣泄出来。
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暖暖寻着哭声看过去,望着蹲在地上抱膝痛哭的女孩幽幽叹口气。
从背包里拿出便利贴,写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肆地哭一场,哭完了记得对着镜子笑一笑。
暖暖写完撕下来贴到纸巾包装上,哒哒跑过去塞到女孩手里,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满心惆怅地走出机场大厅,暖暖站在路边,望着来往穿梭的车辆出神。
温棣今天会来吗?
如果他来了,自己能说出已经演练了上千遍的话吗?
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会很社死吧?
她暗暗握紧戒指盒,忐忑又焦虑。
温棣那么优秀,那么有钱,对她做的一切是出于真心吗?
毕竟跟温棣身份差距悬殊,就这么贸然地表露心意,会不会让他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
她低头看看时间,温棣也该来了。
还要继续等吗?
她背着双肩包在路边徘徊,又怂又不甘心。
就这么纠结着等呀等呀……
等到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温棣也没有出现。
她站在路边失魂落魄的,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上午她说过要给他惊喜,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心里有数,不出现就是他的回答。
她自嘲地笑了,转身把戒指丢进垃圾桶。
迎着漫天霞光走到出租车站点,上车对师傅说,“去帝城中心医院。”
司机看她红着眼圈,关心道,“姑娘,怎么了?”
“没事,阳光太刺眼了。”说完,她歪头靠向车窗,眼角的泪滑落,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下来。
就在这时,一辆库里南与出租车擦身而过。司机笑着嘀咕,“这车是迷路了吗?一会儿的功夫,看见三次了。”
库里南座驾上,温棣手捧娇艳的玫瑰花,紧紧盯着车窗外的行人,眼神里满是焦急。
陈廉边开边打电话,“大哥,还是关机,估计是手机没电了。”
郁谨急得拍大腿,“我真是服了!狗粮没吃着,狗血喷一脸!你家那小崽子是不是路痴啊?”
温棣揉揉眉心,“下去找找吧。”
“你们俩在这找,我去t1航站楼。”陈廉说着靠边停车。
温棣和郁谨下车,分头找人。
找了一圈两人又回到原点,郁谨看看腕表,“你几点的飞机来着?”
温棣勾着领带扯松,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点上,顺手丢给郁谨。
郁谨也点上一支,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该不是要取消行程吧?”
温棣闷闷地吸烟不说话。
郁谨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那么大的人了,丢不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到家啦。”
这时,一位街头画家抱着画板上前,“两位先生打扰一下,请问能当我的模特吗?”
郁谨蹙着眉头摆摆手,“去去去,烦着呢!”
画家歉意地笑笑,“那我给你们拍张照片吧,我摄影技术非常好的。”
他说着举起相机,“咔咔咔……”一顿连拍。
“找死啊!”郁谨指着他呵斥道,嘴里咬着烟上前夺过相机删照片。
“啧~别说,拍得还真挺不错!主要是人长得帅,怎么拍都好看。”郁谨一边删照片一边啧嘴感叹。
忽然,他顿住,一脸兴奋地说,“棣哥!你看,这谁!”
相机里有暖暖的照片,很多张!
这些照片,记录了她从中午一直等到太阳落山的样子。
这个傻丫头,就这么杵在街边傻等,也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
温棣问画家,“请问这个女孩,去哪了?”
“半个小时之前,她乘坐出租车走了。”画家微微蹙起眉头,“走的时候可伤心了。哦!对了!”
画家指着他身旁的垃圾桶,“她走之前丢了个东西,红色的小盒子,看着像戒指盒。”
温棣扔下相机,撸起袖子开始翻垃圾桶,丝毫不顾及形象。
郁谨慌忙拦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棣哥,咱好歹注意下身份形象,如果让媒体拍到你翻垃圾桶,股市会炸的!”
“你在边上看着,我给你找。”郁谨扶他站起身,脱了花里胡哨的外套丢给他,撸起卫衣袖子,“扒东西,是我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