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暖这一掌,杀伤力十足。
直击天灵盖的痛,让温棣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还好理智让他稳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
贺暖低着头不停地道歉,手撑着身体往上起。
又来一次!
温棣没受住疼,闷哼一声。
贺暖尴尬得满脸通红,下意识把右手藏到身后,给温棣鞠一躬,“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转身,逃似地回到座位,左手扶额遮着脸,右手却不知道该放哪好。
温棣驱动轮椅来到近前,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扣两下。
贺暖抬头,撞上温棣这张脸,一下就看痴了眼。
眼前这个男人面如刀刻,五官立体深邃,一双星目幽暗深邃似沁寒冰,狂野不羁中透着几分邪魅性感。
这张脸俊逸非凡,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眉宇间彰显着王者霸气,又让人不敢直视。
“看够了吗?”温棣冰冷的声音带着嫌弃。
贺暖耳根颤了颤,他的声音低沉淳厚很性感,只是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声音。
想到刚才那个小意外,贺暖红着脸垂下眼睫,悄悄把右手藏到身后,“先生,刚刚……真的很抱歉。”
“我在等人,对方马上就到,我不小心撞到您这件事,待会儿再说,好吗?”
温棣依旧神色温凉,“我就是你等的人。”
贺暖眼神怔了怔,目光不自觉落向他的双腿,温爷爷可从来没说这个孙儿腿有毛病啊!
温棣冷着脸命令贺暖,“跟上。”
贺暖坐着未动,“去哪?”
温棣带刀的眼神扫过贺暖,他下的命令,还从未有人提出过疑问。
贺暖感受到了温棣的不友善,内心吐槽:这人脾气不咋滴啊,一点都不像温爷爷口中的那个乖孙。
转念一想,又觉得他对自己这个态度是应该的,毕竟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了人家致命暴击。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刚才是他倒下来,给她来这么两下,她肯定会把他暴打一顿。
这么一想,贺暖反倒觉得他还挺宽容大度的。
“你刚刚的行为已经涉嫌犯罪,跟我走,还是等我告你,自己选。”
贺暖:“……”
竟还觉得他宽容大度,呸!
贺暖跟着温棣出了咖啡馆,来到他的车子旁边。她扫一眼车身,确定这是一辆别克gl8。
她干兼职时做过车展模特,站过这款商务车,30多万呢。
这车也没有多贵,但她买不起。
如果命里无横财,她这辈子都会被债务压身,苟延残喘到死。
温爷爷住的那套房子位于帝城四环,黄金地段的大三居,怎么也得8万一平吧,保守按100㎡计算,那套房子至少800万。
温爷爷这个大孙儿双腿残疾,各种医疗、护理、复健费用自然不会少。
而且他身后一直跟着一个男人,如影相随。
这男人高大威凛,西装革履,蓄着一头短发,左耳上方留有闪电刻痕。
看起来像一位温润贵公子,但黑眸却藏着锐利,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请这样一位又帅又能当保镖的男保姆,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就连他屁股底下那台智能轮椅,也3万多呢!
当初她想给母亲买来着,考虑到母亲绝大部分时间是躺在床上,就没舍得花那个钱。说到底,还是因为穷。
经过粗略估算,贺暖确定自己跟眼前这个帅出天际的相亲对象门不当户不对。
实际上,贺暖眼中的巨额财富,在温棣这里,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温棣有多有钱?他自己也不清楚。
名门望族温家,传承两百多年长盛不衰,财富实力极其雄厚,富可敌国。
而温棣,是温氏家族正支嫡长系血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尊贵太子爷,坐拥超级商业帝国。
眼前这辆别克商务,是司机刚去4s店提的,连牌子都没来得及上。
那套大三居是温老爷子为了亲近贺暖才买的,为了低调亲民,老爷子还特意买了一辆电动四轮车代步。
在温棣眼中,电动四轮车就是移动骨灰盒,一旦老爷子被盯上绝对没有逃生机会。
老爷子却觉得很有趣,没事就开着他的小四轮上街晃,温棣只好加派保镖前后左右随行护卫。
“男保姆”打开车门,温棣对着贺暖摆摆手,“你转过去。”
贺暖觉得他是怕自己看到他的窘态,便很配合地转身背对着他。
温棣立刻站起身钻进车里。
“男保姆”转到贺暖面前,面带微笑,“贺小姐,请您上车。”
贺暖转过身,站在车前犹豫着要不要上这个陌生男人的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
“民政局。”
贺暖秀眉微蹙,“去民政局干什吗?”
温棣神色温凉,“你觉得呢?”
他那嫌弃的语气似在说:这还用问?傻子都知道去干什么!
贺暖悄悄打量着他,长得确实帅,但是这腿……还是算了吧。
家里躺着一个高位截瘫,医院里还有一个癌症晚期,如果再嫁一个残疾,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贺暖坦言,“虽说我跟温爷爷很熟,但我跟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去领证,不合适吧?”
“温棣。”
“什么?”
“我叫温棣。”
温帝?!贺暖不禁打量他的双腿,名字起太大了,没压住反遭所累吗?
“温先生,我今天来,其实不是相亲,就是想请你帮忙扮演一下我男朋友,仅此而已。”
温棣斜眼睨着她,语气不善,“你处心积虑接近老爷子,现在又跟我玩欲擒故纵?”
贺暖被他这呛人的话噎了一下,她在心里想着温爷爷待她的好才压住火没怼他。
“温帝先生,你误会了,我与温爷爷是在医院里遇上的,是温爷爷主动来找的我。”
“如果你觉得我为温爷爷做家政是别有用心,那以后我不去就是了,犯不着你这样恶意揣测。”
温棣把老爷子拿刀架脖子的照片拿给贺暖看,贺暖吓得倒抽一口气。
“老爷子6年前受过严重外伤,”温棣修长的食指点点自己的头,“这,落下点小毛病。”
“我不知道你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他以死相逼要我跟你领证。”
“老爷子心脏还不太好,我不敢拿他的命赌。”
“所以,你,今天必须跟我领证。”
贺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个……强扭的瓜不甜,我我去跟温爷爷说。”
“我就喜欢吃不甜的瓜。”
温棣伸手抓着贺暖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把人拽进了车里。她比看起来要轻很多。
贺暖跌坐到温棣腿上,“男保姆”马上从外面关闭车门。
这双腿啊一定很娇贵,如果坐出点别的毛病,她可赔不起。
贺暖蹭地一下蹦起来,脑袋撞到了车内顶。
她小脸皱起,捂着后脑勺挪到旁边座位。刚坐下,温棣递来一份婚前协议,“签字。”