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暖低头,只见立在地上那只脚踩着一滩血!
她眼神微怔,我去!哪来的血?
倒退一步,嘶……脚底有点疼呢……
该不会这血是她的吧?
她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只脚丫子到底怎么了,身子陡然一倾,跌进姜南青怀里。
姜南青蹙着眉头,满眼疼惜,“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姜南青抱着她疾步而行,耳边的风微微浮动着她的长发。
她抬手挡着脸,低声道,“你放我下来!网上正在传你勾搭有夫之妇,现在这样不正好落人口实么!”
姜南青坦坦荡荡地说,“医者,仁心。”
贺暖无语地闭上眼睛,以前还觉得姜南青挺聪明一人,现在才发现,他脑子一根筋!
有许多病人家属扒着病房门探头往走廊瞧,他们很好奇地面上那一串血印子是怎么回事。
现在看到医生抱着一位穿睡衣的姑娘,那姑娘的脚还在吧嗒吧嗒滴血,他们的好奇心就更压不住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跟上去看个究竟,但都不想做第一个带头看热闹的人。
那个见习护士已经偷偷拍下视频,心里盘算着,如果将来不能顺利转正,这视频可以作为谈条件的筹码。
她刚收起手机,科里的刘医生拍她一下,“愣住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见习护士一脸懵逼地跟着刘医生走进检查室。
刘医生边跟姜南青打招呼,边在手机上打字给见习护士看:找个刁钻角度拍下他们两个,我保证你能顺利转正。
见习护士又惊又喜,点点头,开始找角度偷拍。
姜南青把贺暖放在检查床上,抓着她的脚腕看一眼脚底,蹙着眉心疼道,“五厘米的大口子,就没觉得疼?”
他做完准备工作,伸脚勾着凳子坐到她正对面。
刘医生站在姜南青右侧,主动帮他递器具,开玩笑说,“我当你助手。”
姜南青抬头看他一眼,笑着说,“谢啦刘哥。”
接着目光转回贺暖身上,“你这伤口很深,可能会很疼,要打麻药吗?”
不等贺暖开口,刘医生说,“伤口的边缘很规整、没有张力,无需缝合,麻醉就不用了吧,还是赶紧止血吧。”
贺暖搬着脚扫一眼脚底,有些急躁地说,“拿消毒水冲一冲,糊上个创可贴就行了,快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刚说完,她感到烧痛的脚心掠过一丝冰凉,接着这丝丝冰凉钻进她的皮肉,撑开。
她蹙眉,握紧拳头,嗯,还真有点疼的……
当消毒水冲进伤口,刺骨又热辣的疼自脚底蹿上来,贺暖倒吸一口气,伴随着一声轻吟溢出喉咙。
这一阵疼有点猛,她不受控制地打个哆嗦,额头冒了汗。
她挺直身子靠着墙壁,下巴微扬,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咬牙坚持。
姜南青则低着头认真处理伤口,柔声安慰,“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从正后方看过去,两人这姿势有点……不可描述。
刘医生与见习护士不怀好意地笑着对视一眼,交换个眼神。
眼前这个场面,如果传到网上去,贺暖和姜南青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包扎好伤口,姜南青站起身扶贺暖,她直接跳下检查床,瘸着一只脚往办公室走。
“姜医生,请把贺利争所有的手续文件、收费单据拿给我,我要拍照传到微博,澄清事实。”
“澄清什么事实?”
贺暖把贺春荣拍的视频拿给他看。
姜南青看完,唇角抑制不住地弯起,“你火急火燎的,原来是在担心我啊。”
他眼中流露着满满的幸福,认识贺暖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心慌着急。
贺暖惊得嘴巴微张,皱着眉头打量他,“你脑子没坏吧?”
姜南青默认她这是口是心非,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偷偷在心里说:确实坏了,见到你那一天就坏掉了。
贺暖把所有用得着的文件、单据拍下来发微博,然后郑重又严肃地向姜南青鞠躬,“姜医生,我替贺家人向你道歉。”
说完,她转身离开办公室。
她望着走廊尽头那间病房,犹豫着要不要去见老贺一面,说服他发个声明。
不知不觉她就到了老贺病房前,抬手握上门把那一刻,脑海中忽然有个声音说:算了,不要自己找气受。
贺春荣也不是凭空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是贺利争“精心培养”的好儿子。这父子俩有着一样的是非三观。
她转身拐进楼梯,给陆星冉打电话。
陆星冉被她的电话吵醒又牢骚一通,贺暖安抚道,“乖宝儿,姐姐也不想搅了你的好梦,十万火急呀,姐姐有事儿求你帮忙。”
陆星冉马上清醒了,“姐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什么事?”
“你马上转发我今早上发的四条微博,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的粉丝也转发一下。”
“这件事关乎到姜医生的名誉和事业,更关乎我与闺蜜22年的友谊,冉冉啊,一定帮帮姐姐,谢谢。”
“谢什么呀,这点小事。别说转发个微博了,就是把微博账号给你都行!”
陆星冉转发之后,私信微博中的大v好友,让他们帮忙转发。
事实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
舆论风向开始逆转。
梵安俱乐部
顶楼vip客房中,温棣在电话铃声中醒来,摸起手机看一眼,是大庆。
他按下接听,大庆恭敬又畏惧地汇报了今早发生的事情。
温棣困倦的脸色变得阴沉冷厉,“如果她再受伤,你可以滚了。”
大庆吓得不敢吱声,同时心里也挺委屈的,他进温家十多年了,陪着这位主子从青葱少年一直走到集团总裁,从未因为办事不力受过斥责。
被调派到少奶奶身边,他的保镖事业惨遭滑铁卢。
温棣伸手摸过烟盒,取一支香烟点上,“你手里的东西,可以放出去了。”
“好的,温总。”
挂断电话,温棣赤裸着上身倚靠在床头,低垂着眼睫吸烟,很认真地感受香烟在他的肺里轻柔缭绕。
忽然,他眼睛余光瞥见旁边的被子里是鼓着的!
他微微侧脸看过去,视线中闯入一只手!
这一刻,温棣头皮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