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棣迟迟没有发话。
他竟隐隐担忧这张照片是真的。
应该是被恶意p上去的吧?
她看到他光背的样子都会脸红,又怎么会拍这种照片。
陈廉看穿了他的心思,给郁谨递个眼神。
郁谨马上骂咧咧道,“这照片一定是这孙子p的,棣哥你说句话,我现在就去把这孙子给剁了。”
陈廉塞给温棣一套衣服,“大哥,虽然跟贺小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郁谨架着温棣起身,“赶紧换衣服,喝酒去,咱哥仨好久没一块喝一杯了。”
温棣换上新买的平价衣服,站到他俩面前。
两人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他,给出一致评价:这张脸生得太矜贵,穿什么都看着挺贵的。
温棣戴上口罩,坐着轮椅出门。
郁谨和陈廉一左一右跟在温棣身后。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主角,温棣这188的身高,即便坐在轮椅上,也是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后面那两位,一个痞里痞气又坏又帅,一个温文尔雅绅士又矜贵。
这三人行的风景,煞是惹眼。
三人乘坐温棣的库里南抵达帝城顶级私人会所——梵安俱乐部。
郁谨点了六位陪酒公主,按人头点的,一人俩。
陈廉随便点一个留下,陪他下五子棋。
温棣半躺在沙发里自己抽烟喝闷酒,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郁谨骂他们两个吃斋和尚,他自己左拥右抱的玩得很嗨。
温棣很讨厌这些庸脂俗粉,但是架不住绝大多数男人好这一口,总不能砸自己的场子。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商务男模,专门为富婆服务的。
晚上十一点,郁谨的闹铃响了。
他眼神涣散地看着身边人,指着空调遥控器,“廉哥,马上十二点了,是不是该送棣哥回医院渡劫了?”
温棣拍拍郁谨的肩膀,“你廉哥去洗手间了。”
“哦,廉哥,来,”郁谨举杯,“接着喝。”
然后,他咣当趴到桌子上睡了。
温棣被郁谨提醒之后,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时间上,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他又开始恐惧午夜的到来。
陈廉从洗手间回来,温棣招呼他一起打游戏,分散一下注意力。
等时间走到十一点五十,温棣连游戏都打不下去了。
直接扔掉手机,到沙发躺平,静静等待恶魔降临。
陈廉内心的煎熬不亚于温棣,紧紧攥着拳头在包厢里焦躁地踱步。
内心一遍遍祈祷着:不要来了,不要来……
突然,温棣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静谧。
是章凝安身边的李姐发来的信息:大少爷,大少奶奶发高烧,40.1度。
温棣马上起身,“回医院。”
陈廉跟在温棣身后,出了包厢他对守在门口的服务生,“照顾好郁少爷。”
“好的,陈总。”
等他们上了车,已经是00:02了。
那个令他恐惧的头痛没有出现。
温棣暗暗松一口气,这种期待又恐惧的感觉太刺激了。
陈廉擦擦额头的汗,“伺候了十多年的‘老朋友’突然不来了,很惊喜,但同样折磨人啊。”
“陈廉,你信吗?”
“信什么?”
“我的头不痛了,真的是因为她吗?”
陈廉沉默片刻,微笑着说,“陆伯伯说贺小姐是您的良药,这听起来虽然很荒诞,但是我觉得贺小姐确实起作用了。”
“至少她可以转移您的注意力,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温棣回想这些年来那些等待恶魔降临的煎熬时刻,确实如陈廉所说,她是唯一一个在他高度紧张时成功转移他注意力的人。
她于他而言,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医院
温棣又一次假扮成医生来到章凝安病房。
自家大少爷突然推门进来,李姐心里怕极了。
她给大少爷发完信息,就一直在等待大少爷的指令,过程中的煎熬,不亚于温棣等待头痛发作时。
贺暖在章凝安病床旁边打地铺,温棣大步流星来到贺暖跟前,单膝蹲下打量着她,这小崽子烧得满脸潮红,皮肤滚烫。
当温棣抱起她时,她微微睁眼看着他,眼神已经无法聚焦,空洞涣散。
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含混不清的。
温棣直接把人抱回自己病房,请陆院长团队里的医生帮贺暖看诊。
医生检查完,先给贺暖打一剂退烧针,然后给她挂上点滴。
“这丫头高烧缺水了,口干,给她喂点水。”
陈廉倒了温水递给温棣,温棣小心翼翼地把贺暖抱起来喂水。
结果,贺暖吐了!
哇哇一阵吐。
温棣闭着眼睛把头偏向一旁,憋气等着她吐完。
贺暖从肚子里倒出来的“精华”一点没浪费,全吐到了温棣身上。
陈廉捏着鼻子开玩笑,“贺小姐伙食不错啊,这味真上头。”
温棣剑眉紧蹙,“快给我戴上口罩!要三层!”
陈廉给他戴好口罩,自己也戴了三层,把病房里的门
所有窗户都打开。
温棣抽取湿巾收拾贺暖,陈廉负责收拾地上的卫生。
卫生打扫干净,温棣换完衣服,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了。
贺暖又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连输液管都跟着微微颤动。
温棣守在床边寸步不敢离开,陈廉跑到办公室去喊医生。
医生过来看过之后,一脸淡定,“这很正常。”
“你家这丫头烧到40多度,现在发抖是身体降温了,她现在应该很冷,想办法帮她暖暖身子。”
暖身子?
怎么暖?
温棣与陈廉抬头对视,茫然中带点尴尬。
“把隔壁床的被子拿过来。”
陈廉马上抱过来给贺暖盖上,从脖子到脚掖得严严实实。
忽然,贺暖微微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又涣散,有气无力地念着什么。
她抖得太厉害,上下牙齿碰得哒哒响,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
温棣俯身去听,耳朵贴近她嘴巴之前,先抬手捂着颈侧。
蹙着眉听了半天,听清了,贺暖说冷。
她额头全是汗,温棣捏着纸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干。
摸摸她的额头,已经发凉,再摸摸她的手,冰凉。
“大哥,我去门口守着。”说完,陈廉退出病房。
温棣起身,要给贺暖倒点水。
贺暖却紧紧攥着他的小拇指,颤抖着念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