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温棣难住了。
这比他以往尝试过的任何一项挑战都艰难。
他通讯录中的女性,除了家里长辈,就是贺暖。
为了买个灯,要给贺暖打电话对她喊“我爱你”?
呵,不可能!
不买了!
买个破灯这么多事!
温棣刚站起身,古董店老板说,“温先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昨天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把那款艺术品收起来了。”
“直觉告诉我,你心里一定有一个人,只是你还不清楚她爱不爱你,或者你连自己的感情也没搞清楚。”
“感情啊,总要有个人先往前走一步,才不至于让这段感情消亡在双方的等待之中。”
温棣犹豫了。
此刻,他有点讨厌自己,优柔寡断不是他的风格。
但……他还是坐下了。
他胳膊肘撑着茶桌,扶额纠结,足足五分钟。
最终,他拿起手机,拨通贺暖的电话。
电话接通,贺暖惺忪带着喑哑的声音传出来,“喂……”
“贺暖……”
“嗯?”
“我……”温棣咬住嘴唇,后面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太尴尬了!
直到手机自动黑屏,温棣也没能喊出那两个字。
一万五千公里之外的贺暖,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一眼手机,确实还在通话中。
再看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确实是温棣。
她闭上眼睛,慵懒的声音里多了些许烦躁,怼道,“大清早打过来,又不说话,让我听你喘气吗?”
说完她顺手挂断电话。
五秒钟后,电话又响了。
她昨天晚上看书到凌晨两点,现在困得要死,他偏挑这个时候打电话,真是好烦呐!
她紧皱着眉头按下接听键,还来不及开口骂他,就听见他说,“贺暖,我爱你。”
“……”贺暖瞬间清醒。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里充满疑惑震惊
刚刚是幻听了?
一定是她刚睡醒,出现幻觉了。
温棣怎么可能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她长长吁一口气,放下手机,翻个身继续睡。
可是,温棣那句低沉性感的“我爱你”一直萦绕在耳边。
她抓起被子捂住左耳,却无法挡住这闹心的声音。
一个打挺坐起来,抓起手机给温棣发信息,文字编辑好了,却迟迟不敢点击发送。
万一真的是幻听了,这句话发出去,岂不是让温棣笑话!
她食指点着眉心努力回想,越想越觉得那声音真真假假的变得虚幻起来。
算了,不纠结这个了,浪费时间。
突然,她猛地想起来,手机设置了通话自动录音功能。
盘腿坐好,做个深呼吸,打开手机录音,看到最新两条都是温棣时,她心中已经有数了。
但是不死心,非要重新听一遍确认。
“贺暖,我爱你。”
话音未落,贺暖像捧着烫手山芋似的扔掉手机。
浑身的鸡皮疙瘩如海浪般翻涌,一层接一层。
贺暖抱着自己猛搓胳膊来安抚受惊的皮肤。
再拿枕头压住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把温棣对她说“我爱你”的事实掩盖掉。
直到中午,贺暖都没再碰手机,想起温棣这句话就是一身鸡皮疙瘩。
忍了一上午,贺暖忍不了了,给温棣发信息:你特么吃错了药?今早上发什么神经?
等了半小时,温棣没回。
贺暖直接把那条录音给他发过去。
附文:别装乌龟,我有证据
温棣回复:人不大心眼倒不少,竟然还偷偷录音
贺暖怼他:跟你这种人打交道,当然要留个心眼
温棣抚摸着到手的星空投影灯,给她发语音:
“你别多想,我们公司做团建小游戏,我输了,需要接受惩罚向任意一个女人表白,毕竟你是我的闪婚老婆,我找别人帮忙也不合适,你说是吧?”
听到他的解释,贺暖更郁闷了。
原先是感觉被唐突了,尴尬不爽。
现在证实被他戏耍了,好生气啊!
她回复:温棣,这场契约婚姻的游戏,到此结束吧。你今天有空吗,一起去趟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温棣回她:睡完可以考虑。
贺暖发给他一个竖中指的大表情,把他拉黑并删除。
大洋彼岸,温棣还没想好怎么回她,这时收到陈廉的电话。
电话接通,陈廉简单关心温棣在m国的状况,然后汇报说,“贺小姐把李姐辞退了,上午跟陆伯伯打招呼,要给她母亲办出院。”
“而且,贺小姐这两天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在警惕提防着我,我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温棣取一只香烟送进嘴里点上,“让陆伯伯想办法把她母亲安排到vip病房。”
“你这两天就不要去医院了,让大庆保护好她。”
这时温楠推门进来,笑嘻嘻地问,“大哥,您口中的“她”,是谁呀?”
温棣一记刀眼甩过去,温楠立刻闭嘴,接着退出去。
温杉接着进来,拿起桌上的香烟弹出一根点上,“大哥,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嫂子啊?”
温棣凤眸微眯,“你怎么会知道?”
温杉舔舔嘴角,伸手弹弹烟灰,“爷爷告诉我的。”
温棣扶额不语。
“爷爷知道我嘴巴严,所以才会跟我分享这件天大的喜事,您不能让老爷子憋死吧?”
“我可是一直替您保密呢,三哥一天给我打八百遍电话,问我‘小作精’是谁,我快被他烦死了。”
“所以,快让我看看嫂子长什么样,不然我可能就顶不住三哥的软磨硬泡了。”
温棣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到沙发里,“你敢威胁我?”
温杉夹着香烟的手高高举起避免烧坏沙发,他笑着说,“我怎么敢,我这是在用生命请求。”
温棣松开他,食指勾着领带撤松,“不过是做戏给爷爷看的,不是真的。”
温杉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打量,伸手摸摸桌上的星空投影灯,“大哥,您为买这个费了心思,又花了一千万,还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