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廉扭头看向温棣,“大哥,怎么了?”
温棣把手机丢给他,他看到贺暖发来这样一条信息:
温先生,我不用您的信用卡,完全没有嫌弃您额度低的意思哦,实在是手术费数额太大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四处筹钱。我家亲戚都怕我还不起,不敢借钱给我,而您却没有这样揣测,我已经很感激了。
看完,陈廉笑了,“大哥,也不怪贺小姐误会,一般工薪阶层信用卡额度确实不会太高。我们都大意了,忽略了这一点。”
陈廉马上登录手机银行调整这张副卡的额度,“就设置10万吧,额度太高,贺小姐会起疑的。”
“嗯,”温棣从烟盒弹出一支香烟,咬进嘴里点燃,“安排人帮她办理抵押贷款。”
陈廉点头,“好。”
调整好信用卡额度,陈廉联系温氏旗下的金融公司总经理,交代他亲自为贺暖办理贷款业务。
然后又联系大庆,让他把少奶奶的伤情报告送一份到派出所,并提醒大庆,少奶奶被伤成这样,他有失职之责。
大庆在电话里保证,绝不会再让少奶奶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他自裁谢罪。
急诊
贺暖正在急诊输液室打点滴,两手抱着手机,反复看着温棣的那句:需要钱就刷卡,密码六个零。
许久,她摇头感叹,“啧~,真霸气!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种不差钱的气势啊!”
想到身后的糟烂家庭,她叹口气,只怕她的人生里没有不差钱这种设定。
贺暖放下手机,伸手拿包,她要把信用卡拿出来放在身上。
温棣设置的密码跟没密码差别不大,这卡得随身携带,等下次见面时还给他。
她拉开包包拉链,摸进内侧暗袋,手指却没触到卡片。
再好好摸一下,真的没有!
她倏地坐直身子,扒着包包仔细翻找,每个口袋都翻一遍,还是没有。
她静下来,蹙着眉头仔细回想当时把卡放哪了,忽然意识到结婚证也不见了!
贺暖的心啊,骤停了一下。
温棣曾三令五申,必须把领证的事情保密,结果呢?她竟然把结婚证弄丢了!
违反婚前协议中的隐婚条款,她将面临着巨额赔偿。数额之大,压到她窒息。
完了!
这可怎么办?
贺暖两手抱头,努力回想东西在哪丢的。
昨天为借钱在外奔波一天,她去过太多地方,每一个她停留过的地方都可能是她丢东西的地点。
再仔细想想,又觉得把东西丢在外面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她的包里有一本《黄帝内经》,书里夹着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5000块钱,身上带着这些钱她格外谨慎,把包看得很紧。
“……那是在哪里丢的呢?”
贺暖皱眉苦想……
忽然,她想到,昨天找姜医生商量手术方案时,包包没有带在身上。
想到这里,贺暖几乎可以确定,东西被刘翠香偷走了。
她赶紧翻书查看,还好,钱还在。
眼下,及时止损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告诉温棣,让他挂失信用卡。
但是,结婚证……
贺暖怅然叹息一声,一想到婚前协议中的天文数字,她就觉得喘不动气。
她这个衰悴的命啊,每次都能衰出新低。
结婚证这事,能瞒一天算一天吧。
即便告诉温棣结婚证丢了,也不见得他能找回来,反而会让自己担上赔偿责任。
趁着温棣还没发现她自己去找找看,实在找不到那也没办法,如果将来温棣问起,就直接说结婚证已经烧了。
贺暖抱着手机点开与温棣的聊天界面,心虚又惶恐,两个拇指悬在键盘上足足五分钟都没打出一个字。
温棣那个冷厉寒冽的眼神一直在贺暖脑海中飘荡,她的心怦怦跳着,仿佛温棣随时会从手机里爬出来用眼神凌迟她。
贺暖闭上眼睛做个深呼吸,在对话框中敲下文字:温先生,十分抱歉,您给我的信用卡,好像……丢了。
反复确认没有错别字且表达准确,然后剪切。
她再次做个深呼吸,先给温棣发一个跪地求饶的动态表情,随后附上刚才编辑好的文字。
发完,她手掌夹着手机合十于额前,默默祈祷温棣不要杀过来。
他可以打电话或发语音骂她一顿,但是千万不要露面,他那锋利又窒息的气场,她承受不住。
此时,温棣正躺在他的座驾中闭目养神,听到手机提示音,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一眼,看到是贺暖的信息他选择无视。
忽然想到可能是老爷子查岗,温棣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看完他眉眼布了一层寒霜,这个蠢女人还能干点什么?!连信用卡都能弄丢!
他回想大庆对贺暖行动轨迹所作的汇报,发现有蹊跷。
昨天大庆被派到贺暖身边之后,她只有两次脱离过大庆的视线,一是昨晚她去闺蜜家待过一个小时,再就是回到她哥哥家。
那么,信用卡很可能丢在这两个地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昨天在大庆赶到贺暖身边之前,那张卡在病房里就丢了。
信用卡不会自己长翅膀飞了,一定是被有心之人偷走的。
推理到这一步,温棣几乎可以确定,东西是贺暖那个奇葩嫂子偷的。
那么,他与贺暖的结婚证呢?怕是她还没来得及销毁。
温棣给贺暖发信息:结婚证,限你十分钟送到医院门口。
贺暖看到这条信息,心狠狠颤一下,这块冰山还在医院呢!
她慌乱地撕掉手背的输液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输液室。接着又跑回来,抓起她的包包,再次冲出输液室。
输液室里的病人及家属都看愣了,纷纷议论这小姑娘怎么了。
贺暖一路飞奔,从西门逃离医院。这个西门正对一个小胡同,不能进车,她确定从这里走不会撞见温棣。
十分钟期限早就过了,贺暖大喘着气给温棣发信息:我现在不在医院,结婚证我已经烧了。昨天晚上,我一到家就拿到厨房烧了。
温棣唇角勾起一抹轻蔑,这个女人还真是撒谎成性,嘴里没一句实话。
温棣瞥一眼近在咫尺的集团办公大楼,吩咐司机,“掉头,去贺暖家。”
半个小时后
温棣的座驾停在路口等红灯,他放下车窗弹烟灰,不经意瞥见了贺暖!
她就在旁边,相隔半米的距离,只要她转头就会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